陸安生看了一眼有些怔愣的陸家二嬸,眼神又掃過了還在哭鬧的蓉姐兒,心裡嗤笑不已。
“二嬸,你跟二叔商量一下。限你們三日內歸還我孃的嫁妝,搬離侯府。”
蓉姐兒聞言,哭求道:“大哥,你別趕蓉兒走,好不好?”
“蓉兒還沒有成婚,若是離了侯府,這議親的人家,都得掉一個檔次。”
離開了侯府,她算什麼?還能才選進宮當貴人嗎?
那她還怎麼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陸安生看了一眼這個愛做夢的堂妹,輕笑道:
“堂妹莫不是忘了自已曾經說過的話?”
蓉姐兒一愣,她說過的話?
什麼話?
見此,陸安生善良的提醒道:
“堂妹不是說過,若不是你們二房幫襯著,這侯府早就敗落了。”
“既然二房這麼厲害,又何須賴在我們大房的屋簷下?”
陸安生的語氣很平淡。
平淡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語氣裡那不容置疑的堅定。
蓉姐兒此時的臉色慘白,她終於想起,自已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大哥,蓉兒知道錯了,蓉兒以後不敢了。”蓉姐兒跪在陸安生的面前,泣不成聲。
陸安生看著這個隔了房又分了家的堂妹,心中並無波瀾。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說的就是她。
想到這裡,陸安生移過視線,不去管她。
目光轉向陸家二嬸,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二嬸,我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就離去了。
陸家二嬸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安生的離去,臉上全是憤恨之色。
事到如今,居然還想趕他們走?
怎麼可能呢!
陸家二嬸對著心腹丫鬟使了個眼色,心腹丫鬟立刻會意,悄悄地退了下去。
陸家二嬸則是坐在椅子上,手緊緊握著扶手,眼神中閃爍著不甘和憤恨。
“這個安哥兒,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陸家二嬸恨恨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怒火。
“夫人,您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旁邊的一個丫鬟趕緊安慰道。
“我能不生氣嗎?他居然敢這樣對我們!”陸家二嬸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將他辛辛苦苦養大!”
說到這裡,陸家二嬸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陰狠:“他居然敢讓我們搬離侯府,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蓉姐兒聞言,一下撲到陸家二嬸的懷裡,哭道:
“娘,如今可怎麼辦?如果我們搬走了,我是不是要跟大姐一樣…”
陸家二嬸的嫡長女,瑜姐兒就是嫁給了一個舉人,至今還沒有出頭之日。
陸家二嬸眼裡的陰鷙幾乎要化為實質,只見她攬過蓉姐兒,語氣平淡的說道:
“蓉姐兒放心,娘有辦法的!咱們就住著,誰也不能趕走我們!”
蓉姐兒這才放下心來,到底在心裡將陸安生罵了好久。
另一邊,陸安生離開了侯府主院,很快就回到了自已住著的偏院裡。
武伯見陸安生進來,忙迎了上來:“大爺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陸安生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皇上命我回來,整頓侯府。”
武伯心頭一驚,瞪大了雙眼看著陸安生。
陸安生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二房行事乖張,許是惹惱了宮裡…”
於是,陸安生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只是下意識的隱去了與林黛玉相關的部分。
武伯聽完後,眉頭微蹙,沉思片刻方說道:
“大爺今日實在是打草驚蛇之舉,二房那些個人,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陸安生搖搖頭說道:“勿憂!如今這般,就是要他們狗急跳牆!”
“若是他們什麼都不做,我才不好施為。”
“武伯,你去查一查,二房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武伯到底跟了陸安生好多年,他立刻明白了陸安生的意思,點頭應道:
“是,大爺放心,我這就去查。”
陸安生點點頭,轉身走進屋內。
他知道,二房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這到手的東西,哪裡還會再拿出來呢!
為了不損失已經到手的東西,二房這幫人,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他。
夜幕慢慢降臨,陸安生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書,但心思卻不在書上。
也不知佳人現下在做什麼……
就在這時,武伯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喜悅:
“大爺,您猜的沒錯!二房的人果然偷偷在廚房裡放了一些東西。”
陸安生聞言,心中一喜,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
“可看清了,放的是什麼東西?”
“我已經偷偷盛出了一些回來,剛才找人看過了,是鶴頂紅。”武伯淡淡地答道。
只是那緊握到青筋暴起的拳頭,正在默默地昭示著,他的心裡是如何憤恨。
陸安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的好二嬸,果然是看得起他!
鶴頂紅,多貴啊!
他二嬸那麼摳門的人,為了殺掉他,居然也捨得了!
“他們居然這麼想要我的命啊!”陸安生冷聲道。
武伯點頭附和:“是的,大爺。”
“老奴猜測,他們應當是想趁著晚飯的時候,將這些毒藥放進您的飯菜裡。”
陸安生冷笑一聲:
“鶴頂紅這麼貴重的東西,我那二嬸也是難得有這麼大手筆,可不能只便宜了我。”
“便給他們二房,送過去吧!好東西嘛,一貫是緊著他們的!”
武伯點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這一夜,敬遠侯府熱鬧非凡!
原是武伯按照陸安生的吩咐,將鶴頂紅悄無聲息地混入了陸家二房眾人的飲食中。
陸家二嬸哪裡知道武伯的所作所為,只滿心歡喜地期待著晚餐時刻的到來。
她惡狠狠的想著,只要陸安生吃了那加了料的湯…
只是,當陸家二房的人齊聚在主院,共同用膳的時候,陸家二嬸突然沒來由的心慌起來。
以往,陸安生那裡都會比他們這裡早用膳,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傳出動靜?
心裡想著事兒的陸家二嬸,並沒有吃什麼菜。
也因此,當她的長子突然口吐鮮血時,陸家二嬸這才意識到了什麼。
連忙將桌子上的菜全部推到地上,這才抱著已經斷了氣的長子哭出了聲。
陸家二嬸的心裡在無聲的哭喊:為什麼!
為什麼死的不是那個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