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懷遠。天仁門的懷遠。您可能不記得我了,但還記得天仁門吧?記得花月派吧?我是天仁門的弟子,是花月派的弟子啊!”

虛弱的懷遠就算很想喋喋不休,說出來的也是輕聲緩慢斷斷續續的語句罷了。

懷遠很著急,很希望周圍有個熟悉的人,能一起喚起龍雀的神智,這麼想著,話也出口了:

“還記得懷瑛嗎?她是你的弟子呢。”

雖然準確來說從來沒有訊息說懷瑛是龍雀的弟子,但大家都這麼傳,幾乎已經是預設。

要是懷瑛也在就好了。她很熟悉龍雀,龍雀也一定能認出她來的。懷遠想。

也不知道是哪個詞語觸動了,龍雀木然的眼裡情緒翻湧而起,顯現出掙扎。

懷遠有些欣喜,看來是奏效了。不過懷遠還沒有來得及再多言語,因為僅僅只是數悉,龍雀的神色便平靜了下來。她直直地盯著懷遠,黑色的瞳孔深沉的看不出情緒,但比起剛才那份麻木,現在顯然只是將情緒很好的收斂了。

這一瞬,龍雀的思緒確實已經清明瞭,只是望著懷遠前胸那染血的火焰(天仁門標記),鮮豔的紅不僅刺激著眼,也彷彿利劍直刺胸膛,帶來陣陣銳痛。

我究竟是做了什麼?

其實秦陵發生的事,龍雀全都記得,而正是因為記得,才更心痛。

我的手上,竟然有一天會沾滿同門的血。

不是本意又如何?無法控制的助紂為虐,難道會讓自己好受一些嗎?

並不會。

清醒時的龍雀曾經無數次的希望自己就死在了那一天,總好過現在,只是一個工具,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不。也許從被那人盯上的那天起,就失去了全部的自由 。

恨嗎?

恨,但無力。

曾經的龍雀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遲早會天下無敵,站在那個高高的位置;也曾幻想過,自己將創造一個嶄新的、強大的花月。

但那人,將這一切都碾成泡影。

他折斷了鳥的雙翼,將它鎖進了牢籠。

呵……哈哈哈哈!這便是天外有人麼?

以絕對的力量,達成自己想要的一切。

讓獵物,無可逃脫。

良久,龍雀啞聲開口:“大家都還好嗎?”

“不太好。”懷遠實話實說。

龍雀默然。

是啊,花月又少了一個人了。

此刻,我已經沾染了罪孽,墮入深淵,無法與你們同行了。

龍雀低聲道:“下次見面時……”

男子的聲音順著風輕飄飄而來,打斷了龍雀的話:

“竟然還有下次,白衣,這可不像你。”

說話間,黑袍已至。

那人被層層繃帶纏繞的只露了半邊臉,但龍雀這輩子也不會認錯。

“影。”

龍雀在心裡苦笑一聲。

剛剛的未盡之言是:下次見面時,殺了我。

雖然這小輩也許不懂,但龍雀相信,和自己同生共死過的兄弟姐妹們肯定能明白的。

只是,這人盯著這麼緊,連最後的解脫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啊。

在意識歸於黑暗的最後,龍雀還在嘲諷著自己。

白衣,納蘭白衣。

不願意接受他給的名字,撇開與過往有關的一切因素,果然,自己還是有些小小的掙扎啊……

“懷遠——”遠遠地,有呼喊聲傳來。

似乎是擦肩。

納蘭決一手抱著暈過去的龍雀,聽著越來越近的呼喊,眼底浮現出一陣玩味。

“送你們點好玩的吧。”

骨節清脆的響了一聲,納蘭決大笑著離開了。

懷遠的意識在消散之前彷彿聽到了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自詡正派,我倒想看看你們會怎麼選擇呢?”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納蘭決並沒有真的離開,饒了一圈坐在了遠處的樹梢,居高臨下的望著一襲白衣接近了懷遠,一臉滿不在乎。他低下頭,嘴上唸叨著“你還是不乖啊”,還是把龍雀弄醒了。

“看看吧,相信你也很有興趣。不如我們打個賭?”

納蘭決難得話很多,龍雀只當做聽不見,但目光,卻是牢牢的盯著下方。

擦肩……你一定要好好的,別被騙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逐鬼人

林晏清

另一片天空

清逸居士

都被逼當妾了,誰能不黑化啊

時芭

木系法師

聽海縱潮升

庚年綺月

幾許寧夏

某人拒酒:我家先生不讓我喝酒

MoshiMo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