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而來的蟬鳴聲不斷地嗡鳴著,伴隨著陽光一同漂浮至各處。

我將檔案仔細地收回檔案袋裡。

自從經歷了魏爾倫事件、龍頭戰爭後,港口黑手黨在橫濱站穩了跟腳,這也意味著,它已經徹底掌控了碼頭控制權。所以即使有走私藥物入境,也會在海關處就被攔截下來,就算有少量能夠流入市場、也不會掀起太大的水花。

這件事的本質目的絕對不是為了“擔憂藥物在橫濱境內流通”,它最多隻能算是真實目的的錦上添花。

可如果是衝著藥物本身去的,那麼,為什麼森先生派發的任務是找到對付這一藥物的方法,而不是解決掉藥物帶來的後遺症、讓它更好地為人所用呢?畢竟,後者會更符合他本身的“利益最大化”理念。

我指節規律地敲擊著桌案,隱隱有了一個猜測。我想,森先生也許也抱以相似的想法——

這一藥物也許是一種新型毒/品。

不過,如果是毒/品的話,可談不上研製解藥。

我斂下紛雜的思緒,沉聲道:“大致的情況我瞭解了……所以說,這次任務是和中也一起去執行嗎?”

加入港口黑手黨已有四年,和中也一起執行任務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對,”他啜了一口紅茶:“boss派下了一道關於中東寶石線的交易。除了找出新型藥物的幕後組織之外,我的任務還有和中東富商交接。”

“寶石線?”我一愣。

這個詞句和中東組合在一起,無論是誰都不會認為它是巧合。那一定、絕對就是太宰憑藉性命爭取來的寶石線。

它為什麼會在太宰升為幹部之後、轉交到中也手裡?

如果說是太宰無暇兼顧這一交易線的維繫這種理由,可沒辦法說服我。

那個被擱置的猜測再度浮上心頭。

是因為……森先生忌憚太宰嗎?

在太宰升為港口黑手黨幹部之後,執掌的權力更進一步。寶石線作為港口黑手黨最大的財富來源之一,假如也是由他經手……

難道說,在那本“漫畫”的後續裡,真的是太宰升為了首領?如果這一結論成立的話,那屆時森先生又去了哪裡?中也又在裡面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織田作先生和安吾先生呢?

……真是奇怪。

最奇怪的還是,太宰根本沒有這麼做的動機。

假如我是和太宰素不相識的人,我也許會去想他是否具備這種在灰色地帶最易滋養生長的野心和權利慾望。

但我不是。森先生也不是。

等等……森先生真的會是像我一樣那麼去想的嗎?

或者說,港口黑手黨的其他成員,會是這麼樣想嗎?

“……沒錯,寶石線。怎麼了?”中也對我的反應頗為奇怪。

我的想法霎那間消散,停頓了一秒,我對上他疑惑的湖藍色眼眸,搖頭:“沒什麼。”

看樣子,中也並不知道太宰和寶石線的淵源,我自然沒有提起的必要。

中也欲言又止,最後只“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信。我不動聲色將話題轉了個彎,問道:“總之……嗯,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事不宜遲。”他放下茶杯,問道:“你需要多長時間能處理完手頭的全部事宜?”

我思考了一下:“三天,可以嗎?”

“嗯。”中也站起身:“我讓下屬安排週日中午的航班。”

我抬起眼,日曆上寫著小松杏標註的字跡——「織田作先生的激辣咖哩日」,今天正是週二。多留出了兩天時間啊中也……我不自覺地勾了一下嘴角。

“那麼,到時候見。”

中也留了這麼一句話,慢悠悠地離開了。

五點半左右,我處理完了今日份的工作,並將小松杏約去了附近一家顧客不多的甜品店。

這一次出差,我並不打算將小松杏和織田作先生一同帶去。

畢竟如今我名下的醫療團隊早已不再是去年那個剛剛搭建起來的班底,有許多都要事需要領頭人帶隊拍板,小松杏和織田作先生就是除我之外最好的選擇。

況且,出於私心,織田作先生還要照顧孩子們,無法出差這麼長一段時間。

甜品店裡,悅耳的音樂聲輕盈地響起,我沒有等很久,小松杏匆匆忙忙地坐到了我對面。她一身常服,頭髮紮成兩側的長辮:“抱歉早川小姐,我來晚了,等很久了吧?”

“沒有,我也才剛到。你看看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點完單,我向她提起了這一次出差的計劃,當聽到我說讓她留在橫濱時,小松杏一臉憂慮地說道:“但是,讓早川小姐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沒關係的。況且,我不是一個人去。”我搖了搖頭:“有中也在,並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早川小姐您,而且醫療部也離不開您,起碼藥劑的事就……您一定要去嗎?”她懇切地看向我。

“既然是首領下達的命令,也無法拒絕,不是嗎?而且藥劑可以定期由航班運送回橫濱,所以,你留在這裡管理團隊是最好的決定了。”

“但是,但是……”她還想反駁什麼,但沒有理由,最終,她還是悶悶地應了:“好吧。早川小姐。”

接下來,我們簡單商討完了工作上要交接處理的事宜,實際上,醫療部團隊如同一個穩固運營的機器,足以平穩運轉、獨當一面了,小松杏也成長了許多。只是出差四五個月而已,其實並不太需要我去勞神費心。

“……我一定會維護好醫療部的!”

小松杏像宣誓一樣向我說道:“等早川小姐回來時,一定會看到原封不動的醫療部!”

“謝謝你,杏。”我被她逗笑了。

“沒有沒有,能夠幫早川小姐做點什麼,我真的很高興……”小松杏鬆了口氣,臉頰微紅,不好意思地說道:“嗯,早川小姐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好好休息,早些回來。”

“我會的。”我嚥下一口蛋糕,甜意在口腔裡蔓延,我有些猶豫道:“其實……”

“其實?”

“實際上,之所以約在這裡見面,不止是工作的事,還有一件事。”我鄭重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杏,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她微微一驚,然後也同樣露出嚴肅的表情:“當然可以,我一定會做到的。早川小姐,不論是什麼事,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也沒有那麼嚴重的,杏。

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溫意,我的指腹搭在杯柄上,因她的嚴肅放鬆了幾分。過了兩秒,我說出了想見她的真正原因:“我希望,在我出差的這段時間裡,你可以幫我注意織田作先生的動向和芥川君的診療記錄,並向我傳達。”

“如果織田作先生接觸了新的組織、或者說假如他面見了首領,如果芥川君出現了意外狀況……總之,和平常生活裡的「不一樣」,如果它出現了,請即刻告訴我。”

小松杏是整個醫療部裡最細心的人,她會注意到醫療部裡的每一個人的去向和喜好,用不同顏色的筆跡在日曆上標註下下來,但那些只是小事,她不會在工作和私密之事上逾越半分。

她默默注視著所有人,所展現出來的恐怕只是她權衡後的部分,在未知的地方,她恐怕能察覺到的更多……所以,是最適合做這件事的人。

“我知道了。早川小姐,我會的。”小松杏點頭:“只是,可以告訴我理由嗎?早川小姐。當然,我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我很好奇,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的。”

理由嗎。

我側頭望向窗外,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水馬龍的街道,落日的金輝斑駁於行人的肩上,如灑了一層金箔紙般豔麗璀璨。

我突然想到,今天點的甜品很好吃,甜度適中,等會可以帶一份回去給太宰嚐嚐,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抱歉,是我多問了。”小松杏抿了抿唇說。

“不是,杏。”我摁了摁太陽穴,將那股不知為何突然升起的、迫切想去見太宰的念頭壓了下來:“也許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她微瞪眼睛。

“或者說我也不知道理由。”我想了想,說道:“也許是有備無患,也許……就當是我的一次任性之舉吧。拜託了,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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