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濛濛的室內,唯餘下我和太宰的呼吸聲,明明該是嚴肅以待、又或者說煽情感動的場合,我卻不合時宜地輕笑出聲。

“哥哥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忍住笑意,問道。

太宰說道:“從小澪你登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與捉迷藏的玩家大方地在最顯眼的位置穿行無異。我說呢,如果在我這裡稍微藏一下,‘什麼時候發現的’——姑且才能夠稱得上‘問題’吧?”

“嗯。”比我預想地還要更早,我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沒辦法。因為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哥哥,索性就不瞞了。”

“好嘛。”太宰就像對著頑劣稚童的老師一般,佯作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回了正題:“十一點整。從灰色地帶的巷子里路過,直奔安吾居住的酒店,有意識地調查。假如說最近有什麼大事讓你不惜一切從中東回來的話,啊,看來也只有這一件了——小澪對於織田作和安吾的事情,很上心嘛?”

關於太宰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把我的動機摸了個底朝天這些事,我倒並不是很意外。

我認真點了點頭:“如你所說,哥哥。我的確很在意、也很好奇。”只不過,我沒有向他解釋在意的緣由,而是說道:“所以,可以告訴我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嗎?”

有那麼兩秒鐘,我們都沒有說話,一陣沉默橫貫在我們之間。這份沉默,在我和認識的其他人交談時發生,都再正常不過。唯獨用在太宰身上,便能稱得上非常罕見。

夜色將一切光源吞噬殆盡,導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辨不出他的情緒,也許他會露出如同鋼琴家那般輕微的錯愕、也許又是在想要不要告訴我那些事、又或者對於我的想法,他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這麼想著,我竟然恍然有一瞬間地走神。原來,從童年到如今,一直沒有變化的是,我依然無法明白太宰在想什麼。

良久,他的聲音飄落下來,冷的、淡的,如同沒有生命機制的個體一樣:“當然。小澪想聽的話。當然。”

只不過,這一次我沒有再回答“假如哥哥想說的話”。

在那條窄巷子裡伏擊織田作先生的灰色斗篷,腰間配有一種來自古老歐洲的手槍,這款手槍的連發性和標準度都不高,而其能夠貼身攜帶,極大可能是,這是彰顯他們身份的標誌。

——Mimic。

是一個紮根在歐洲的異能組織。與傳統異能組織不同的是,其中成員絕大多數都是軍隊出身。

而白天織田作先生在安吾先生房間天花板上找到的保險箱裡,正是裝著同樣形制的手槍。

“也就是說。”聽完他的話,我忍不住蹙起了眉:“安吾先生也許是Mimic的一員?”

我們出了酒店,在細雨絲與長樹枝交錯的街道上並肩行走。好在太宰帶來了一把傘,雨點只能輕微地粘溼我們的肩頭。

“無法斷定。”太宰說道:“需要進一步調查。”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言。

這有可能是對方為了陷害安吾先生而使用的手段,畢竟,安吾先生是一位極為重要的情報員,如果能夠除掉他,勢必會給予港口黑手黨沉重一擊。也有可能是安吾先生在調查Mimic而查詢到的重要線索。

不過……不論是哪種猜測、哪種真相。安吾先生絕對和Mimic有著不淺的聯絡。

思索間,有閃爍的車燈逆著我們穿行而過,雨絲被晃地格外清晰。我下意識地側過頭,終於看清楚了太宰的臉。

他垂著眼睛,也許正在注視前方飄落的雨滴。鳶色的眼睛混濁、晦澀、而又朦朧。那是比我以為地還要冷冽一百倍一千倍的神色。

汽車經過只不過兩三秒,很快便消失在視野裡。

那時太宰朝著Mimic走去的從容不迫、今晚他對於安吾先生的欲言又止。

縱使雨傘下的空間非常擁擠,我們之間也仍然保持著細微的距離,這時,我虛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那是熟悉的繃帶帶來的粗糙感。

長久盈於身體、是為本能一般的異能力倏而消失殆盡,本該感覺到惶恐,但我卻只覺得異常安心。

“我會在這裡的。哥哥。”我用輕微地像呼吸一樣的聲音,再次同他說出了,昨天夜裡發給他簡訊裡的那句話。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星月兒彎

星月兒彎

當npc搶了穿書人的飯碗

吃魚不吐槽

棄婦堆裡的寵兒

流水無殤

功德系統:亂世苟命記

閒談莫論

姝色難藏

果小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