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不易的情誼不能撒手不管,真心喜歡的朋友要親口對她說。

噌地一聲站起來,林榆站起來,“我想去找娜娜。”

那兩人抬頭,也跟著站起來,異口同聲,“走吧,我們一起。”

“你們也願意嗎?”林榆有些狐疑。

“說什麼呢?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娜娜了,她只是嘴毒而已,我們又不計較。”章維為先開了口。

“對呀,而且她說得也沒錯,我這個人的毛病就是很愛湊熱鬧吃瓜,確實挺討人厭的。”何玫玫補充著。

三個人迅速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今晚能不能回來,就看什麼時候能找到左娜了。

給左娜發微信不回,打電話關機,發簡訊沒有音訊。

她們先在附近的小店找,常去的飯店,奶茶店,24小時便利店,以及開到很晚的桌遊店…跑一圈下來步數噌噌地往上漲。

實在沒辦法,她們開始翻左娜的朋友圈,尋找蛛絲馬跡,又找了她去過的酒店和酒吧,還是沒找到。

將近晚上十一點,江邊的晚風吹散了她的頭髮,淚水又一次模糊了雙眼,林榆有些怕,那種讓她心慌的害怕。

撥通了邵牧原的電話,她本來還想心平氣和地跟他說整件事情的經過,但當她聽到對面的聲音,整個人都委屈到了極點。

臉頰鋪滿了淚,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邵…邵老師,我找不到娜娜了,我找不到她,怎麼辦呀我找不到她…”

難過的哭腔,暗啞的嗓音,他聽在耳朵裡,疼在心裡,“阿榆你別急,你在哪,我去找你。”

林榆等邵牧原來,她讓何玫玫和章維為兩個人先回去,現在這個時間回去剛剛好沒有關樓門,畢竟該找的都找了,都挺累的,沒必要硬拽著她倆跟著她一起受罪。而且有邵牧原陪著,她還能繼續找。

“那找到了跟我們說一聲。”章維為有些不放心。

“好,等找到娜娜了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看到邵牧原從駕駛座下來,她好像看到了自已的“鬼怪”,身後泛著燈光,一襲黑衣,帶著希望,迎著風,向她奔來。

他將林榆擁入懷中,安撫著她的情緒,“別怕,我來了。”

林榆越哭越兇,但又迅速理清思路,一邊抹眼淚,一邊顫著聲音敘述了整件事情,“…我們三個人附近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她男朋友的聯絡方式也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找她了…”臨了了 她又紅著眼看邵牧原,“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這麼晚給你打電話。”

邵牧原又氣又心疼,拿著手帕擦了擦林榆臉上的淚,“道什麼歉?我是你男朋友,你不找我找誰?你不給我打電話我才真的是要生氣的!”

沒兩分鐘,他撥了幾通電話出去。

林榆看著他的背影漸漸入迷,她第一次覺得自已有依靠,一個實打實可以解決問題的依靠。可是她又很惶恐,惶恐自已會漸漸適應這個依靠,徹底地把自已陷入其中,也不知道陷入的是沼澤還是蜜罐,是甜的膩人,還是苦的心碎。

“阿榆你別擔心,”看著林榆神情恍惚,邵牧原拍了拍她的肩膀,“能打的電話我都打了,應該很快就能知道她在哪。”

她緩過勁兒來,木訥地點點頭,一時間不知該問些什麼還是不知歸期的等待。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電話鈴聲響起,是邵牧原的。

心急如焚,手心出汗,她瞧著邵牧原接起電話,眉頭控制不住地皺起。

“找到了,在綏陽街道派出所,她現在很安全。”

聽到這句話,林榆如釋重負,好像壓在心底的大石頭被輕飄飄地移走了。

只要人找到了,沒出事,在哪找到的都不重要。

到達派出所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

看著左娜縮在角落裡,披頭散髮,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林榆氣不打一處來,但更多的是心疼和不捨。

曾經趾高氣昂的高嶺之花,如今卻像一朵被踩在爛泥裡的玫瑰。如果她遇到的是一個真心待她的人,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

左娜抱著林榆,淚眼模糊,眼妝花了,整個人憔悴極了,“林榆…林榆我好怕!”

見到林榆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已一直以來都在自我欺騙,她自欺欺人的以為大難臨頭的時候她知根知底七年的男朋友能站在她身邊,向她伸出手,拉她一把。

可現實是,七年的舊情,竟然比不上一年的相識。

理了理她鬢角散落的碎髮,隱忍著哭腔,林榆開口,“別怕,我來了,我在呢。”

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警察坐在椅子上,吹了吹玻璃茶杯裡的茶葉,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娃兒,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來,“姑娘家家的大半夜撒酒瘋,把人店砸的稀巴爛,這是有好心人看見了報了警,那要是沒看見呢?再遇上圖謀不軌的…她這一輩子可怎麼辦呀!”

身邊站著被砸了店的店主,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大半夜被叫過來本就很煩,如今更是火氣大,聲音粗俗,破口大罵,“大半夜的不睡覺撒酒瘋考不考慮別人感受的!神經病犯了去精神病院啊!放出來嚯嚯別人很好玩是嗎!爹媽怎麼教的,這麼沒教養!”

林榆第一次進派出所,不知道怎麼應對,只是紅著臉,一個勁兒的道歉。

邵牧原站在中間,擋住了那位店主的視線,心平氣和地,同他與警察交涉賠償事務。

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

邵牧原轉身,走到林榆身邊,彎了彎腰,嗓音沉沉,“先帶她去車上,剩下的我來解決。”

看著邵牧原的眼睛,一股熱淚即將奪出眼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著他的袖口,林榆的嘴唇在微微發抖。

拍了拍肩膀讓她安心,邵牧原擦去她眼角的淚,很是溫柔細膩,“乖,沒事了,去車上等我,很快的。”

攙扶著腿軟的左娜,林榆一步三回頭地望著邵牧原。

每一次回頭,邵牧原都會衝她笑,然後輕輕地擺擺手,生怕她擔心,生怕她不安,直到她上了車,再瞧不見她的淚眼。

也不知怎地,他最見不得她哭了。

酒氣還未散盡,林榆開了一點窗。

秋風一吹,好像人也變得清醒了。

她偏過頭來,看著林榆為她擰開一瓶水,淚水再一次模糊雙眼,何德何能,能遇到林榆這樣的朋友。

“我剛剛給他打電話了,因為我手機沒電了,我只記得他的電話,我說…我在派出所…他能不能來幫幫我…”她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可是他…他告訴我他明天要上班,沒空…可是…可是我明明聽到了他身邊還有女人的聲音,為什麼呀!”憋紅的臉,咬紅的嘴唇,“第一次,第二次,到底要我原諒他幾次…我們七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他嫖一次來得深刻,我真的想不明白,林姐,到底為什麼呀?”

林榆看著她,眼底都是蒼白的破碎,再沒有了神采奕奕的清爽。

她將左娜擁入懷中,“那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他。”

“我考上研究生以後,他還跟我開玩笑,我會不會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一定長跪不起,糾纏我到死不可…”哭著哭著她笑了,“可是明明斬意中人的是他,死纏爛打卻是我…他都見過我爸爸媽媽了…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娶我回家,他說我研究生畢業就娶我…把我娶回家他才安心…”擦不完的淚,哽咽的喉嚨像發炎似的難受,“說變心就變心了…原來在原地打轉的只有我自已,林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蠢?看著光鮮亮麗,其實過得最糟心,我不敢跟我爸爸媽媽說,我想跟他們證明,我找到了一個好男人…我一定會幸福的…可是…我怎麼過成了這樣啊!”

林榆安撫著她的情緒,語氣平緩輕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有人能一帆風順的…退一萬步講,你們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雖然很煞風景,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用七年看清一個人總好過把自已的一輩子耗在這種爛人身上…他不是你的歸屬,遭了這麼大的難,往後可有你幸福的時候,飛黃騰達的時候你可不能忘了咱姐幾個…”一拍腦門,她趕緊掏出手機發了個訊息過去,“差點忘了宿舍還有倆人熬著鷹等訊息呢!”

看到秒回的訊息,林榆才放心地把手機塞回口袋裡。

“林姐…你們怎麼能不怪我呢?”看著林榆混亂又捉急的動作,她哽咽著,為此前自已的口無遮攔悔恨。

林榆重新把肩膀送過來,讓左娜靠在自已身上,語重心長地,“怪你幹嘛…你也沒全說錯呀,就說我吧,我確實…有點被幸福衝昏了頭腦,別說你七年走不出來,我這才半年多…我想象不到沒有他的日子我該怎麼辦,他太好了,好的讓我抽不出身來…以前還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覺得自已很清醒看得很通透…現在想想真是自欺欺人…”她又咧開嘴笑了,“不過…自欺欺人也沒關係啦,反正我現在很開心,以後的事兒都說不準,等到那份上再說吧,杞人憂天的事兒我可不會幹…”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左娜累得睡著了。

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林榆輕聲細語地說,“娜娜,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要怕。”

像是睡夢中的夢魘似的,嘴角上揚,她笑著蹭了蹭林榆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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