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隊中最有戰鬥意識的南極,幾乎是本能地抓起放在飛船武器庫中的BR式狙擊槍,飛快地戴上護目鏡,同時將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那早就已經出現在他們眼前,並且是他們光神星此行的最終目標。

光神星,單鏡神廟。

...

光神星原本是水神星系中作為普通的一顆星球,它既沒有彼岸星誕生生命的必要條件,也沒有像岩漿星和赤辰星一樣有值得探索的礦物,除了那兩層薄薄的單面鏡氣體,就只有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

但是,命運永遠可以和任何事物開一個小小的玩笑,就在十幾年前,彼岸星的第二家園號無意中來到了這顆星球經緯度皆為0度的地方,試圖尋找適應彼岸星人移居的合適環境,而也就是在這一天,彼岸星人才驚奇地發現了這座長寬高皆過百米的神廟,

而神廟的主人,卻至今沒有人弄清他的來歷,至今眾說紛紜。見過他的彼岸星人,有說是一位異星的高階星獸,也有人說他來自星界宇宙別處的世外高人。

但是無論說法何等離奇,有一點是改變不了的,所有來到這裡的探索者都會來這座神廟一探究竟,就是為了與這位不知是人還是神的生靈,能有一席之談。

...

同樣降臨光神星的南北盒高號,自然也選擇了來到這個離奇而又神秘莫測的神廟前,誰想還未進去拜訪,神廟的主人便率先發話了。

“來自水神之源的水神之女,三骨冰紋蛟鯊王的後裔,赤辰星二代守護者的重生之種,岩漿星的初代守護一族,你們,也進來吧——————”

...

聽上去,是一位老者的聲音,渾厚而低沉,在這空氣稀薄的地方,卻能字字入耳,清晰地就彷彿在耳邊講談一般。

炎魔用自己縮小了幾十倍的爪子抓著南極的衣服道:“南極,本座要跟你去看看,本座倒是要看看,是哪一方的妖魔鬼怪。”

“嗚啊嗚啊————”

戴上防護鏡的小蛟鯊翻著自己白色的小肚皮,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似乎也對這神廟中的老者很感興趣。

“南極,你把他們都帶上吧,光神星的環境對他們而言,都是可以正常生存的,老是把它們關在飛船裡也不行,帶它們出去走走吧,都在這飛船裡憋了這麼久了。”

水神之女像個隨行保姆一樣,一邊把拍打著翅膀的小神凰放在南極的左肩上,一邊又把小蛟鯊放在南極生命之水護身服的頭盔上,然後看著一臉凶神惡煞樣子的炎魔,諷刺道:“那個,就有勞炎魔前輩自己跳到您宿主的懷裡吧?南極,你的槍就借我玩玩吧?”

南極有些無奈地把自己的狙擊槍遞給水神之女,頭頂一隻小鯊魚,肩上像是站著一隻小“鸚鵡”,懷裡抱著一頭四不像,身邊還站著一個話癆。

自從收服了這麼多星獸後,他就發現了一些令人苦惱的事情,基本上紅瑙階以上,靈智已經開啟的星獸們,都不願意回他的水晶魔方項鍊中了,好在飛船也還算大,無論是吃了紫水晶縮小體積後的炎魔,還是年齡尚小的小蛟鯊和小神凰,都足夠它們奔跑玩耍了。

...

有些艱難地跨出飛船的船艙,南極抬起頭仰望這光神星的天空,一切就像是在紀錄片裡看到的那樣,天空被分割為千千萬萬個冰層圓圈,將來自水神之源的光芒由外到內毫無保留地投射到光神星的金色沙漠的地表,

盒子有些羨慕地跟在南極身後,看著他身上那幾只完全如此強烈光照無感的星獸們。

眼紅的他只能默默地拿著屬於南北盒高號特有的星際旅行旗幟與所有帶著南北盒高號成員的指紋的記錄探照器,插在了飛船不遠的沙丘上。

這種專門用於記錄足跡與星際旅行路線的簡單科技裝置,可以在不同的溫度、環境下存放數百年,直到其中的生命之水法陣核心完全崩壞為止。

“這就是你們說的光神星單鏡神廟嗎?”水神之女輕盈起身,繞著這座方形神廟飛行了一圈後落在地上,道:“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就跟你們那些傳說故事上寫的那種一排排大理石柱修建的廟宇差不多。”

高冷開啟生命雷達光柱,又把一些簡單的資料儀器放置妥當,道:“走吧,去看看那個神廟裡,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四人外加水神之女邁著小碎步,一路小跑到神廟的正門口,赫然看見一層與他們當時飛船降落時一模一樣的單面鏡屏障。

雖然放置的方向反的,像一層倒著豎起來的薄冰,遮擋住了正門那一小塊看不見的區域,折射出來的光芒雖然讓南極等人有些刺眼,但卻能感覺到這其中彷彿既有萬里天空栩栩如生的湛藍,又有深海遠洋的無盡蔚藍。

...

南極的第一直覺告訴他,這層反置的單面鏡屏障,很有可能就是這位“高人”能在光神星生活這麼久的原因,從科學的角度講,這層由於擋住了外來的所有光線照射,所以如果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生命之水與食物,說不定在這裡長久地生活下去,也並非毫無可能。

只是,這座神廟是從何而來的呢?這其中的高人又是如何得知南北盒高號會來臨於此地?又是如何得知他所有星獸的名字與來歷呢?

抱著這樣的疑問,南極有些許著急地邁上了臺階,卻被盒子一把拉住。

盒子道:“你忘了啊!當年第二家園計劃就是有人像你這樣,不懂禮數地想直接進去,結果被那位高人一拳隔著空氣打飛十幾米遠…”

“那…我們要幹嘛?”南極不解地望著一臉虔誠的盒子。

“自然是像你所說,對任何生命有敬畏之心啊,更何況是這種級別的生靈,自然是先跪拜一番的啊。”盒子二話不說,悶聲不響地磕了三個頭,

北極也被他的話所打動,學著他的樣子拜了三拜,就連平時高高在上的高冷,也是連鞠了三躬。

炎魔不滿地看著這三位像是來認祖歸宗的孝子孝女們,在他懷裡仰起頭道:“南極,他們拜他們的,你只管走你的路。”

南極嚥了口口水,看著夥伴們紛紛做出那樣的舉動,自己如果不做豈不是有些不太合規矩?

但是被炎魔的一番挑唆下,又有些丟不起這個人,只好硬著頭皮,在夥伴們怪異的眼光中,帶著水神之女和身上的三位小祖宗,試探地想跨過那道反置的單面鏡氣體。

但令南極奇怪的是,當他的身體第一次接觸到單面鏡氣體時,生命之水護身服給他的反饋卻只是像一層淺淺的水花波紋,伴隨著他的闖入輕靈破碎。

“呯——————”

就跟剛剛進入光神星聽到的那個聲音一樣,只不過這道單面鏡氣體更為脆弱,幾乎可以說是像少女的肌膚一樣,吹彈可破。而在穿過這道單面鏡氣體後,眼前的一切便從未知的虛幻,化成了那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光影世界。

...

那是一座諾大無邊的神廟世界,內部的世界遠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上千百萬倍,無數奇形怪狀的雕像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神廟大門的兩側。

南極一邊小心翼翼地從這些雕像面前走過,一邊仔細觀察腳下是否有像在岩漿星那裡看到的紋路,生怕那些雕像跟炎魔那時一樣突然瓦解甦醒,再次惹上大麻煩。

...

“你大可放心,這些星獸早已被我徹底封印,除非我親自解開,否則,它們就不過是我的一個裝飾品而已。”

聲音來自於神廟的正上方,一位披著黑金色長袍的人型生物站在神廟中間那一尊最大的雕像上,像極了南極看過的武俠小說中的那一種頂尖高手,不僅能千里隔空傳音,還能以隔著百米的距離,就已自身的氣勢,讓陌生之人感到無名的恐懼。

...

就在南極有些畏手畏腳時,站在他身旁的水神之女卻開口了:“你是何人?”

“我?”

那“高人”披著黑金色的長袍一躍而下,緩緩踱步到南極與水神之女的面前,“我非人非獸,非神非物,在這星界宇宙中,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更沒有我不知道的人與物。”

“我與宇宙比肩,拾星雲而戲銀河,只需輕靈一念,數萬光年的距離我頃刻間便可走完,我給自己取名為袋長老,只不過因為我所處在的世間萬物,就像一袋即將丟棄的垃圾,我且問你們…”

“那幾個孩子,在我門外拜了又拜,你們為何不拜啊?”

...

小神凰和小蛟鯊似乎也能聽懂他說的話,一個拍打著翅膀,發出一聲的稚嫩的尖叫;一個則露出自己稚嫩的大白牙,裝出齜牙咧嘴的模樣看著他,好像都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就連一向溫柔的水神之女都有些不悅地道:“你誰啊你,什麼袋長老?我都不知道你誰我拜你幹嘛?”

被南極抱在懷裡的炎魔更是不屑一顧地道:“少在那裡裝神弄鬼。向來只有旁人拜本座,本座除了火神大人以外還從來沒有拜過別人!”

...

見自己的四位祖宗們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已經被推上風口浪尖的南極只好硬著頭皮道:“還請閣下恕罪,世間萬物平等,就算是神明也只有先給予別人應有的尊重,也才能收穫別人的敬畏,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要拜呢?”

“說的好啊,說的好,好一個世間萬物平等,好一個先尊重後敬畏,”那個自稱袋長老的生物轉過身去,道:“既然你們不拜我,為何又要來我的居所呢?”

南極一時語塞,的確,他是想來這裡看看,這神廟中的高人到底是怎麼一副模樣,但現在的氣氛這麼尷尬,他也只能咬著牙說道:“我…我的確是想來看看,被彼岸星說的天花亂墜的神秘人到底是怎麼一副樣子...但是現在見到了,好像其實也不過如此…既然你不歡迎我們,就容我們告辭吧。”

說罷,他就想轉身離去。

...

“哦?是嗎?”袋長老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拳,道:“你覺得,你還出的去嗎?”

“嗖————————”

南極只聽一陣風從耳邊劃過,那看上去無比怪異的拳頭,已經在幾次呼吸間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在那拳頭離自己只剩下幾毫米的距離時,時間像是被按下暫停鍵,只剩下袋長老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迴盪。

...

“孩子,你要記住,這世間所有的事物,都不可能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你的人生也永遠不可能一帆風順…”

“真正的人生,就像一幅心電圖,如果一帆風順,那就說明…”

“你已經死了。”

“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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