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她居然真的沒死
蕭閒停在一戶人家門口,鼻尖有股甜膩的香味,這段時間兮兮幾乎是日日都要吃各種點心。
可以說她的屋子裡擺的全是各種各樣的甜點,衣服和頭髮上自然而然的染上了香味。
他倒是沒想到,綁她的人知道掩埋痕跡,卻不知道將氣味也一併掩蓋掉。
蕭閒回頭看向身後那位正緊皺眉頭、一臉嫌棄地踮著腳尖走過來的穆家三小姐,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保持安靜。然後,他悄悄地走向窗邊。
窗戶上滿是破損不堪的痕跡,透過這些破洞,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內的情形。蕭閒的怒氣瞬間升騰起來。
兮兮被綁在木樁上,緊閉雙眼,似乎在熟睡著。
蕭閒推開窗,許久沒人動過的窗戶突然“吱啦——”地響起聲音。蕭閒正推窗的手不由得一頓,迅速看向那個正在睡著的人。
那人皺了皺眉頭,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翻了個身子又睡著了。
蕭閒這才一個翻身,躍了進去。快步走上前,點了那人的睡穴,頗有些不可置信。
這實在是有些順利的過分了……
蕭閒遲疑了片刻,果斷選擇上前把小予兮身上捆綁的繩子解開,小丫頭直接落入他的懷中,閉著眼睛熟睡著。
蕭閒緊緊抱住小丫頭,確定她真的只是睡著後,才鬆了口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地上躺著的人。
這人?
該不會當真是一時興起地綁架吧?
穆絲蓼小心翼翼地靠近這個屋子,一點聲音也沒發出,輕輕往屋裡探頭看了一眼,瞬間整個人呆愣在那。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心蔓延開來,迅速蔓延全身,整個身體都完全無法動彈,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睡在地上的那個婦人。
她居然真的沒死……
而且還活著離開了穆府。
若是她殺人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那她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她苦心營造在外的形象,就徹徹底底的沒了……
穆絲蓼不禁打了個寒顫,雙手緊緊攥住木窗,硬生生地把窗戶上的木框給摳了下來。
手心被木頭上的木刺刺入掌心,血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滴落在地。
穆絲蓼這才感覺到疼痛,緩過神看向那個小男孩緊緊護在懷裡的女孩。
表姑娘?
穆絲蓼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是擔心她一個人晚上出來嗎?
小予兮迷迷糊糊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困的難受,掙扎著半睜開了眼睛,嘴裡嘀嘀咕咕地喊著“二姐姐……”
等看到是蕭閒哥哥後,微微愣神,猛地抱緊蕭閒哥哥的脖子,低聲抽泣。
蕭閒聽到小丫頭的哭聲,緩緩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撫著小丫頭的情緒。
許久,小予兮才止住眼淚,打了個哭嗝,用手擦了擦小臉,抹上了幾道黑痕。
蕭閒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地上,才走上前去翻動那個昏睡著的農婦的衣服。一番摸索之後,只從裡面翻出了幾個乾巴巴的餅子。
蕭閒彎腰撿起餅子,拿在手中端詳著。他在穆家已經待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自然認得這是穆家小廚房做出來的餅,但穆家的主子們基本不會吃這種食物,大多數時候這些餅都會被剩下。
難道這個人曾經進入過穆家?蕭閒凝視著眼前這個身著鄉村農婦裝扮的女人,心中充滿了的時間了,這是穆家小廚房的餅,不過穆家的主子基本上都不吃,大部分都是剩在那裡的。
這人還進過穆家?
蕭閒看著她那鄉村農婦的打扮,有些疑惑。
小予兮磨磨蹭蹭走到他旁邊,看著她喊了五年孃親的人毫無生氣、任人宰割地躺在地上,心裡竟詭異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難過。
雖然不難過,卻也沒任何的快感,只覺著心裡空落落的。
小聲地開口跟蕭閒哥哥說,“她是兮兮之前的孃親,說要跟穆家討要一些金銀珠寶。”
“之前的?”蕭閒聞言看向她,見她認真的點了點頭,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手不自覺地握緊,想要當場掐死這個女人。
但想著兮兮還站在這裡,他只能死死地忍住。
畢竟兮兮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五年。
他找到兮兮後,跟丫鬟身後瞭解了一下兮兮的之前。
他原以為兮兮是從小到大就一直生活在穆府,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有受過一絲一毫的苦。
這也是他希望她過的日子。
但她卻是被從小虐待長大,吃不飽穿不暖。
哪怕被穆家接回來了幾個月了,幾乎日日入睡前還在喝藥調理身子,她體內的寒氣極重,如果不是日日有藥喝著,怕是一個冬天都扛不住。
哪怕這樣,她明天還是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後,甜甜地喊著他們,從來都沒有鬧過一次說不要喝藥的。
只是天天變著法的跟他們討要著各種各樣甜甜的小食,還喜歡纏著他們要糖存著吃。
也沒說過一句,她不想喝藥。
她那麼乖巧懂事,甚至乖巧地讓人憐惜。
可明明,她的身份那樣的尊貴。
怎麼能吃那種苦?
兮兮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造成的!
蕭閒恨透了她,如果不是兮兮還在這裡,他真想立刻就殺了這個壞女人!
可現在絕不能動手,兮兮畢竟是被她養大的,若是讓兮兮親眼看到他殺了她之前的孃親,定然會害怕的。
等把兮兮送回到安全的地方之後,他再單獨折返回來,親手解決掉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
蕭閒覺得有些不太放心,又伸手在那個女人身上的昏睡穴位上輕輕點了一下,看到她徹底陷入沉睡、沒有任何可能趁機逃走之後,這才轉身準備帶著小予兮先行離開此地。
小予兮緊緊拉住蕭閒哥哥的手,心裡悶悶的。還是忍不住回過了頭,看了一眼仍然睡在那裡的“孃親”。
穆絲蓼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眼神有些閃爍不定,似乎不敢正視蕭閒和小予兮,但最終還是咬咬牙開了口,“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