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之後,姬逾和婦好又開始尋找章曉蘭了。他們再次來到雙城。正當婦好操縱著紫色雲霧要降落時,姬逾叫住了她:

“婦好,先別降落。帶著我到雙城南郊轉一圈。”

婦好照做,操控著紫色雲霧飛向南方。她看著姬逾,不解地問道:

“你覺得章曉蘭會在郊區嗎?那邊挺荒涼的,山丘又多。不太可能吧?”

姬逾笑了笑,撕了片口香糖遞到她嘴邊。

“不是找曉蘭。而是想看一下局勢。那邊是倭奴進軍的必經之處。透過觀察戰況可以判斷形勢的發展。”

在雙城南郊轉了幾圈之後,姬逾發現這裡確實有遼北軍在構築防線,但是沒有倭軍出沒的跡象。姬逾感覺奇怪,難道倭軍沒有乘勝追擊嗎?

“婦好,再往南一些,到安縣看看。”

來到安縣,姬逾發現日月旗還在縣公署飄揚著,縣城外面的山崗、橋樑都有遼北軍駐紮。原來倭軍佔領龍城之後,就停止了進攻!

姬逾稍加思索之後,對婦好說道。

“局勢沒有我們想象得糟糕。倭軍沒有繼續進攻的跡象。這樣吧,反正都要到龍城了。我們白天在附近的鄉縣逛逛,晚上潛入龍城尋找。怎麼樣?”

“好啊。聽你的。”

結果,兩人找了一天一夜,始終沒有找到章曉蘭。

回程途中,姬逾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摟著婦好,陷入了沉思。

“聽說馬巡撫已經提前轉移了衙門。章曉蘭大機率是跟著離開的。為什麼在雙城找不到她呢?如果是滯留在龍城,她可能沒啥地方可去的啊?難道說……”

姬逾不想想下去了。他換了個問題:謝祁為什麼在雙城的公署出現?是找馬巡撫了嗎?他到底要幹什麼?

“婦好,我們在雙城吃點東西吧?然後我去見一下馬巡撫。你再找找看。怎麼樣?”

“好的。你說了算。”

“辛苦你了。”

“傻瓜!”

姬逾來到雙城公署,自我介紹後,警衛連忙進去通稟。不一會兒,馬副官急匆匆地出來迎接。他的臉有傷痕,左手包著繃帶。

“哈哈哈,姬仙座。好久不見了。怠慢了,請恕罪。”

馬副官笑著把姬逾請到接待室裡。姬逾坐下後,有人上了茶。馬副官站在他身邊,彎著腰,笑著對姬逾說道:

“仙座,馬巡撫正在處理公務,要您稍等。請您見諒。”

姬逾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淺笑著回應。

“我明白的,副官客氣了,請坐吧。王道長和張真人在嗎?”

馬副官坐在姬逾對面,長嘆一聲。沉默一會兒後,把守衛戰備糧庫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王道長、張真人戰死,林國光失蹤,戰備糧庫被炸燬,這些訊息讓姬逾震驚不已。他也嘆了口氣,沉默了。

馬副官繼續講述著姬逾離開後發生的事情。

“秋生和文財離開了。他們要把張真人和王道長的遺體運回道觀安葬。”

“章曉蘭呢?”

馬副官被問住了,想了想,才回答道。

“那個小姑娘。呃,我沒有留意。真是對不住了,仙座。”

姬逾露出了失望的眼神,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這時,一個熟悉的、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嘿嘿嘿,仙座,久違了。馬某來遲,請見諒啊!”

馬巡撫帶著幾個警衛到了。他上前躬身作揖,姬逾站起身來,拱手還禮。相互客套了一番後落座。姬逾直奔主題。

“馬巡撫,金陵宗教委的謝祁來找過你嗎?”

馬巡撫略感意外。

“是的。他帶來了張首輔的親筆信。”

他停了一下,思考幾秒鐘後笑著說道。

“媽了個巴子的!倭寇要我投降,張首輔居然也要我投降!真是應了那句,朝廷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本以為,我撐下來,帶個頭。他們好歹會支援支援。誰知道等來的竟是幫著倭寇勸降!一群癟犢子!”

馬副官趁機插話:

“仙座,現在馬巡撫的處境跟當初紅甲人來時差不多了。如果馬巡撫不就範,恐怕倭寇陰陽師又要來陰的了。”

姬逾冷笑一聲。

“這次不同了!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你們先拖住倭奴。過幾天,我去找板垣次郎麻煩!我看以後哪個倭奴還敢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馬巡撫和馬副官聽後,當場哈哈大笑。笑罷,馬巡撫和馬副官先後起身,躬身拱手拜謝姬逾。姬逾站起拱手還禮。三人又客氣了一番才陸續坐下。

姬逾神情嚴肅地看著馬巡撫,沉聲說道:

“馬巡撫,依鄙人之見,恐怕只有妥協了。只不過,我們可以爭取一個最不壞的結局。”

“只不過”三個字,姬逾說得特別快。他觀察著馬巡撫的表情,發現他淡然自若。於是繼續說道:

“我懷疑,倭奴也打不動了。我發現他們佔領龍城以後,沒有向北進兵的跡象。也許,他們迫於某些壓力,無力進犯了,所以才來勸降的。我覺得,不如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把投降變成和談。儘量爭取對我們有利的條件。”

幾聲清脆響亮的掌聲響起。馬巡撫一邊點頭,一邊鼓掌。

“仙座不簡單啊!不但神通廣大,還能洞悉時局。你說的,也是我想的。現在手下就剩下幾千人了。為了儲存這些弟兄。馬某的名節,不值一提!”

“明白事理的人會體諒巡撫的難處的。”

馬巡撫探身向前,正色說道:

“能爭取多少,不在馬某人,而在於仙座!只有徹底打消鬼子派刺客的念頭。才有可能把它們拉到談判桌上。”

姬逾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他咬著後槽牙沉聲回應。

“巡撫請放心。姬某定當竭盡所能,爭取一個最不壞的結局!”

奉城,原北境軍邊防司令長官公署,現東軍司令部。

倭軍東軍司令官板垣次郎和總參謀長本莊簡在戰備值班室對著戰略地圖商討著軍情。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一名參謀官拿著一封電報走進辦公室。他挺直腰板敬禮,隨後遞上電報。

“報告!司令官閣下,長谷川少將來電。”

一聽見是長谷川來電,板垣一把搶過電報,展開一看。又是長谷川的求援電報!

長谷川旅團和馬繡方的部隊在昂溪防線展開拉鋸。長谷川旅團的可戰之兵剩下五千不足,馬繡方兵力八千多。遼北軍扼守險要陣地,頑強抵抗,長谷川毫無進展,請求板垣派兵支援。

“八嘎呀路!”

板垣大罵著,把電報遞給本莊。本莊接過電報,眉頭緊鎖地讀著。

“又是催援軍!東軍兵力只有兩萬五。打遼北就用了一萬五!遼東、遼西兩省還有大量反抗勢力,駐軍根本抽不開!已經很吃緊了,怎麼可能還有增援?這長谷川到底會不會打仗的?”

本莊看完電文,輕嘆一聲。

“要不,把皮球踢到幕府去?讓他們要麼派兵來北境;要麼接受外務省的方案,與馬繡方和談。此前,內閣已經下達了不擴大事態的指示。是幕府逼著我們打而已。”

“不必了!”

一個少年的聲音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板垣和本莊面面相覷。他們熟悉這個聲音。接著,門外警衛喊道:

“倭王殿下到!”

兩人轉身朝著門外站直了身子。只見一個身穿素白和服的長髮少年翩翩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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