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句話行不行?”梅五兒推了一把木頭一般躺病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婦聯的同志們等你回話呢!”

梅五兒想撂挑子,一堆人杵在這裡看人挺屍,白浪費功夫,她下班還要去挖野菜呢,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同志,你看能不能去通知一下她家裡人,剩下交給我們就好。”婦聯的好事們十分有經驗,紛紛勸著梅五兒去幹其他的,很多當事人不願意在熟人面前袒露心聲,她們理解。

“好的,那麻煩同志們了。”梅五兒舒了一口氣,大夫都說可以隨時走了,這位還躺著不動,弄得她也走不得,不過現在婦聯的同志開了口,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了。

“別……別找我家裡人。”瘦高個兒把視線從房頂移到梅五兒臉上,“你不許去找。”

“這……”梅五兒為難地看向婦聯的幹事們。

“不願意找家屬也行,同志你放心,待會兒我們肯定把人安全送回家。”都不是事兒,婦聯的幹事們保持微笑,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便是。

婦聯的工作千難險阻,一家一個彎彎繞,甚至一人一個彎彎繞,一人幾個彎彎繞,但只要不打人,都是好同志。

“那成,我先回單位了,孩子們還等我呢。”梅五兒努力剋制著,回去差不多就該下班了,咦哈哈哈!

梅五兒像極了山間的兔子,一呲溜兒就不見了蹤影。

瘦高個兒捂上眼,有的人就是命好。

瘦高個兒腦海裡想起梅五兒初來託兒所時成天蹦噠的模樣,就這麼個欠登兒貨色,偏偏大家都愛搭理她,等她們這些大姑娘變成了小媳婦,人家還是當閨女時的模樣,自已卻狼狽不堪。

這就是命,瘦高個兒眼淚嘩嘩從指縫裡冒出來。

“同志,擦擦吧,別傷了眼睛。”一位幹事坐到床邊,“咱自個兒的身體還是要顧好了,傷著了別人也不能替咱受著不是。”

瘦高個兒沉浸於回憶裡,兩個辮子的大姑娘見著偉岸的男子,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羞答答的出嫁,暖呼呼的被窩裡你儂我儂。

“同志,”幹事拿著手帕輕輕地擦,“起來喝口水吧。”

手帕一不小心擦到了瘦高個兒的傷口上,“嘶~哈~”

夢醒了,只剩下全身的疼,一般時候她能露在外面的皮肉都是好的,那些傷往往在胸上,在大腿根兒上。

瘦高個兒想起她男人撫在那些傷上的手,又輕又柔,她男人的呼吸在她頸間起起伏伏。

——瞧你,這麼不小心,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這次長長記性,下次可不能再犯了。

——疼不疼?疼了就不會忘了。

——乖一點就好了,我哪裡會捨得讓你疼。

——這裡疼不疼?這裡呢?我給你吹吹就好了,你要乖,要聽話。

……

我很乖,也很聽話。

我沒辦好事情,是我的錯。

我為什麼就這麼笨呢,什麼都做不好。

瘦高個兒胸口劇烈起伏,捂眼睛的手啪嗒掉下來。

“你哪裡不舒服?聽得見麼?”幹事眼看著人從好好的到喘不上氣來,“大夫,快去喊大夫!”

……

“真的?”劉秀芳把孩子背在背上,蹲在地頭兒挖著野菜。

“那可不是。”梅五兒沒有負擔,撅著屁股在更裡面一些的位置挖著,“我跟你說,你可別跟別人講。”

“那肯定的。”劉秀芳往梅五兒身邊挪,“你說說唄,這不上不下的最吊人了。”

梅五兒面上有些紅,四下無人自然不必收聲,“我本來都快下樓梯了,就聽婦聯那邊喊大夫,給我嚇得,以為人出事兒了呢。”

講得起興,梅五兒和劉秀芳乾脆坐在地頭上,太陽將下未下,照得兩人的後背暖融融。

“到底啥事兒呀?我猜肯定沒出事兒,要是出事兒了你回不來。”

“是唄,我都怕我得待一宿。不過,也不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嗯?”

“大夫過來一看她臉都憋紫了,一把就咧開她的衣服,上手就往胸口按。我站旁邊嘛,偷摸瞄到的,她胸上全是紫印子,深深淺淺。我跟你說,要不是我結婚了,還鬧不明白咋回事兒呢。好在後來人緩過來了,大夫說沒事。”

“你結婚了?”

“我比你大好幾歲呢,沒結婚才奇怪好不好。”

“……你比我大?哪能啊,根本不像嘛。”

“討厭~”

劉秀芳岔開話題,和梅五兒打打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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