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下來的殼還有包著果肉那層不能吃的皮,原本大家是放在外院曬著,打算曬乾了當柴火,沒想到幾隻羊和鴨子搶著吃,都喜歡的不得了。

曬乾的果乾和野菜,都是用袋子裝著,然後放在套缸裡,等到風季的時候再拿出來吹一吹晾一晾,雨季的時候就不容易發黴。

兩個小貓長大了不少,至少比玉米棒子大了一圈了,肥嘟嘟的,天天在院裡追蜂蜜攆蝴蝶,也不怕被蟄。

紀朗已經慢慢習慣了天不亮就起來的日子了,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鍛鍊真的有用,現在山上山下轉一圈都不帶大喘氣的。

他也忙,又要鍛鍊每天還要去地裡看看,畢竟這些人裡,他是最熟悉種植這件事的,得兜著底,不能讓大傢伙的忙碌和汗水白白浪費。

再加上大樹沒在,他們部落裡過來的那些人有事沒事就喜歡找紀朗,雖然大樹走的時候說可以找首領和祭司,但沒一個人敢去找青九,沒什麼表情,也不怎麼講話,眼神又很凌厲,掃過來就算沒做什麼壞事,讓人都想抖三抖。

所以...就全都來找紀朗了。

今天是有人的肉被偷吃了,明天是兩人因為點雞毛蒜皮的事打起來了,煩的紀朗一個頭兩個大,難得的有點想大樹,趕緊回來吧,雞媽媽,你不在,雞崽子要把他煩死了。

其實也不是真有人偷,就是大家的肉都掛在一起,每個人雖然做了記號,但有些也不咋明顯,拿的時候不小心拿錯了。

打起來的事兒更扯,他們一個窯洞裡住七八個人,地上潮,紀朗就拿了防潮墊給他們,這些人節省,啥都不捨得用,一個墊子上能擠三四個人,睡著了離得太近難免會有點“親密接觸”,這人晚上睡著睡著覺得呼吸困難,醒來發現自已脖子上箍了個旁邊人的胳膊,被憋的難受又掙脫不開,使勁拿腳踹了兩腳旁邊的人,被踹醒的人就非說這人趁著睡熟要打他,兩人大半夜的就又吵又打,一大早就頂著青青紫紫的兩張臉找紀朗給他們做主了。

一個說自已睡著覺就要被人掐死。

一個說自已沒有,倒是睡著睡著被兩腳踹的差點背過氣去。

紀朗:還不如早早去地裡幹活,省的在這裡斷這“官司”。

小滿似乎察覺到了紀朗的無奈,湊過來小聲音奶奶的,還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你們笨笨,不要睡在一起不就好了。”

那兩人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又不約而同的往下看去,眼神意味不明。

紀朗趕緊捂住小滿的小嘴巴,我的兒啊,你可悠著點,別亂講話了。

小滿被捂著嘴巴,口齒不清的嗚嗚著說道,“阿父,你剛給我穿了鞋還沒洗手。”

……

“沒關係的兒砸,你不要自已嫌棄自已。”

這會兒最主要的是不能讓這兩人把矛頭指向兒砸。

“小傢伙你真聰明,就該這麼辦!”兩人眼裡都是對於這個辦法的滿意。

直到這兩人走了,紀朗還在愣著。

莫名其妙的兩個人,莫名其妙的解決了。

小滿殷切的看著紀朗,眼神裡全是“求表揚”。

他幫著阿父解決了問題呢。

雖然整件事下來有點無厘頭,可紀朗也沒吝嗇這點誇獎,抱著小孩又親又蹭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做自已的事兒去了。

礫最近也忙了起來,先是燒了些大大小小的陶罐,後來又是各種水槽和陶缸這種大件,沒辦法,人多,即便五六個人分一口水缸那也得十好幾個,這種大傢伙燒起來更容易損壞或者有裂紋,再加上是裝水裝糧的,肯定不能漏。

除了一開始必要的鍋碗瓢盆,後面燒出來的陶製品,礫和紀朗商量了一下,沒有再白給,而是讓那些想要的人拿東西來換,具體什麼東西也不限制,有的人是用毛皮,有的人用南瓜粉,有的用自已挖回來的野菜。甚至還有人拎著剛逮到小獵物來換,礫也不挑,只要是自已和家裡人能用的能吃的,她都給換。

慢慢的,大家也就習慣了以物換物,不會再眼巴巴的看著等著,希望能被分到些有用的東西。

太陽快落山了,沒那麼熱了,一會兒人剛吃完飯也沒閒著,都在外院拿著模型做磚頭,大門被人敲響。

豐拿起旁邊的乾草胡亂的蹭了一下手上的泥,開了門,是鴿子,帶著小圓和小方,手裡拎了一個竹籃,有些拘謹的看了一眼外院,發現紀朗坐在樹下揉泥巴,鬆了口氣。

她性子有點孤僻,即便是在隔壁院子,也很少和人交流,更不要說來這邊串門了,大樹帶過來的一夥人,平時也就雪阿婆和小樹來的比較多。

“有事嗎?”豐有點奇怪的問。

鴿子習慣性的搖頭後又反應過來,猛地點頭,“有的。”又補了一句,“我想找一下祭司。”

豐拎著人過來的時候,紀朗頭都有點痛,他真是怕了這些人了,每天都有不同的奇葩事讓他來當“判官”。

不過...鴿子這人不像是會因著雞毛蒜皮的小事招來的人,紀朗也就耐著性子問她,“是有什麼事情嗎?”

鴿子把手裡的竹籃放到紀朗面前,拿開上面遮著的大樹葉,露出來一整筐紅豔豔的小果子,這果子有點像紀朗之前吃過的樹莓,但比樹莓要大,各個核桃大,酸酸甜甜的,水分也足,很好吃,也只有暖季中間的一兩個月會有,不過沒辦法儲存,摘回來一兩天就開始發酸,而且曬乾了也乾巴巴的不好吃。

“祭司……我想用這個換幾顆上次你給小圓和小方那個甜甜的東西。”之前小圓他們過來玩的時候,紀朗給他們一人抓了幾個,回去之後也分給鴿子吃了,兩個孩子後來一直唸叨,想起來還會砸吧嘴,她今兒在山上發現了兩株這個果子,結的果不少,她都摘了回來,留了一點給兩個孩子吃,剩下的就都拿來想換點那個好吃的。

她帶著兩個孩子,平時採集到的食物,還有分到的肉和毛皮都不敢隨便拿出來換東西,只有這個,很好吃,但是放不住,之前外出的時候,她見過紀朗跟著去,他很喜歡摘果子,還唸叨著給自已乖兒砸吃,鴿子就記住了。

她有些忐忑,那個東西很好吃,應該很稀有,別說兩個孩子了,她也很喜歡,“要是換不了就...就算了,這籃子果子給幾個小崽子吃。”她又小聲說了句,就是小圓和小方可能要失望了,她抬眼看了一下他倆,發現他倆已經跟著小滿去看鴨子玩了。

紀朗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糖,剛想開口說這不用換啊,就幾顆他去讓小滿給小圓小方分點就好了,轉頭想想,笑著說,“能換能換,這一籃果子看上去就新鮮,我們倒是有口福了。”

喊著在玩的小滿,“兒砸,你帶著他倆進去拿兩包水果糖,在炕邊那個櫃子下面的罐子裡。”

“好哦~”小滿應下來,牽著兩個小夥伴進了院子。

鴿子不知道兩包是什麼概念,但是也能猜到可能不止幾顆。

喏喏的開口,“祭司,我們換幾顆就好了。”

紀朗擺擺手,無所謂的開口,“沒事,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個孩子的零嘴,要是其他人想換你也可以讓他們來。”兩包其實真沒多少,那一包水果糖也就幾十顆,是他騎行路上嘴巴苦的不行,在路邊的小店十幾塊買的。

按紀朗的想法,這一籃子果子可值錢多了,而且糖他還能每天刷,現在連小滿都不咋吃了,之前是怕他牙壞了每天限制著,後來就算一天一顆小孩吃多了那個喜歡的勁兒也慢慢的下來了。

鴿子的臉和耳朵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有些漲紅,紀朗還有點意外,在大樹他們來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個世界的女性都比較放得開,膽子大,後來才知道,這只是他們家這些女性這樣,也是有些天生膽小內向的,只是沒想到鴿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膽小。

很快,幾個孩子就吵吵鬧鬧的出來了,小圓和小方一人手裡拿了包水果糖,嘴裡還有剛小滿分給他們的零散的。

“小滿,過來把這籃果子分給大家吃吧。”紀朗喊他。

小傢伙自覺地跑到水槽邊上,踮著腳去涮了涮手,小跑過來,先是抓了一把給紀朗,“阿父你吃!”

“我手上都是泥巴,你先吃。”紀朗伸著手給他看,使壞般的還想往他他臉蛋上揉。

小滿嘻嘻笑著躲開,挑了顆大的,喂到紀朗嘴邊。

“好甜好甜,你乖,去分給小夥伴們吃吧。”

不是紀朗哄他,是真的很甜,還爆汁。

小傢伙滿意了,拎著籃子給院子裡的大人一人餵了幾顆,才去和小夥伴們分享,小圓和小方也被拉著,鴿子想說他們自已還有,但看著兩個孩子臉上燦爛的笑,又忍住了沒說。

總覺得一小籃子果子就換了好些糖,心裡過意不去,湊到年齡比較大又和善的礫旁邊,小聲說著要幫忙。

礫也沒拒絕,她懂這種想要證明自已有用的感覺,開始耐心的教著她怎麼揉,揉到什麼樣的程度是最好的。

只是沒想到,這姑娘還真有點悟性,比紀朗和她的幾個孩子可上手快的多了,不由得生出來點其他的心思。

一夥子人忙到快天黑,才把要燒的磚塊弄完,擔心鴿子帶著兩個崽子回去不安全,礫喊了西十和颯十送他們三個回去。

人都走了一會兒了,礫還在唸叨,“又聰明手又巧,是個做這事兒的好手啊。”

紀朗聽她這意思,好像很喜歡鴿子,“礫嬸兒是想收徒了嗎?”

“有這個想法。”礫也沒藏著掖著,之前林叔教幾個孩子的時候,紀朗說過師父徒弟這個事,所以她也懂收徒的意思,而且雖然不想承認,她年紀確實大了,有時候坐著揉半天泥,起來感覺身子都僵住了,走兩步都費勁,精力也沒有年輕時那麼足了,她自已的幾個崽子,確實都不是做這個的料,要說能做吧也都能,但出來的東西質量上就差一截子,但鴿子這姑娘她觀察一晚上,有耐心,能沉得下心來做事,不急不躁的,又聰明,是個做這個的好料子。

再一個,鴿子還有阿月,小樹那幾個女人,地裡的活兒重,也辛苦,還不如來跟著她學點手藝,這東西學起來沒那麼快,想要成器怎麼也得個好幾年,她也不用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原先紀朗想的是,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燒陶這事還是得他們自已人來。

可這會兒也想明白了,一是這玩意要成材得花好些年的時間沉澱,再一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是一直防備著,對於部落的團結和發展也沒什麼好處。

礫是個行動派,第二天一早就趁著他們還沒外出的時候去隔壁院子找了鴿子她們幾個。

幾人也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好事落到自已的頭上,對她們而言,陶製品可是個“奢侈品”,之前在大樹部落,也只有酋長和一些有本事的狩獵者才會和其他部落的人換陶製品用,她們不是用的石碗就是自已拿木頭挖的很粗糙的木碗。

到這裡來一開始發到手裡的陶碗陶罐她們都捨不得用。

這會兒想都沒想,立馬激動的同意了。

知道她們白天還要外出採集,回來還要收拾著晾曬,地裡還有些活要做,礫就讓她們每天吃完晚飯過來,跟著自已學。

幾人也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而且也都是懂事的,每次過來,要不就是一把野菜,要不幾顆野果,有時候是一捆柴火,拿過來給礫。

礫也高高興興的接受了,教起來更用心,這三個人,鴿子和小樹學的快些,手巧心細,阿月反應慢點,有時候得礫講兩三遍才能懂,但是個肯下功夫的,即便自已的進度跟不上另外兩個人,也不焦躁,按著自已的節奏來。

要說之前是喜歡鴿子的心靈手巧,這些天下來,她卻是更欣賞阿月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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