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秋決定,第二輪還是自己親自上陣。

他就不信一個女人能辦能做到的,他蘇之秋做不到?

但他也不是那種盲目自信的人。

能同時射穿三個稻草人,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一把好的弓箭,還有射手自身非凡的功力。

向文森洋洋得意地站到蘇之秋身旁,抬手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蘇之秋拿起那把讓他引以為傲的弓,轉頭讓人換一支稍微有點分量的箭。

箭上弦後,他撥出了一口濁氣,然後才緩緩抬起手臂,瞄準。

一切蓄勢待發。

場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連小安安都捂著嘴巴,瞪大了眼睛,不敢轉移視線分毫。

“砰!砰~”

箭射穿了第一和第二個稻草人的眼睛,最後紮在第二個和第三個稻草人中間的空地上。

完了?

大家伸長了脖子檢視。

“唉……”

一直為蘇之秋打氣的幾個少年,首先先洩了氣。

“哦~嚯~”

向文森抓著妹妹的手,蹦起三尺高,“贏了,我們贏了!!”

“嗚嗚~嗚嗚~”

安安也跟著柳娘和桃紅歡呼起來,聽寒則收緊了他的手臂,將安安扣在自己懷裡。

“什麼狗屁玩意!”

蘇之秋暴躁地踢開了面前的稻草人,稻草人被踹飛了幾丈遠。

“不玩了!!今日之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否則,我跟他沒完!!”

蘇之秋用手指著在場的人,警告道。

在大庭廣眾之下輸給一個小女子,傳出去,他蘇大少今後還要不要在武行圈混了?

幾個小哥兒連連擺手,著急表明心志。

“不說不說,堅決不說,哥幾個可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

蘇之秋賭氣的甩掉手上的弓,小廝只好小跑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弓撿起來。

少爺今日正在氣頭上,才丟了他最愛的弓箭。

若是今後問起,他們做奴才的找不回來,怕是又要挨板子。

“走走走!”

蘇之秋吆五喝六地正要離去,卻被向文森及時叫住了。

“表哥,說好的輸的一方要答應贏的一方一個要求,表哥不會耍賴吧?”

“什麼要求?”

蘇之秋轉過身來,表情不耐煩地問道。

只要不是什麼離經叛道的,或是惹他父親和祖父不快,他蘇之秋有什麼可賴的?

反正他家稀奇玩意兒,多的是。

“自然是……是……”

向文森賣起了關子,等到蘇之秋正要發飆時,卻又突然看向孟真,說。

“比賽是你贏的,條件你提。”

孟真回絕他,“是你贏的,我不過是為你助力的隊友而已。”

兩人正客套著,小鐵匠拿著方才的箭走過來,附在向文森耳旁說:

“這支箭本身沒問題,只是末端放置羽毛的地方,本該實木填充物的,我給忘了,我帶回去處理下,晚點給向公子送過來。”

“快去,快回!”

向文森推著他的背,催促道。

弓箭的工藝和材質,會直接影響到射程和軌跡,馬虎不得。

今日是靠隊友贏的面子,下次,他得自己贏回來。

所以,他就看在贏得比賽的份上,饒了小鐵匠一次。

“小的這就去!”

小鐵匠對向文森抱拳行禮,然後拿著弓箭退下,從絡腮男面前走過。

絡腮男遲疑地看了一眼孟真,便跟在小鐵匠身後走了。

蘇之秋等候半天也沒見向文森提條件,心裡更不爽了。

“向文森,到底啥條件快說,我告訴你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急什麼?”

一會我就讓你後悔說出這句話!

向文森走到人群中間,岔開雙腿,對著蘇之秋挑眉,挑釁地說道。

“趴下,給老子當馬騎!”

“你說什麼?”

蘇之秋不可置信地問道,他抿著嘴巴鬆了鬆衣襟,一副要幹架的表情。

這個從小被自己欺負大的表弟,竟然讓自己匍匐在其胯下,當牛做馬?

活膩了?

若不是怕祖父責罰,他怎麼著也得扇他個七七四十九個巴掌。

向文森一字一頓地重申了一遍,“我說,趴下,給老子當馬騎!!”

“換一個!”蘇之秋眯著眼睛威脅道。

向文森抬起倔強的頭顱,“不換!”

向文婷也站出來替哥哥說話。

“表哥,我哥自小沒少給你當馬騎啊,怎麼輪到做馬的時候,你卻百般不情願了?”

“就是啊,表哥別說話不算數啊,這事若是傳到了外祖父那,咱倆今後就沒得玩了。”

“你敢?”

蘇之秋誰都不怕,唯獨最怕他的祖父。

沒辦法,他祖父發起怒來,就是他年近四十的父親,一樣捱打。

“算了,我現在想起來,騎馬也怪沒意思的,還不如多多抽點時間到祖面前盡孝呢,至少也能搏個孝敬長輩的美名。”

“向文森!!”

蘇之秋簡直恨得牙癢癢,卻又無計可施。

他的祖父,因為心疼他癱瘓十多年的女兒,總是沒有理由地偏愛她的一雙兒女。

從而忽略了蘇之秋的感受。

也正因為如此,蘇之秋的母親總是對他說,你只有足夠優秀,祖父才會倚重你。

畢竟你才是蘇家人,是蘇家的嫡長孫。

可祖父若是知道他射箭輸給了一個弱女子,沒準會很失望。

想到這兒,蘇之秋咬著唇,萬分恥辱地跪趴在地上,任由向文森騎上他的背。

向文森洋洋自得環顧四周,他這還是第一次騎在表哥的背上,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了。

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駕!!”

向文森往掌心裡哈了一口氣,然後將手臂高高舉起。

最後,惡作劇地拍在蘇之秋的屁股上。

“啪!”

聲音異常響亮,引得所有在場的人紛紛鬨堂大笑。

孟真無心再觀摩這種幼稚的遊戲,她的眼睛始終盯著絡腮離去的方向。

“聽寒,一會帶他們到前廳等我。”

看著絡腮男消失的背影,孟真的心就像掉了一塊缺口,她拔腿就追了上去。

“孃親,去書房,去書房!”

安安稚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唉,那個誰?最精彩的還在後頭呢,你往哪跑呢?”

向文森看著孟真的背影大聲喊。

這可是她贏來的啊,她若不在場可就沒意思了。

再說,他還不知道她姓甚名啥呢。

向文婷走過去,“啪~”一巴掌拍在向文森的肩膀上。

“看什麼看?癩蛤蟆跳秤砣,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向文森一手抱著肩,怒罵。

“向文婷,你有病啊!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溫柔賢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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