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鄉路異常的寂靜,周遭只有乾枯的樹枝被大風颳過的聲音,呼呼咋響。
小安安此時已經窩在二爺懷裡安睡,孟真正坐在一旁,腦袋歪在二爺的肩膀上。
隨著馬車的顛簸,搖搖晃晃的,二爺輕輕抽出右手,將她挽在懷裡。
聞著她發頂上的香味,二爺也微微合上了雙眼。
方才在馬車上,孟真詳細說了她與孟婕的對話。
孟婕接近太子,是受向敬寧的指使,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孟婕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若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向敬寧手裡,孟婕不會乖乖就範,所以,接近太子,到底是渝北王的意思,還是孟婕在順水推舟。
這都無從而知。
“籲~”
桃紅挽起簾子,正要說話時,二爺豎起手指示意她,要保持安靜。
桃紅一眼看過去,看到自家主子正靠在二爺身上熟睡了,她趕忙伸出頭,小聲對著馬車外的人說。
“安靜點,小少爺和小姐都睡著了。”
霍半生站在院門口,伸了伸懶腰,還便一手打著哈欠,將大門開到最大,方便馬車進去。
聽寒將馬直接牽到孟真的屋前,桃紅和柳娘也一前一後的跟在馬車後面。
馬車停穩後,桃紅才鑽進車裡,將安安從二爺懷裡抱了出來。
沒一會,二爺就弓著身子,將孟真從馬車裡抱了出來。
下車前,他低頭看了懷裡的人,然後用下巴固定住她的頭顱,將她的小腦袋安置在自已的頸窩裡,就怕突然的降落將人吵醒了。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好像懷裡抱著的是易碎的珍寶,是風一吹就到處揚的蒲公英。
柳娘看得一臉豔羨,“哇,小姐和二公子簡直是天仙配。”
雖然二公子不是什麼世家子弟,但他無論是年齡上,還是外形上都與自家小姐異常般配。
幸好,孟家選婿不是那麼在意門第的人。
桃紅側著頭看了柳娘一臉痴呆樣,便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柳娘,別哇了,快去開門,一會小姐和小少爺著涼了。”
再說了,她和二爺的懷裡還抱著人呢,怪沉的。
柳娘被桃紅捅了一下,倒是清醒了不少,她手忙腳亂的一邊掏鑰匙,一邊小跑著上了樓梯。
白天雖有些太陽,但夜間還是有些冷的。
聽寒看著她著急忙慌的樣子,連連搖頭便牽著馬去了後院。
桃紅將安安放到小床上,轉身就出了屋子,還順帶將門合上了。
二爺看著那一扇合上的房門,視線又回到孟真的身上。
榻上的人側著身子,軟乎乎的小臉被枕頭壓出了一團軟肉,胸脯隨著呼吸緩緩起伏。
二爺剛將被子拉到她肩膀上,榻上的人貌似不喜歡將手藏在被窩裡,她突然將手高高抬起,又突然落下,最後壓在被子上面。
修長又纖細的手指,宛如蔥白,輕盈又柔軟,每一個輪廓都散發著優雅與寧靜。
二爺悄悄伸出一根食指,塞進她溫暖的掌心裡。
下一秒,剛剛觸碰到的那一刻,孟真卻突然收攏了手指,將二爺的手指緊緊揣住了。
二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了一會,直到那股力量慢慢散開,二爺才收回自已的手指。
他雙手撐在床上,慢慢向孟真的臉靠近,才發覺她依然睡得香甜。
白天,她像一隻高度警覺的狼幼犬,夜裡,卻像一隻酒足飯飽後的小乳豬。
“特別是這團軟肉。”
二爺伸手捏捏她的側臉,看著她微微翹起的睫毛,忍不住逮著她的嘴就親了上去。
正當他極力汲取那一片香軟的唇,帶來的甜膩之時,身下的人,卻抓住了他的衣裳。
她的手在顫抖,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將二爺的衣服越抓越緊,鼻尖喘出的呼吸聲也重了幾分。
二爺嗤笑一聲,伸手抓住她的小手壓在頭頂上。,
“你答應過我父親,在我們成婚之前,不會對我做出出格的事?”
孟真睜著迷茫的雙眼,雙唇紅腫。
二爺放開她的手,替她抹去嘴角的饞液,笑得清明,“親一下又不會懷孕,不算出格。”
“那如何才算出格?”
“如何才算出格?”
哼,今日才在孟老那坦白戀情,今夜就敢在榻上挑釁他的耐性了。
二爺玩味十足的看著她,眼裡的燭火越燒越烈。
孟真原本只是想調侃他一下的,此話一出,她便後悔了,生怕他欺負上來,來個現場實操。
她咬著嘴唇,雙手抓著被褥緊緊揣在胸前,眼珠子滴溜溜轉來轉去,就是不敢直視二爺的眼睛。
二爺斂起笑容,聲音沙啞,極具迷惑,“你想知道?”
話說著,手也揪上了她胸前的被褥。
“不想!”
孟真突然將被子拉高,聲音急促。
她躲在被子裡,眼睛閉得緊緊的,抓著被子的十根手指,因為太過於用力,粉粉的指尖都開始泛白。
“早點休息。”
二爺聲音剛落,腳步聲漸行漸遠,門被開啟後又輕輕合上了。
直到屋內恢復了寧靜。
孟真才偷偷探出腦袋,耳根子都開始發燙。
碼頭上,福伯正站在甲板上,他抬頭看向遙遠的天際線,手裡捧著司南。
海面上依舊風平浪靜,大爺收起了繩索,並將繩索纏繞在船頭的木樁上。
海上航行,沒有繩索是萬萬不行的,關鍵時刻,這東西就是生命之繩。
小杰抱著狗頭,悶悶不樂的坐在船邊。
大爺收好了繩索,走過來拍了拍小杰的後腦勺,“小杰,想什麼呢?”
小杰木著眼睛看了父親一眼,沒有搭話,忽而又低下頭,盯著水面發呆。
大黃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沮喪,它伸長了脖子,往小杰懷裡鑽。
“汪汪、汪汪、”
福伯將手裡的司南遞給大爺,並指著水面說道,“拿好了,早晚天冷,白天又有陽光,擔心航行中有霧,迷了雙眼。”
雖說出遠門前不宜說不吉利的話,但在福伯的眼裡,這船上的年輕人,都跟他的孩子一樣,自然也要囉嗦兩句的。
大爺笑著推了回去,他隨手拍拍自已的口袋,“你留著,我有,我身上這老古董,陪著我好多年了,靠得住。”
福伯忽然嚴肅起來,他提起司南的鏈子,轉而掛到小杰的脖子上。
“我就在岸上,留著幹啥,你們在海上多帶一個保險些,萬一你那個不動了……”
“沒有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