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譚小姐。”
譚幸兒沒等聽寒說完,就一把搶過譚維手上的信件。
她要親自拆開,看看忠武將軍都寫了什麼。
譚幸兒滿含期待的開啟信件,眼裡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只是沒看一會,她臉色突變,她以為自已看錯了,湊得更近些。
“為什麼??”
手中的信件,掉了下來。
“幸兒?”譚維看著女兒臉色不對勁,忙將地上的信件撿起。
他看了看聽寒,聽寒慚愧的低下頭。
他雖然知道事情的原委,但卻不能在此刻告知譚維父女倆。
畢竟,戲得演得足了,敵人才不會起疑心。
看到聽寒的反應,譚維的心涼了半截。
他看了看書信,越往下看手越抖的厲害,“婚約取消?”
譚維腳下不穩,往後虛晃了下,這反應不亞於自已的女兒。
如今整個臨汾縣的人都知道,他的小女兒馬上就要嫁入京城,嫁給那個大名鼎鼎的忠武將軍。
在大家都為他們感到高興的時候,孟家為何要出爾反爾?
可笑的是,方才他的小女兒還喜滋滋的試穿婚紗。
譚幸兒看向譚維,方才她還不相信自已的眼睛,如今父親當眾再念一遍。
她才確定自已真的沒有看錯。
原來,孟家真的是要跟她取消婚約。
可是為什麼呢,是自已不夠優秀嗎?還是孟府嫌棄她的家世不好?
既然嫌棄,當初又為什麼要訂婚呢?
耍她嗎?還是說孟家找到了更好的成親物件?
譚幸兒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天逛集市,她給小安安買衣服時,孟弘問她要不要給他們的孩兒也選兩套衣服?
當時她還回一句,誰要跟你生孩子!
莫非,這是老天爺要懲罰她的口是心非?
思及如此,她嘴唇哆嗦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臟也緊跟著抽搐起來,沒一會她就昏厥了過去。
“譚小姐!”
聽寒及時接住譚幸兒。
“幸兒!幸兒!”
譚維氣惱的掰開聽寒的手,將女兒摟進自已懷裡。
銀釵和譚夫人也在這時候趕了過來。
方才還洋溢在臉上的笑容,在看到父女倆的一瞬間,垮了下來。
“幸兒!”
“小姐!”
兩人匆匆跑過來,扶住譚幸兒,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態,就聽到譚維一聲咆哮。
“先扶她回房,讓人傳大夫!”
“好好好。”
兩個女人哭哭啼啼的,將譚幸兒扶進裡屋。
大廳只剩下聽寒和譚老爺了。
譚維甩下信紙,自顧自坐回了椅子上,也不招呼聽寒坐了。
“孟家到底是什麼意思,欺負我們沒有官家背景嗎?”
聽寒抱拳又彎腰行了個禮,是她家少爺有錯在先,自然該謙讓著。
“譚老爺,孟家那邊希望你擇日宣佈取消婚約一事,一來保全了譚府的見面,二來可以減少外界對譚小姐的猜忌。
還有,之前下的聘禮也算是孟家給譚家的補償,希望譚老爺不要拒絕。”
聽寒誠誠懇懇說著,生怕一個措辭不當,譚維又繼續發飆。
女子的名聲和受到的情傷,又怎能用物質彌補?
孟家到底把他的女兒當作什麼?
譚維一手拍掉桌子上的茶杯。
“哐當!”
瓷杯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碎了一地。
“我譚維是一個缺錢的人?回去告訴你孟家,就當我的譚維當初看錯人了。”
聽寒知道,此刻再多說已無意。
他索性向譚維行了退身禮,便走了出去。
譚維甚至都沒叫人送一送,與剛見到聽寒時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
臨近大門時,聽到身後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聽寒公子。”
聽寒停下腳步,是譚幸兒的貼身侍女,銀釵,她遞過來一個東西。
“給你,麻煩回去告訴忠武將軍,不娶,別撩!”
她的語氣並不友善。
聽寒低頭一看,竟是一個紫色的手鐲,還帶著淡淡的體溫。
“我家小姐說了,關於孟家當初下的聘禮,我們譚家改日如數奉還!”
“這是譚小姐歸還的手鐲。”聽寒將手鐲交給孟弘。
孟弘拿起手鐲,黯然神傷,“她都說了什麼了?”
聽寒將在譚府的事,說了一遍,還有銀釵說的話。
孟真看著兄長落寞的身影,頓時也明白了二爺離去前的心情。
那是一種愛而不得的感傷。
“哥。”
孟真伸手搭在孟弘的肩膀上,小安安也把頭靠在舅舅的懷裡。
他身上還穿著舅媽買的衣服,他也好難過的,明明準備可以喝喜酒了,他又長了兩顆門牙,啃排骨更利索了。
吃草莓的時候,可以一口嗦完。
只是桃紅總是大驚小怪的摳他嘴巴,讓他吐出來,然後把草莓碾壓成糊糊喂他。
每一次,他都只能閉著眼睛吃,桃紅卻還以為他很陶醉的樣子。
孟弘摟過妹妹的肩,仰著頭控制自已的情緒,不讓眼淚掉下來。
“沒事兒,人活著才能希望。”
孟真認同兄長的說法,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
今日,朝廷宣佈了當今太子與北荒公主聯姻之事,距離婚期還有十一天。
如今,滿朝文武百官都在想辦法進貢獻禮,街頭上熱熱鬧鬧的,稀奇古怪的商品都比往常多的多。
孟弘決定出去去古玩城轉轉,搜刮下有沒有好東西。
孟真抱著安安將兄長送至門口,並叮囑身邊的人看好他。
就怕他一時精神恍惚被人算計了。
送走兄長後,人剛轉身準備進門,小安安卻朝著身後指了過去。
“孃親,來熟人了。”
“什麼熟人?”
一回頭,卻看到許明澤揹著許老夫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他吃力的抬頭,看著孟真時,興奮爬到了臉上。
真是陰魂不散!
柳娘率先指著他罵,“許明澤,你什麼意思,大過年的你揹著你的老母親行孝呢?”
桃紅則抱著安安,退到聽寒和孟真身後,默默觀察著。
許明澤也不搭理人,他以一種龜速度爬上臺階,然後慢慢的把老母親放在孟府大門口。
聽寒剛要動手,卻被孟真攔下了。
他身上還揹著老人,他們若先動手,難免落人口舌。
許明澤心中一喜,還是向侍郎有辦法,自已過來的時候,被揍得一身傷。
如今把老母親帶過來,他們卻只能看著乾瞪眼。
看著許老夫人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孟真直勾勾盯著許明澤問,“你到底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