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妾不妾室的?”

許老夫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明珠怎可做妾?明珠要做的是平妻,我朝又不是沒有先例。”

“那不行,我爹當初允婚的時候就說過,明澤納妾可以,但必須我這當家主母的點頭,她納幾個妾無所謂,平妻沒得商量!”

“你?”

許老夫人指著她,直接氣出帕金森。

“母親若沒什麼事,兒媳先回去,不然將風寒傳給你,兒媳的罪,可就大了。”

孟真拎起裙襬,向許母福身,轉身正要出去。

“這個家,由不得你說算了!”

許母怒吼。

孟真站定,卻沒有回頭。

“母親,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我和明澤和離,不然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孟真斜著眼睛看向許明澤。

“夫君若要堅持,大可向聖上請求賜婚,這點,夫君有經驗。”

這個時候跟聖上言明,不是找死呢。

皇帝把孟真許配給許明澤的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今孟家父子倆剛勝戰歸來,功大過天,皇帝對孟家都已經賞無可賞了。

若再為嚮明珠這種不值當的人,惹得孟家不快。

許明澤就是橫屍街頭,大理寺都沒人敢查。

“我都說,這不是我的意思,我……”

許明澤急著解釋,說話也不利索了。

“母親,嚮明珠要嫁入許府,就只能做妾,今日這話我就撂在這兒了,我許明澤一生只有孟真一個妻子!你樂意也好,不樂意也罷!”

嚮明珠氣得說不上話來。

許母惱羞成怒。

“你這是要忤逆你母親嗎?嫌我活的久了,耽誤你們是吧?成,我這就一頭撞死在你們面前!”

許母說完,就作勢要撞牆。

“母親!”

“姑母~”

“老夫人!”

其餘三人紛紛上前阻止她。

“明澤,我就這麼討你厭惡嗎?我為了你,年歲已過二十五了,而且我還生了……即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嚮明珠一臉梨花帶雨看向許明澤。

“生了什麼?”孟真問。

許明澤的臉色明顯緊張了不少。

“生了病,我小時候落水,表姐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起了我,從此就落下病根了。”

許明澤隨便扯了謊言。

“所以,表姐的親事也不了了之。因為這事,母親一直愧對於表姐,再者母親白氏一族到了表姐這一代,只剩她一個女兒了。”

孟真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轉而又哀慼戚地看向許明澤。

“既是如此,那麼表姑姐非夫君不嫁咯?”

嚮明珠跪地舉起四指,發誓明志,“我向明珠,此生非許明澤不嫁!”

許明澤低頭不語。

許老夫人頭歪在榮婆婆的懷裡,偷瞄了孟真一眼。

又假裝暈倒在榮婆婆懷裡。

“那倒顯得我不懂事了,許夫人的位置,我還是讓出來給表姑姐吧,怎好委屈表姑姐做小呢,傳出去,母親白氏一族會臉上無光吧。”

孟真再度離開,“我即刻讓人通知我父兄,今晚就接我回孟家,明澤,你擬好和離書後,再通知兩家長輩會談吧。”

“慢著!”

此話一出,許老夫人也不頭暈了。

“孟真!”

許明澤也拉住孟真的胳膊。

“母親,你就少說兩句吧?”

許明澤少有機會對許母怒吼,整得許老夫人話都不會說了。

“孟真,你我向來情真意切,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影響了夫妻感情?”

不相干?

嚮明珠真沒想到,許明澤會如此撇清自己的關係。

許明澤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牽起孟真的手,準備離開。

“等一下!”

嚮明珠對著兩人的背影喊道。

“我願意……”

“願意什麼?”孟真問。

“願意,做妾……”

嚮明珠咬著牙說道。

“怎麼好委屈表姑姐做妾?再說了,母親也不願意啊。”

孟真看向許母,而她只是別過頭,不再發表言論。

“這是明珠的選擇,怨不得旁人。”嚮明珠說道。

“既是做妾,那入門儀式,就得照規矩辦事,這樣吧,一切就按月清當初的入門流程來走,怎麼樣?”

“這……”

月清入門的事,可是許母敲定的。

“一個妾室而已,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一臺轎子從側門過就成,用得著大張旗鼓的嗎?”

如若向明珠也這樣進門,別說她臉上無光,白氏那邊搞不好得指著她鼻子罵。

而當時,許明澤連洞房都沒進,更不用說穿紅戴冠地出門迎接了。

“你是許府的當家主母,一切憑你說了算。”

許明澤討好的說道。

又過了三日。

這幾天有個大型詩會要舉辦,許明澤也帶著學生赴會。

沒有他在眼前晃盪,孟真倒也樂得自在。

只是,這人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自從那天從凌雲寺回來後,孟真就沒有見過父兄兩人。

也不知道父親和鏡觀方丈,有沒有尚知師父的訊息?

而凌雲寺被燒之事,第二天就傳開了。

當地老百姓比較迷信,凌雲寺又在七月十四被燒。

許多人只會嫁禍到鬼神眾怒之說。

鮮少會有人聯想到,這把火,是人為燒起來的。

“唉,聽說了嗎?凌雲寺一共燒死了十四個人呢。”

“剛好十四個嗎?”

“對啊,騙你作甚?今早,凌雲寺修頓,車行送了褥子,還有齋飯,整整少了十四份。”

“這麼玄乎?偏偏又在七月十四,燒死了十四個人?”

“哎呀,誰說不是呢,這凌雲寺當年可是受了不少皇家的捐贈呢,如今,唉……”

院子裡兩個掃地的女僕,正議論著。

這時,榮婆婆走了進來。

兩個女僕向來怕她,只好收了聲,繼續低頭掃地。

榮婆婆白了他們一眼,就朝著孟真的屋裡喊。

“夫人,老夫人派老奴過來問話。”

柳娘站在門口,也不請人進屋。

“榮婆婆,有話說便是,夫人聽得見。”

榮婆婆雖說只是一個僕人,但好歹也跟在許老夫人身邊伺候了半輩子。

這個府裡,別說丫鬟,就是許明澤也得給她三分薄面。

如今柳孃的做派,著實讓她不爽。

但宋婆婆卻又拿她沒辦法。

“老夫人問,表小姐的日子選好了沒有?”

許明澤既然表態讓她全權做主,日子自然也由她選,畢竟錢都是她出的。

誰讓許府寒酸呢。

“日子?”

孟真從屋裡走出來。

“你不提,我都忘記有這回事了,乾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

“有問題嗎?”孟真反問。

“容老奴多嘴問一句,夫人,今天是那個大師看的日子?”

“我隨意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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