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不上來,挖不上來了。”

楚安的話音落下,有人接下他的話,痛不欲生的說道:“挖不上來了,我爸媽就是家門口的地兒裂成縫,推了我一把,自已掉進地縫裡,我在回頭的時候,縫隙已經合上了。”

“我在上面,聽著他們的呼救聲,哭聲,我拼命的挖呀挖,我的手都挖爛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沒有聲音,我還沒有挖到半米。”

“地太難挖了,又冷又硬,還有石頭,根本就挖不到,不知道他們掉在多少米下了。”

說話的人,說到最後,趴在地上,使勁的用手捶著地,好不容易不去想父母掉進縫裡,救不上來的場景,現在又讓他親身體驗,再一次看到。

他的情緒,他的精神,一下子崩潰了,嚎啕大哭,絕望的哭聲,讓周圍劫後餘生失去親人的人跟著哭泣。

薑糖糖跌坐在地上,雙眼怔怔地望著地上,只覺得寒氣逼人,像置身於寒冷的冰窖之中。

天災人禍的死亡,非人力所及,擁有再多的錢,也無法挽救,人在自已面前消失,哪怕知道在自已腳下,哪怕聽到他們哭泣,也無法救他們的絕望,猶如密密麻麻的大網,一下子襲在了她的心間,讓她喘不過氣來。

“姑奶奶,姑奶奶,我在這,我們在這……”

“薑糖糖,楚安……”

“姜小姐,你們沒事兒吧?”

原新遠,張玲玲,德清著急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薑糖糖的腦子嗡了一聲,彷彿周遭的一切有了回聲,她緩緩的扭頭,就看見原新遠他們跑過來,蹲在了她的面前。

他們焦急的神色,滿目的關心,渾身帶著髒兮兮,狼狽而又璀璨,開心而又悲傷。

“你們沒事,你們沒有掉進裂縫裡。”楚安撲過來,一下子摟住了他們,壓住了他們,直接哭出了聲:“原老闆,玲玲 ,我和姑奶奶還以為你們掉進了縫隙裡。”

“你們沒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原新遠30多歲的人,緊緊地反摟著楚安,紅了眼眶,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劫後餘生相互擁抱,哭泣著,整個現場,變成了一片哭海,所有的人都在哭。

薑糖糖也在哭,無聲的哭,豆大一顆眼淚,順著眼眶,往下落,往下掉。

事隔20多天Q省迎來了最大的餘震,直逼,嚴格來說,已經不是餘震了,就是第2次地震。

好不容易恢復的通訊裝置,在這一次地震裡再一次斷掉,差不多已經收尾的營救工作重新啟動。

好在…之前跑出來的人,都沒有回家,都在外面集中安扎,除了掉進地縫裡失蹤的人員,沒有過多的人員傷亡。

樓庭洲已經連續三天沒有接到薑糖糖的簡訊電話語音,後知後覺的他,驚恐的發現,她可能去了災區。

為了自已的猜想,他打電話給了薑糖糖的媽媽,從她的媽媽口中得知,她從淮城回去的那一天晚上一直忙碌了,早晨就跟著車子去了。

樓庭洲知道之後差點把手機摔了,他不是去薑糖糖,不是覺得她對自已有隱瞞,而是惱怒自已,明明有那麼多的可疑之處,他愣是沒有懷疑。

是啊,薑糖糖自打去了災區,從來不跟他視訊通話,也很少給他打電話,打語音,都是簡訊聯絡。

20多天,電話語音加在一起,也不過是五通,每次還沒說幾句話,都以她忙碌結束。

他想著她忙碌,自已不能給她拖後腿,就沒有細細問,就沒有去多想,再加上每天有幾條資訊的回覆,災區嚴重性缺物資。

她跑來跑去搞物資,等電話打電話,沒空給他打電話是正常的,沒想到,沒想到,她已經跑到災區去了。

現在又失聯了,三天沒有發資訊打電話給他了,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失聯?

樓庭洲坐不住了,往外衝,想著必須要找到她。

他還沒衝到外面,牛秘書連門都沒敲,推門而入:“ Boss, boss,不好了不好了,Q省M鎮三天前又發生了級餘震。”

“餘震震壞了臨時搭建的通訊系統,導致通訊中斷,現在才爆出來,據不完全統計,此次死亡人口高達50人,失蹤人口高達1500人,老闆娘也在……”

樓庭洲腳步猛然一停,目光森冷,一把奪過牛秘書的手機,發現他的手機正在播放影片,一個採訪影片。

採訪的人員,就是一身狼狽,紮了一個丸子頭,好像好久沒洗頭,都快瘦脫相的薑糖糖。

她不是站在那裡被採訪,而是邊搬物資,邊接受採訪,她的手,粗糙血淋淋的又紅腫。

採訪的記者讓她停一下,鏡頭對著她的手拍攝,她把手往背後一縮,硬生生的扯著嘴角道:“不用刻意的拍我的手 ,我只是在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有什麼對廣大觀眾說的,倒是有一點,我希望能加大心理醫生來Q省,對震後人員進行心理疏導。”

“其他的,沒什麼了,謝謝!”

記著把畫面一轉,轉向自已,表達了薑糖糖的意思,又表達了,薑糖糖他們所在這個地方,是此次餘震受害最嚴重的。

失蹤的1000多個人,他們這邊就佔了大幾百,有好多人家的物資,以及囤積的物資,也隨著失蹤的人員,掉入縫隙消失不見。

失蹤人口不是按照死亡人口報,但看到報道的所有人都知道,地震,掉進裂縫裡,裂縫合上,就是死。

這個新聞一出,很多人在下面評論區普及:“大地翻滾,猶如地龍翻身,裂出一個縫隙,只要人掉下去,就絕無生還的可能,幸運的話直接就死,不幸運的話,會在縫隙裡,活個兩三天才死。”

“在這兩三天裡,四周寂寂無聲,黑暗無比,他們的叫喊聲和哭喊聲會隨著沒有合緊的細縫傳到地面上去。”

“地面上的親人朋友,也會聽到他們的哭喊聲求救聲,但是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掉進了縫隙多少米,也沒有人能玩得懂這些堅硬的泥土。”

“Q省,地處山區,M鎮村又是山中之山,那邊只要有裂縫的人,只要掉下去合起來,就再無生還的可能。”

“人在下面哭,上面的人無能為力,更恐怖的是,那些差一點掉下去,又沒有掉下去,被自已親人推開,親人掉下去自已沒掉下去的那些人,他們看到自已的親人朋友好友,昨天還在說話的人全部掉下去,只有自已還活著,他們很容易得心理應激創傷的!”

“被採訪的那位小姐姐說的對,災後重建,物資的送達,還需要心理醫生,從老到小,經過這場災難,心理都要疏導。”

“贊同樓上所說,那個小姐姐是誰,她,好像都瘦脫相了,渾身髒兮兮的,整個人好像一口氣堅持著。”

“你們看看她的手,天哪,腫的跟饅頭似的,還在拼命的幹活,那麼冷的天……”

“志願者,那位小姐姐是志願者,我就是災區截肢的人員,我坐過她的車,她開車把我送到移動醫療車,進行的截肢,隨後送到Z省的。”

“不要不相信我,我現在還在Z省省中心醫院,住院,接受心理醫生的輔導,接受我沒有腿的事實。”

“這是我的照片,那位志願者小姐姐,我20多天前見她的時候,她臉上還是有肉的,現在真的瘦了一大圈一大圈。”

薑糖糖被圈粉,大家想找她,發現根本就找不到,大家都為她感動,都為她點贊。

此次餘震太大,損失也不小,新一輪的捐款再次拉響,娛樂圈的各路明星,各大公司,又開始捐款。

姜家人沒敢把薑糖糖的採訪給家裡的兩個老人看,特地交代了家裡的兩個阿姨,讓兩個老人最近出去忙一下,別在家裡。

還把家裡的兩個老人的手機故意弄壞,說拿出去修,給他們換新的,讓他們無法刷網。

樓庭洲手微微顫抖,把牛秘書的手機還給他,掏出自已的手機,重新撥打薑糖糖的電話。

電話響了四聲,被按掉了,緊接著薑糖糖的資訊來了:“樓庭洲,我現在不方便接你電話,我在災區。”

樓庭洲看到她回的這個資訊,驀然無力襲上心頭一笑,他的小糖果是聰明的,知道自已被採訪,便隱瞞不住,就不再隱瞞,直接跟他講,她在災區。

樓庭洲回資訊的手指都在顫:“我去接你好不好?”

薑糖糖看到他的資訊,微微愣了一下,回資訊給他:“不用,誰也不能保證,這邊有沒有餘震。”

“開車進來的國道高速有一段已經震裂正在搶修,你來只會添麻煩,不要過來,等一段路修好之後,我就會回去。”

“最多三…五天,一個禮拜左右,我就能回去,到時候你把工作處理一下,來我家看我,好不好?”

樓庭洲不光手顫,心都顫了,他的小糖果一直獨立,哪怕有心理疾病,障礙,她都不告訴任何人,自已治療,自已看醫生,自已堅持,用忙碌工作麻木自已。

現在的她,卻主動讓他等她回去之後,去她家看她,也就是說,她說倖存者有了應激反應,心裡需要疏導,她自已也沒有逃脫應急反應,也更加需要心理疏導。

樓庭洲應道:“好啊,還有一個多月過年,等你從那邊回來,你提前跟我講,我也從這邊過去。”

“到時候我就線上辦公,直接在你家過年,到了初三初五的時候,再讓我爸媽過來,拜訪你爸媽,你大哥大嫂。”

“到時候,要是你大哥大嫂還有4個侄子侄孫們為難我,你可得站在我這邊為我說話。”

薑糖糖看到他的回答,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氣,紅腫的手很疼,打字一點都不覺得疼:“好,他們要為難你,我一定站在你這邊,為難你狠了我就跟你走。”

樓庭洲:“一言為定。”

薑糖糖:“好,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點事兒。”

樓庭洲:“好,忙完發資訊給我,有需要發資訊給我,無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援你。”

薑糖糖:“我知道了。”

與他簡訊結束。她收到來自自家所有親人的問候,她在家族沒有爸媽的群裡,回了一句,她很好,大概一週左右就能回去。

姜家之前也有人來災區,不過沒有太深入,而是把物資,以及一些裝置,送到指定的地點,就回去了。

Q省總共有兩大震區,一個嚴重一些,一個輕一些,薑糖糖最開始去都是嚴重的地區,後來在嚴重和輕的地區來回跑。

她開的車子底盤高,效能好,接送了不少人,現在餘震就在他這個地方,比之前還要大。

傷亡人數比之前少,之前,死亡人數萬人,失蹤人數好幾千人,因為是下午,又是冬天,大多數人都在家裡,所以第1次死的人比較多。

除了志願者,當地人也自救,年輕力壯的,幫忙幹活,幫忙搭棚,幫忙做一切力所能及的。

失去家人的孤兒也有兩三千,家中中年人已死,只剩下老人和孤兒的也有不少。

社會各地有不少企業家,開始認這些孩子,資助這些孩子,國樂集團也派的人下來,要帶走一些無父無母沒有任何親人的還在上學的孩子回Z省。

薑糖糖隨著國樂集團的人,來到了孤兒暫時就住營地,三五歲,七八歲,十幾歲的孩子不等。

有哥哥拉妹妹的,有姐姐拉弟弟的,有妹妹拉姐姐,還有全家只剩一個的,連最小的孩子彷彿都知道了,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親人臉上沒了笑容。

經過各方面的協商,最終國樂集團帶走了50個孩子去了Z省翠屏市,這些孩子分別是三四五年級的孩子。

薑糖糖跟著這些孩子一起回去,翠屏市官方聯合學校,接收的這批孩子,他們所有的一切,有國樂集團資助。

一直資助到他們成年大學畢業,有能力養活自已,但是他們從災區來,學校沒幾天就要放假,為了給他們更好的融入,不但讓他們做了插班生,還給他們進行心理輔導。

薑糖糖私人掏腰包,把京市國家級的心理醫生請過來,對這50個孩子進行心理輔導。

她和樓庭洲說是一個禮拜左右回去,實則她真正的打電話通知樓庭洲過來翠屏市接她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距離過年還有10來天,為了自已顯得不狼狽,她特地把自已收拾了一遍,凍傷的手,看了醫生擦了藥,戴上了手套。

她把自已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張臉。

樓庭洲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沒見到她,現在看她,彷彿已經瘦掉一個她,只剩下半個她。

他走向她,他還沒開口說話,薑糖糖就揚起嘴角,神色溫柔,缺少精神氣,帶了虛弱的對他道:“樓庭洲,不好意思,你借給我的那個價值半個億的車子,有點不像樣子……”

樓庭洲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緊緊的,“沒關係,再貴的車子,都不及你安全回來。”

薑糖糖察覺他身體在發抖,伸出手臂回抱住他:“我給你重新訂了一輛車,過了年3月份才能送過來。”

“樓庭洲,生日快樂,元旦快樂,馬上新年,我也提前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他的生日她沒陪,元旦也沒陪,還隱瞞他去Q省,他不生氣,反而在害怕,她覺得自已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

樓庭洲鬆開了她,捧著她的臉,從她的額頭一直吻到她的唇,眼中滿滿心疼:“生日禮物我已經收了,元旦那天,你也跟我通話了,也提前祝我快樂。”

“現在,咱們回去?”

薑糖糖點頭:“好……”

樓庭洲去拉她的手腕,邊拉著她邊道:“等上車上,把你的手套摘下來,把手放在外面空一空。”

“這裡不寒冷,上完藥的時候,空一下比較好,捂在手套裡,不利於凍瘡傷口。”

除了被綁架的那些日子,薑糖糖來到姜家之後,過的日子,都是最頂好的,手腳更不可能有凍瘡。

現在去一趟Q省,40來天,她的手腳生了凍瘡,一到溫暖的地方,手一熱就會癢。

樓庭洲把她帶上車,替她拉上安全帶,自已上了車,隨即看到她脫掉手套的那一瞬間,發現比他在電視影片裡,更加嚴重。

纖細白淨的手,現在紅彤彤,青紫青紫,腫得像雞爪,尤其是手背,鼓出來好大塊。

手指上都是傷口,手心裡都是磨的水泡痕跡,雖然已經擦過藥,不再流血,不再流水泡,找不出原來的樣子。

薑糖糖察覺他的目光,側著身子,向他揮了揮手,聲音清脆帶著虛弱:“樓庭洲,這是我去Q省回來的榮耀,我不疼,醫生說了,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樓庭洲壓了一口氣:“腳上也有?”

薑糖糖倒沒隱瞞:“有一點!”

樓庭洲心疼的問:“癢不癢?”

薑糖糖:“不疼不癢,但是回到家裡,我不想幹活,所有的活動你幹好不好?”

樓庭洲知道她故意轉移話題,不想讓他過多的擔心,就順著她的話:“好,回去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好乾,你做小公主。”

薑糖糖驀然一笑:“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咱們回家!”

樓庭洲點了點頭,啟動的車子。

翠屏市也下雪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過好在路上的雪都被清理掉了,車子開在路上暢通無阻。

樓庭洲車子開的很穩,薑糖糖攏了衣裳,本來想和他聊聊天,但是晃悠晃悠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看見車子已經停在自家的車庫裡,車子沒有熄火,空調仍舊打著,她身上蓋了樓庭洲外套。

樓庭洲坐在駕駛室上,側著身子,目不轉睛的望著她,也不知道忘了多久,見她醒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你醒了,家裡已經燒好飯了。”

薑糖糖坐起身來:“怎麼不叫我?”

樓庭洲凝望著她:“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叫你,叔叔阿姨已經看過你了,現在正在家裡等著你呢。”

薑糖糖把身上的衣服給他,想解安全帶,發現他的手比她的手更快:“謝謝!”

樓庭洲接過衣服:“不用客氣,收拾一下,咱們下車。”

他把車子熄了火,率先下車,套上外套,拉開副駕駛的門,把薑糖糖的帽子帶好才讓她下車。

她下完車之後,一手拉著她的行李箱,一手拉著他的手腕,出了車庫,進了屋子。

屋子裡恆溫26度的空調開著,進去就暖意襲身,薑糖糖的爸爸媽媽林明意和姜德重早已在門口等她。

兩個近90歲的老人見到她回來,迎上前去,想握她的手,發現她的時候紅腫青紫,傷痕累累,紅了眼眶,滿目心疼自責:“寶兒,都怪媽媽,媽媽不應該讓你親自去,瞧瞧你,手壞了,人瘦了,是媽媽不好。”

“也怪爸爸,爸爸沒阻止你,直接讓你去了,寶兒,手疼不疼,怎麼凍成這個樣子?”

薑糖糖上前張開手臂,摟住了兩個老人,溫柔的安慰他們:“爸爸媽媽,我的手不疼,醫生說了,很快就會好。”

“你們沒有不好,你們非常好,就算你們不讓我去,我自已也會去,我救了好多人,我幫助了好多人,這都有爸爸媽媽的功勞,要是沒有你們,我也做不了這麼多事。”

兩個老人被安慰的眼淚落了下來:“你這個孩子就知道寬慰我們,明明自已受了那麼多的苦。”

“來來來,讓媽媽好好看看,這是瘦了多少……”

林明意想摘掉薑糖糖的帽子,脫掉她的外套,好好看看她。

薑糖糖瘦了多少,她自已清楚,為了不讓她爸媽擔心,她故作餓肚子:“爸媽,我肚子好餓,我上樓去換一件衣服,下來就吃飯好不好?”

天大地大沒有自已乖寶貝女兒吃飯大,林明意和姜德重立馬不去檢查她了,“好好好,飯已經好了,我現在就讓他們把飯菜端上桌,你去換衣服,”

“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歡的飯菜,快去,快點去……小樓,你送她上去,看著她些。”

樓庭洲應答:“好的,叔叔阿姨。”

拖著薑糖糖的行李箱,拉住薑糖糖的手腕,帶她來到1樓的電梯口,上了電梯,直奔5樓。

林明意和姜德重對望一眼,眼中滿滿心疼,之前家裡的小輩隱瞞他們,後來無意間,村裡的人告訴了他們,在電視上看見了他們的乖寶貝女兒。

他們才得知,自已的寶貝女兒在那邊,不但辛苦,還遇上了餘震,差點掉進縫隙裡,回不來。

他們老兩口要不是家裡人阻止,就叫了一輛車過去,為的就是能夠把自已的女兒帶回來,他們不想自已的女兒死在那。

後來沒去成,老兩口每次都自責,家裡的小輩輪番給他們打影片,給他們打電話,安慰他們倆。

後來薑糖糖給他們打電話,向他們再三保證,她沒有缺胳膊掉腿,會怎麼樣去,就怎麼樣回來,他們兩個才把心放下來。

外面寒冷,冷風呼嘯,5樓和1樓一樣,恆溫26度,薑糖糖脫掉了她的厚羽絨服,換一下輕便的居家服,散下頭髮,遮住臉頰,走出來之後,樓庭洲才看清楚她至少瘦20斤。

薑糖糖走到樓庭洲面前,轉個身問他:“樓庭洲,這套居家服,我穿著不會顯很瘦吧?”

樓庭洲站起身來:“加個毛衣會好一些。”

薑糖糖一怔,點了點頭:“行,我去加個毛衣,我跟你說,我有的時候是故意不吃飯,減肥來著。”

“這次減肥效果不錯吧,是不是肉眼可見的看到我的鎖骨,細腰,細腿了?”

在震區,不光有餘震,不光救災,還能看到各種屍體,壓在房屋下的,被從泥裡扒出來,來不及送去搶救,死在自已面前。

後方後方,也是靠近鎮上,也會去給鎮上救援隊送吃的,看見他們救援,看見他們把屍體一具一具的扒出來。

有一家老小,有兩個老人,有老人帶著孩子的,有人認領的屍體,當場會有名字,沒有人認領的,會統一送走。

再這樣充滿著死亡,絕望,哭泣的地方,根本就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心思很沉,就肉眼可見的瘦。

樓庭洲淺淺一笑,忍著心疼,沒有拆穿她,就上手丈量了一下她的腰,穿著居家服的腰,他一個手掌都能掌過來。

“腰是細了,腿也細了,但是我喜歡胖一點的,咱們打個商量,在接下來的日子,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把自已喂胖一點,好不好?”

薑糖糖揚起嘴角:“好啊,接下來,我就一天吃四頓飯,早中晚加夜宵,重油重辣重口味,把自已吃成一個大胖子。”

樓庭洲滿目寵溺:“我期待!”

薑糖糖踮起腳,吻了他一下,掙脫他的手:“我去加一件毛衣,然後下去吃飯。”

樓庭洲點頭:“好!”

薑糖糖去衣帽間,在毛衣里加了一個小毛衣,總共穿了兩個毛衣,加了一個居家服,整個人看起來胖了些。

她的臉依舊瘦,散著頭髮稍微好一些,褲子也穿的寬鬆,她希望她爸爸媽媽不要過分的擔心她。

等她和樓庭洲下去到飯廳,她爸爸媽媽正在端飯擺菜,她快速的走過去,坐了下來,這樣就不會讓她爸媽看到她全身。

飯桌上做的都是她愛吃的菜,先是喝湯暖胃,後是吃飯吃菜,她媽媽心疼她的手,坐在她旁邊喂她。

樓庭洲想跟她搶這個活,都沒搶過她。

薑糖糖在她媽媽的投餵之下,喝了一大碗湯,吃了一大碗飯,吃了好多菜。

林明意和姜德重看見她吃的多,高興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吃完飯,就把她趕走,讓她上樓去休息。

然而薑糖糖回到樓上,在樓庭洲擔憂的眼神之下,開啟門的第1件事情奔進廁所,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吐的差點肝膽水都出來了。

樓庭洲跟在她身後,滿目心疼的給她順背,他就知道,她為了自已爸媽不擔心吃的勉強。

薑糖糖吐完之後,漱完口,紅著一雙眼,看向樓庭洲:“樓庭洲,我得了災後應激反應,具體心理表現為,恐懼,擔心,絕望,害怕,悲傷,無助和內疚。”

“生理反應表現為,心慌,失眠,噩夢,頭疼,嘔吐,吃不下東西,還容易發抖。”

“行為上的反應為,我不想說話,我突然發現,好像我賺再多的錢,都無法解決問題,都無能為力,我覺得自已就像一個沒用的廢物一樣!”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這輩子就靠你了未來的魔尊大大

起個名字耗費腦細胞

校草大人我錯了!

涵晴O

末日逃到對家大本營

澈澹

榆笙!

白棲折月

一號奇蹟

喵麗娜

有時需盡歡

巫非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