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了，樹搖了，蟲鳴了。
皓月當空，萬里無雲，灑下淡淡的銀光，從朗朗夜空中傾瀉而下，給萬物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夜風拂來，送來了山間泥土的香味，潮溼而又清新，夾著淡淡野花的香味。
樹葉沙沙作響，石頭下流水淙淙，間有鳥蟲低低切切的呢喃。
這是一個溫柔的夜，只因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面若桃花的女子。
這是一個溫柔的夜，只因在他的面前，跳著一個古老的舞蹈。
這是一個溫柔的夜，只因在他的面前，歌著一曲古老的民謠。
倦天涯看著在火苗中跳動的人影，怔怔出神。
要是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啊。
一曲舞罷，倦天涯意猶未盡。
“紅師姐，這旋律不像是當下流行的旋律，彷彿來自古老的時代。”
倦天涯喃喃道，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子。
紅璇翎俏臉紅燙，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頸線滑落，使她原本就白皙的脖頸在火光中呈現一種誘人的光澤。
汗水浸溼了她的衣衫，使得胸前的衣襟緊緊地貼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而她的胸脯，也是隨著她的呼吸而劇烈抖動，彷彿波浪一般一起一伏。
倦天涯一股燥熱自丹田竄起，登時口乾舌燥，不過他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
“紅師姐，你怎麼知道這麼古老的旋律？”
紅璇翎晲向倦天涯，嘴角扯出微微上揚的弧度，露出兩顆像白雪一般的牙齒，彷彿一縷日光，照在了倦天涯的心頭。
“你猜啊。”
這是一個山谷，亂石叢生。
不過這些石面之上，卻是有一個個大坑，像是被長年累月的山泉水洗刷出來的一般，形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潭。
水潭呈碧綠色，藉著月光，依稀可見潭底的砂子。
清泉流過較高處的石面，然後垂落到較低的潭面，發出“嘩啦嘩啦”的清脆之聲。
就在此刻，紅璇翎竟是解開了紅裙，背對著倦天涯，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
倦天涯眼珠子瞪得很大很大，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快要跳出來了一般。
“老六，幫我看一下四周，方才跳舞累了，洗個澡。”
紅璇翎邁開又長又白的玉腿，看得倦天涯火急火燎，燥熱難耐。
陣陣幽香傳來，倦天涯快要窒息了。
陡然，一股溫熱自他的雙鼻流出。
倦天涯右手下意識的往鼻子上一抹，赫見沾滿了鮮紅的血。
“咕咚……”
紅璇翎徑自跳入了水潭之中，濺起陣陣雪白的水花。
“不許看，幫我盯梢。”
“好，好。”
倦天涯頭腦有些滾燙，一片空白，那雪白的玉軀已如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腦海。
他直起身子，看向四周，周圍起了陣陣白霧。
幾隻野狼晲了一眼倦天涯，又跑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潭裡沒了“嘩啦”之聲。
正當倦天涯內心一陣失落之際，忽感一陣幽香沁入耳鼻。
原來是紅璇翎穿好了衣服，坐在了他旁邊。
她低著頭，點點晶瑩的水珠，從她如瀑的青絲上滑落。
她雙手戳著垂落下來的青絲，點點清涼的水珠飛濺到倦天涯身上。
那股冰涼從他肌膚滲入，身上的溫度登時降了不少，最主要的是頭腦也沒有那麼脹痛了。
“你先睡一會，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紅璇翎道。
“去哪？”倦天涯問道。
“如果順利，明天應該就可以穿過萬戶山中圍，直達內圍了。”紅璇翎道。
“陸長老說了，不是叫我們不要靠近萬戶山核心嗎？十死無生，他說的。”倦天涯不解。
“內圍還不算萬戶山的核心，穿過內圍才是核心。”紅璇翎解釋道。
“這……，紅師姐，你怎麼對這萬戶山這麼瞭解？”
倦天涯忽地覺得眼前的女子，看不透了，神秘莫測。
“怎麼了，這你就怕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萬戶山深處有什麼嗎？”
紅璇翎一雙桃花眼眨了眨，嘴角扯出一個輕微上揚的弧度。
“想啊，但是我更想保命。”倦天涯解釋道。
“沒事的，只要我和你進去，沒事的。”
紅璇翎喃喃道，雙眸晲向腳下的水潭，露出一絲淡淡的追憶之色。
“是時候告訴你一些事了。”
“什麼事？”倦天涯更困惑了。
“你先睡，希望明天順利。”紅璇翎解釋道。
倦天涯躺在石面之上，雙手枕頭，遙望漫天星河。
“紅師姐，這五年你怎麼進步這麼快，竟然打破了天字榜第二的記錄。”
“只許你進步，就不允許別人進步啊。好啦，快睡了。”
現在有很多問題縈繞在倦天涯心中。
第一，紅師姐實力為何突飛猛進？
第二，紅師姐為何為什麼會這麼如此瞭解萬戶山？
第三，萬戶山的核心地帶，到底藏有怎樣的秘密？
第四，紅師姐為什麼會那麼古老的歌？
第五，紅師姐為何說來萬戶山非他自己不可？
第六，紅師姐要告訴自己的事是什麼？
……
太多太多的問題，縈繞倦天涯心頭。
“紅師姐，這萬戶山裡面到底有什麼？”
沒有回應，只有夜風吹著周邊樹葉沙沙作響。
倦天涯側過頭去，只見紅璇翎側臥在離他兩尺之外的石面上，呼吸均勻，竟是睡了過去。
“還說叫我誰，自己反倒是先睡著了。”
倦天涯起身箕坐，曲著雙腿，往篝火里加了一些柴火。
山裡霧氣濃，還是有些涼的。
火苗跳動，映照著紅璇翎白皙的臉頰。
長長的眼睫毛連同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動。
看著看著，倦天涯竟是有一股衝動，緩緩伸出了他的右手，想往那吹彈可破的臉上一摸。
可紅璇翎像是有預感一般，竟是一個翻轉，轉了過去。
倦天涯老臉登時火辣辣的，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她應該沒醒吧。”
倦天涯小心翼翼的換了個位置，雙眸緊緊地盯著那闔上的桃花眼，看不出一丁點睡醒的徵兆。
“還好，嚇我一跳，還以為她醒了呢。”倦天涯雙眸灼灼，伸出手去觸碰那白皙的臉頰。
他輕輕摩挲起來，登時一股如凝脂的細膩觸感自指尖傳來，略顯煩躁的心緒不由得漸漸安寧了下來。
倦天涯嘴角扯出一個輕微上揚的弧度，內心竟是有些沾沾自喜。
這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