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神界長什麼樣的,你可還記得?”

陸神機道,臉色不由得也變得恭敬了起來。

看到陸神機的模樣,慕容婧琴一怔,顯然是是吃驚不少,道:“師傅,你這是作甚?”

“我早說過了神界的事,神界的東西,我遺忘了許多。”

不過,她很快就恢復瞭如常,道:“你與我,永遠都是師徒之分。”

陸神機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直笑道:“是。”

“兇星現位,雖然不會應在你之身上。”

“但此行荒古聖地,還望你多加留心。”

慕容婧琴點了點頭。

陸神機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倦天涯不小心誤入歧途,你會殺了他嗎?”

慕容婧琴一怔,腦中不禁又浮現起了那一幕:

在一片長滿青青芒草的山頂之上,芒花開遍了山野。

山之前,有一條江,滾滾北流。

此時倦天涯被她拎著,驟然甦醒。

慌張之下,她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倦天涯軀體徑自從虛空墜落,他的鼻子登時和山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流著鼻血的倦天涯,對著她說“別過來”之類的話。

她驚慌失措,茫然不知所措……

想到這一幕,她竟是“撲哧”一聲笑了,俏臉微微發燙,隨後又變得茫然,道: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知道。”

陸神機看到這一幕,喟然長嘆道:“琴兒,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慕容婧琴道:“有嗎?”

陸神機道:“只緣身在此山中。”

月華如水,慕容婧琴一襲白衣影影綽綽,頗有幾分縹緲之意。

夜風拂過,峰頂的斑竹沙沙作響,彷如海之波浪,起起伏伏,一層又一層。

池邊波光粼粼,水中的月亮,隨著波濤輕輕晃動,一如人之幽微心思,晦暗不明。

翌日,天門宗六脈會武第三輪開始了。

這一次的競爭,可謂是相當激烈。

因為經過前兩輪的篩選,留下來的,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輩。

不過對於倦天涯來說,倒也還好。

畢竟在第一輪,他就碰到了上一屆天門宗第六這樣的硬茬。

如今看來,當真有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之感。

這一次的對手,雖然厲害,但算不上驚豔,最終被他打敗了,挺入了到了第四輪。

紅璇翎同樣亦然。

如今的紅璇翎,可謂是如日中天。

幾年前,她敗了天字榜第二的武千秋,幾日前她又敗了天字榜第十的李魁。

現在內門都傳開了,紅璇翎是天門宗年輕一代中,當之無愧的第二。

這十六人爭奪進入前八的比試,只用了一天的時間。

這一屆的六脈會武,前八甲分別是東天峰的武千秋。

西天峰的張映雪和軒轅為龍。

大觀峰的紅璇翎和倦天涯。

瑤池峰的陳秋謹。

青鸞峰的李法林。

以及玉霄峰的池風。

除了紅璇翎,倦天涯以及軒轅為龍外,其餘五人,均是上一屆天門宗天字榜之人。

在上一屆的六脈會武中,東天峰的武千秋排名第二。

西天峰的張映雪排名第三。

瑤池峰的陳秋謹排名四。

青鸞峰的李法林排名第五。

玉霄峰的池風排名第七。

唯獨少了大觀峰。

而這一次六脈會武中,前八甲唯獨少了原本排名第六的薛宗江。

那是因為他自大,在第一輪選擇了倦天涯,挑錯了對手,實在是令人唏噓。

“這一屆的六脈會武,前八甲可是多了三個新面孔。”

“分佈的還是挺均勻的,每一峰至少都有一名前八的。”

“東天峰沒落了,這一屆,只有一個進入了前八甲。”

“一向人丁凋零的大觀峰,此次竟然有兩人進入了前三甲。”

“上一屆第六的薛宗江,”

“這天,真的要變了。”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注1)

……

前八甲出來後,圍觀的眾人,無不感嘆。

“諸位,經過一個多月的比試,我宗總算選出了前八甲。”

“只可惜,此次的荒古聖地試煉,紫微閣只給了我們天門宗五個名額。”

“所以,有必要還要再進行一輪,選出前四甲。”

燕雨澤望著高臺之上的八人,甚是欣慰。

因為其中有兩人,是西天峰的面孔。

這個成績,已經很好了。

“老向,這一屆你們大觀峰,可是威風得很吶,足足有兩人進入了前八甲。”

坐在向不爭旁邊的祝書貴,對著向不爭豎了一個大拇指。

“這不還有一場比試嘛。”向不爭不以為然。

“老向,你大觀峰今年雄起了,奴家羨慕得很呢。”

與向不爭隔了一個位置的楊鳳霞笑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嫵媚。

“楊峰主,要不我們找個沒人打攪的地方,深入交流一下?”

“如此,或許你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雄起。”

向不爭晲向楊鳳霞,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

他一雙渾濁的眼眸,盯著楊鳳霞胸前那兩團似露半遮的雪白,望眼欲穿。

楊鳳霞嘴角嘴角扯出一抹笑,露出幾顆貝齒,道:

“哎呀,向峰主你可真會說笑,我怕你這副老骨頭吃不消呢。”

向不爭緊緊地盯著楊鳳霞深邃的溝壑,不自覺地吞了幾口唾沫。

他一雙眼珠子,似乎都要掉了下來,嘿嘿直笑,露出幾個有些發黃的牙齒,道:

“吃得消,吃得消。”

一旁的祝書貴看不下去了,用手推了推向不爭,道:

“老向啊,你好歹是一峰之主,還是注意下形象啊。”

“你看臺下向南飛侄兒,他那副模樣,似乎都想殺了你。”

向不爭一怔,旋即晲向臺下,只見向南飛雙眸冰冷,如同刀鋒一般。

向不爭頓時覺得心虛,取出掛在腰中的酒,兀自抿了幾口。

原來向南飛和向不爭不和,最主要原因就是向不爭的風流成性。

祝書貴道:“老向啊,不是我說你啊,你這性子真得改了。”

“你也該考慮下孩子死去的娘啊。”

“啊,這酒真好。”

向不爭放下口中的葫蘆,感嘆一聲,一張老臉此時竟是隱隱有一絲紅暈。

陡然,他轉頭晲向祝書貴,嘴角扯出一抹笑,道:“老祝,你要不要來一口。”

注1:出自劉禹錫《烏衣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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