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說他的那把劍,是何來歷?”

倦天涯走後,慕容婧琴總算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那把劍古樸滄桑,不是出自當代鑄劍大師的手筆,想來不是當代的產物。”

陸神機緩緩道,抿了一口茶,面露沉重。

“我看那把劍,很是邪乎。我的上邪,靠近它會有異樣的反應。”

“況且,四十幾年前,他曾引起過靈尊的注意,說他是詭族間隙。”慕容婧琴幽幽道。

“那柄劍呈猩紅之色……詭族……”

陸神機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兩眼忽地迸射出兩道精光,道: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那柄劍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冥皇邪鋒。”

“太古時代的冥皇邪鋒,據說因為詭氣過重,而呈猩紅之色。”

“那柄劍,質地古樸滄桑,年代上對得上了。”

“加之靈尊說他是詭族,想來是因為那把劍沾染了過重的詭氣所致。”

陸神機娓娓道來。

“如此說來,那小子的那柄劍,多半是冥皇邪鋒了。”慕容婧琴道。

“嗯,想不到傳說中詭族至寶再現塵寰。看來這天下,多半要不太平了。”陸神機道。

“如果此子當真能駕馭詭氣,會不會給我宗帶來災難?”慕容婧琴道。

“我觀此子心性堅韌,不像是凶神惡煞之人。”

“倘若此子日後當真誤入歧途,你再將他斬殺了便是。”陸神機道。

慕容婧琴一怔,顯然是被自已師傅的一番話給驚到了。

那小子,貌似還挺有趣的。

倘若日後他當真誤入歧途,自已是否能下得了手?

“琴兒,琴兒……”

陸神機看到慕容婧琴陷入沉思的神情,連續呼喚了她幾聲。

“啊,師傅什麼事?”

慕容婧琴思緒被拉回了現實,清麗絕塵的臉龐,微微泛紅。

“琴兒,你快要突破真仙境了吧。”陸神機道。

“嗯,最近有一些感悟,估計能在荒古聖地開啟前突破。”慕容婧琴道。

“五年後的荒古聖地之行,為師就交給你了。”

“你一心向道,不知江湖險惡,希望你能借這個機會,好好歷練一番。”

“不然,以後為師也不放心將天門宗交給你。”陸神機道。

“嗯,徒兒一定勤加修煉。”慕容婧琴點了點頭。

……

寧州城,郊外。

此處是一座尼姑庵,依山而建,隱匿於青山翠谷之間。

晨鐘暮鼓,悠揚入耳。

庵外,花木扶疏,竹影婆娑,綠藤纏繞,間有清脆的鳥鳴之聲傳來。

門口的正前面,燒著一個香爐,嫋嫋青煙緩緩升空。

門匾上,赫然寫著三個鎏金大字——白馬庵。

今日庵外,站著一個白衣青年。

雙眉修長,雙眸狹長而不窄,鼻樑高挺,兩縷鬢髮垂於側臉,端的上玉樹臨風。

不少路過的尼姑,不由得都多看了幾眼。

此人正是倦天涯。

“施主,你找誰?”一個尼姑走了出來,問道。

“我找陳詩雅。”倦天涯問道。

“沒聽說過這號人啊。”那位尼姑答道。

倦天涯內心一顫,一股不祥的預感自他心頭湧起,難道她已不在人世了?

哎,我終究還是來遲了。

一股自責感,油然而生。

正當倦天涯轉身欲走之時,另外一個尼姑叫住了倦天涯。

“施主,你說的可是一個老尼姑?”那位尼姑問道。

倦天涯一怔,內心重新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道:“嗯嗯,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他連連點頭,雙眸灼灼地望著這個新的尼姑。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她,我聽說白馬庵的思念崖上,倒是有一個陳姓的老尼姑。”

“只不過那人極為孤僻,鮮有與他人來往。”那位尼姑解釋道。

“好,快去帶我去見她。”倦天涯道。

那尼姑點了點頭,便領著倦天涯上了山。

路過彎彎繞繞的石砌山道,前方忽地出現一條岔路。

那條岔路,鋪滿了葉子,並非是石砌的,曲徑幽深,不知通往何方。

“施主,從這條小徑過去,就是思念崖了,據說那位陳姓的尼姑就住在裡面。”尼姑解釋道。

倦天涯謝過尼姑,便沿著小道鑽了進去。

此道極小,一些荊棘橫生出來,擋住了去路,看來平時走的人很少。

樹木蔥蘢,連日光都穿不下來,甚是晦暗。

大約走了兩刻鐘,倦天涯忽地感覺豁然開朗。

一縷柔和的日光,打在了他的臉上,很暖很暖。

這是一個狹長的平臺,底下就是陡峭的山崖。

平臺之上,建有一座木屋。

屋內坐著一個老婦女,孤獨而又無助。

清晨的日光,照在了她的臉上。

金黃色的光芒,與爬滿了褶皺的臉龐相融合。

這一刻,時間帶給人的滄桑感,全部印在了她的臉上。

“誰……?”

老婦似乎感覺到了來人,向著倦天涯晲來。

看到那張臉,倦天涯內心一揪,如被刀割了一般。

此人正是陳詩雅,四十年的光陰已過,她的容顏不復存在。

“我啊,陳博。”

倦天涯應道,不過卻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

她不得我了?

正當倦天涯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只見陳詩雅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陳大哥,是你嗎……?”

她伸出兩隻手,像是看不見一樣,慢慢地摸索了過來。

倦天涯一個閃身,來到了陳詩雅的身邊,道:“你眼睛瞎了?”

陳詩雅點了點頭。

痛,一股無以名狀的痛,自倦天涯心中湧起,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個苦命的女子,年輕時遭到紫微閣方書豪的凌辱。

自已喜歡的護衛,也被紫微閣的人捏死。

無子無女,孤苦伶仃。

如今竟然還瞎了雙眼。

天道在哪裡?

陳詩雅蒼老的雙手,摸著倦天涯的臉頰,似乎想和她記憶中的那人作比較。

“陳大哥,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陳詩雅笑了笑。

“囡囡呢?”

倦天涯記得,當初進入白馬庵時,可是帶了一個從盧府救出來的小孩童。

“她啊,跟你一樣,都修仙了。”陳詩雅嘴角扯出一個輕微上揚的弧度。

“那可真是她的福氣了。”

這一刻,倦天涯的心沒有那麼沉了,總算聽到一個令人欣喜的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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