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怒的賈張氏
程治國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賈東旭還沒醒，
賈張氏一直在病床邊守著，秦淮茹倒是回家了，畢竟家裡還有三個孩子，而且槐花才剛滿月，缺不了奶。
賈張氏倒是安靜，既沒了昨天要死要活的樣子，也不再大哭大鬧，只是細心的照料著賈東旭。
程治國在門口停留了片刻，沒有進去。
回到辦公室，黎瑤走了進來：“程醫生。”
“院長在嗎？”
“院長開會去了。”
“廠裡的？”
“嗯，這次的事故很大，死了四個人，大小傷有二十多個。”
黎瑤父親是廠裡的主任，所以知道更多的內情，“聽說廠裡被通報批評了，上面嚴令廠裡進行整頓。”
程治國點點頭，
這年頭既要抓生產，還要抓安全，一線的工廠也難做，
不過就算是整頓，也只是小範圍的停產，工廠是不會關門的，
國家對鋼鐵的需求很大。
但這跟他沒什麼關係。
程治國照常治病救人，下班之後，他沒急著回家，而是來到了自已租的小屋，開始研究血容量資料，
當然，想要寫論文的話，依靠這些資料是不夠的，
所以他特意跑了一趟圖書館，借了些書出來。
先闡述一下血容量治療的歷史，然後再指出當下治療中存在的弊端和不足，最後再將自已的發現寫上去。
雖然他的發現也是剽竊的，
不過不管是樣式，還是內容，都很漂亮，
這篇論文一出，學校裡的那些老教授怕是又要扼腕嘆息了，這麼好的苗子，竟然埋沒在了軋鋼廠衛生所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美中不足的是這篇論文怎麼也得年後才能發，沒辦法去班聚會上裝逼，
要不然他很想看看，當初那些對他嗤之以鼻的同學們便秘的表情。
論文寫完以後，天色已經黑透了，
程治國只能打消研究射線機的打算，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回家了。
……
衛生所。
王新春在所裡轉了一圈，發現大部分醫生都不在，只有梁文科在值班。
不過樑文科還有兩個病人，一時半會估計脫不了身。
很好，
機會來了。
王新春朝著賈東旭的病房走去。
病房裡，賈張氏正在給賈東旭擦拭胳膊，瞥了一眼穿著白大褂的王新春，並沒有在意。
今天不僅有很多醫生過來，還有許多廠領導來探望，
賈張氏早就麻木了，
如果是平時，她還會恭維幾句，但現在她滿腦子只想自已的兒子清醒過來。
王新春見賈張氏沒跟自已打招呼，也沒在意，
他走到賈東旭身邊，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下手術傷口，
雖然他沒參與過一場真正的手術，但豬跑還是見過的，所以不得不承認，程治國的手術確實做的很成功，
光是術後處理工作，就能甩他幾條街。
不過他就是不服氣，
憑什麼一個比自已晚來一年，剛剛畢業的傢伙，就能做到這一步，而他連轉正都做不到？
就因為那傢伙是個天才？
天才怎麼了，
只要將這個天才趕走，他依舊有升遷的可能，以後的日子依舊過的順心。
王新春又撥了撥賈東旭的眼皮，笑呵呵的道：“恢復的不錯。”
賈張氏瞥了他一眼，問道：“那什麼時候能醒？”
王新春神色一噎，
他哪知道。
在他看來，賈東旭能不能醒都是問題。
“運氣好的話，兩三天就能醒……”他語氣含糊的道。
“運氣好？你們不是醫生嗎，難道不該由你們來決定？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你們有什麼用！”賈張氏沒好氣的道。
我們是醫生，又不是神仙。
王新春翻了個白眼，
不過賈張氏能這麼蠻不講理，倒也是好事，這樣才能給程治國添麻煩。
“說起來，也是我們程醫生醫術好啊，要不然他的情況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王新春笑呵呵的道，“不知道程醫生今天來沒有，要是來的話，你真應該好好感謝他一番。”
果然，賈張氏眉頭一挑，驚訝地道：“程醫生，哪個程醫生？”
“就是剛來我們醫院沒幾天的程治國醫生，辦公室就在進門的地方。”
眼見計謀即將得逞，王新春心中越發興奮，“你可能不知道，治國醫生今天剛從學校畢業的，雖然剛上班沒幾天，但那可是一等一的天才，
像你兒子這樣的手術，整個衛生所，除了我們院長，那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敢做！
但程醫生就是做了，不僅做了，還成功了。
不得不說，程醫生就是厲害，
厲害啊！”
說完豎了個大拇指。
賈張氏面色登時就變了，根本沒聽王新春後面的話：“你說，我兒子的手術是程治國那傢伙做的？”
王新春一愣：“你認識程治國？”
“我問你我兒子的手術是不是那傢伙做的！”賈張氏氣的臉紅脖子粗，
她就說她兒子的兩條腿怎麼沒有了！
她就說她兒子為什麼會這麼慘！
她就說她兒子怎麼連命都沒了！
原來是這群庸醫作祟！
讓一個剛當醫生的傢伙做手術，他們怎麼不讓瞎子來做，
怎麼不讓條狗來做！
賈張氏快要氣炸了。
“沒錯，確實是程治國……”
一切的發展都如王新春所料，這讓他得意不已，
但還沒等他將話說完，卻見賈張氏直接撲了上來，照著他的臉就是一陣猛挖。
“害我兒子的死東西，我跟你們拼了！”
王新春怎麼也沒想到會逢此大禍，措不及防之下，臉上直接被抓出幾道血痕，
火辣辣的痛。
他慘叫兩聲，一把將賈張氏推開：“你發什麼瘋！”
“我就發瘋了！我就發瘋了！將我兒子整成這樣，我要你們償命！”
賈張氏咬牙切齒說著話，又要往王新春身上撲。
王新春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後躲：“是程治國做的手術，你打我幹什麼！”
“你們醫院沒一個好東西，要不是你們縱容，程治國這種貨色能給我兒子做手術？”
說完繼續往王新春身上撲。
王新春見她半點理不講，氣的鼻子都歪了，
他一個實習生，能管得了程治國？
真要管得了，也不用受那麼多窩囊氣了！
“神經病！”
他罵了一句，連忙轉身往外跑。
打是不能打的，就算打得過，跟患者家屬起衝突，他也要挨處分。
瑪德！
簡直沒天理！
出了門，眼見賈張氏沒追出來，他摸了摸臉，疼的倒抽了口涼氣，
他招誰惹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