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下起了暴雨,天氣預報明明說是晴天的。”旁邊一個男生抱怨道,“手機訊號也是時斷時續的,也不知道救援人員什麼時候才能到。”
“是呀,我快凍死了。”
……
溫柚寧看了眼手機,訊號確實微弱,她走到一邊,試著撥了一串號碼,提示無法接通,她又撥了幾次,還是如此。
她認命地回到原地,安撫大家:“大家耐心等待一下,看看帳篷裡還能不能擠一擠。”
她的話音剛落,眼前的一個帳篷“忽啦”一聲,被狂風扯斷了帳杆,同時,帆布在狂風的裹挾下飛上了天,幾個女生驚叫著摟在一起。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一陣巨大的聲響,女生們的驚叫聲更大,有幾個膽小的乾脆哭了起來,“這是什麼聲音,好可怕,唔唔……”
“我們不會死在這兒吧?”
“呸呸呸,你不要瞎說。”
“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
張帆幾個膽大的男生牽著手沿著下山的路看了看,很快回來告訴他們:“上山的路發生了泥石流,被堵住了。”
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狂風依舊怒吼著。
溫柚寧的衣服早已溼透,此時緊貼在身上,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裸露的手臂上起了一層疙瘩。
僅存的兩個帳篷也在狂風中苟延殘喘,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手機提示一直沒有訊號。
連一向沉穩的黎教授也顯示出了幾分焦灼:“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帶幾個男生想辦法下山,看看能不能聯絡上救援隊。”
“教授,我跟您一起去。”
“我也一起。”
幾個男生附和道。
“不行。”溫柚寧制止道,“上山的路已經堵住了,萬一再遇到泥石流或山崩就麻煩了。”
“可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雨勢越來越大,雨點打在他們身上,既冷又疼,這樣下去根本撐不了多久,女生們的哭聲一直斷斷續續。
現在這種情況,除了等,好像也做不了別的。
溫柚寧頂著大風,沿著下山的路往前走,尋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她把手機舉向高處,右上方梯形符號一直是灰色。
手機快要沒電了,她認命地揣回口袋裡。
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巨大的雷聲接踵而至,前面的路已完全堵住了,眼前是一堆幾米高混雜著石塊的泥土。
溫柚寧在黑暗中摸索前行,雨水浸泡過的山路泥濘,她腳上的短靴有幾次差點拔不出來。
她這人方向感差,尤其是在黑夜裡,想往回走,卻發現好像走錯了道,她停下步子,站在原地,仔細聽了一會兒,風雨聲夾雜在一起,大樹晃動枝葉亂擺,在這深夜的山間,好像是鬼魅穿行。
好在她從小膽子大,辯認了方向,抬腳繼續艱難前行,下坡的時候,踩到了一塊石頭,腳崴了,一陣鑽心的疼從腳踝處傳來。
她抬著腳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慢慢著地,還是巨疼難忍。
眼下這種情況,也容不得她停留太久,只能是忍痛往前走。
一瘸一拐地回到露營地,發現僅存的兩個帳篷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同學們全都湊在一起,樣子狼狽不堪,黎教授招呼著:“大家活動一下,驅驅寒氣。”
“溫教授,你去哪裡了?”張帆問道,“你腳怎麼了?”
“我沒事。”溫柚寧走過去,安撫他們,“大家再堅持一會兒,救援人員應該快來了。”
“真的嗎?”
“可是上山的路被堵了,他們怎麼上來?”
“他們都是經經驗豐富的救援隊,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樣子的鬼天氣,我看懸。”
“你不要說這種喪氣話好不好?”
有同學在小聲地議論著。
舒欣站在前面,忽然出聲,“當初是誰選了這個地方,難道沒有提前做好預警嗎?”
大家都知道,地方是溫柚寧選的,她這句話針對性強,其他人一律沉默。
現下這種情況,溫柚寧懶得跟她計較。
“誰也不知道會忽然下暴雨呀!”
“天氣預報明明說沒有雨的。”
有幾個男生為溫柚寧出聲,現在爭論這些已沒有意義。
雨勢減弱後又迅疾起來,風亦囂張。
這些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經歷了狂風暴雨的洗禮後,全都蔫蔫的。
近天亮的時候,雨終於停了,風也跟著歇了,淋了一夜的雨,溼衣服全都貼在身上,那種黏溼的感覺好似是有千萬只蟲子在蠕動,溫柚寧拉了拉衣襟,也只能硬抗著。
“救援人員怎麼還不來,我感覺我撐不了多久了?”
“我也是,又餓又渴還冷。”
“這溼衣服穿在身上難受死了。”
幾個嬌氣的女生又開始哭起來。
手機依舊沒有訊號,下山的路也根本走不通,雖說雨已經停了,但對於他們來說,好像還是隻能幹等著。
所有人都有些焦躁,抱怨聲此起彼伏。
“溫教授,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帶幾個男生想辦法下山去找人,您看可以嗎?”張帆小聲跟她提議道。
“不行,太危險了。”
“可是……”
“我來想辦法。”
天亮了,東邊的山上出現了一輪紅日,一切趨於平靜,昨夜的狂風暴雨好似是一場夢,只有折斷的樹枝和淤阻的山路,提醒著他們此時被困的處境。
溫柚寧再次沿著山路往前走,張帆不放心她,跟在她身後。
下山的路只有一條,此時被巨大的石塊和泥土阻得死死的,溫柚寧站在石堆面前,咬著手指看了半天,再次邁步往前走去。
“溫教授,你去哪兒?”
溫柚寧指了指前面,“我從這下面穿過去。”
被阻住的大路右側留了一條縫隙,旁邊有一棵碗口粗的樹,倒是可以容一人透過。
張帆制止她,“教授,萬一再次發生坍塌呢!你不要冒險。”
“雨已經停了,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讓我過去。”
“你的身形肯定不行,只有我可以。”
溫柚寧留給他一個不容置疑的背影。
她纖細的身影爬上土堆,從狹小的縫隙中穿過,因為平常酷愛極限運動,她身體力量性很強。
張帆看她靈活地跳過去,摟著樹幹,正想借助力量從側面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