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還青澀弱小的時候遇到了他。

我的前輩,我所傾慕之人。

這家公司總是被殘酷的血腥所填滿,每個人都是囚徒,漫無目的的囚徒,就像我,就像他,就像主管……和他身邊的AI。

在這個殘酷的都市中,能遇到這樣一個能與我一起抱團取暖的人,真是三生有幸。

哈克前輩總是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他其實又很細心,當我揚起那完美無缺的笑容時,只有他透過我燦爛的面具看見了哭泣的我的面龐。

“很害怕吧?”那次鎮壓結束後,哈克前輩一如既往地厚著臉皮“借鑑”我的工作報告,一旁的文職都對此習以為常。

我捏緊了些手中的筆。在這家公司裡,我不能露出膽怯的一面,因為只有擁有足夠的“勇氣”,我們活下去的機率才會更大。

於是我說:“不,前輩說笑了。自從我唯一的妹妹在學校被一群頑皮的孩子推下樓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害怕的事物了。”

在進這家公司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巢中人,唯一的目標就是為了我和妹妹而奮鬥。

現在,妹妹離開了我,我卻在她死亡的三天之後收到了夢寐以求的L公司錄用通知。

那不是新的開始,是新的噩夢。

從來到這個地方起,我就一直活在無止境的噩夢之中,我當然害怕,這裡沒有人不害怕……活下去是人類最基本的本能。

哈克前輩跟塞德里克前輩說的一樣,他其實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在我說完又埋頭寫報告的時候,一顆檸檬糖被悄悄放在了我的手心。

“噓。”哈克前輩看出了我的疑惑與驚訝,悄聲說,“我趁主管跟塞德里克說話的時候從他身上順的,別說是我乾的。”

我一時居然不知道是先感動於哈克前輩的舉動,還是先驚訝主管一個大男人居然喜歡檸檬糖,還是先憂心哈克前輩會不會被部長拖去寫檢討。

最後我只好無奈地勾勾嘴角,把那顆曾經屬於主管的檸檬糖塞入口中,替哈克前輩銷燬罪證。

“砰!”

這家公司裡或許從未有過“希望”。

“……”

我確信,這次我真的確信。

主管辦公室的大門就在我的眼前,無聲地矗立著,好像在嘲笑我的渺小、嘲笑我的無能。

走廊靜悄悄的,昏暗的燈光下只有一縷縷罪孽在攀上我的心房,也攀上面前的大門。

主管,你是個罪人。

我抬起手,我知道我也是。

我再也……沒有害怕的事物了。

……

虛無弄臣的身邊漂浮著四張不同花色的撲克牌,祂輕巧地漂浮在那裡,彷彿周身的一切化為虛無縹緲的雲煙。

“晚上好,兩位。”

虛無弄臣停下前進的行為,朝著X與疫醫的方向輕輕鞠了一躬。夜晚的祂以完全的異想體的姿態出現在這裡,過分纖細的四肢使祂的外形看上去有些孱弱。

但沒人會覺得祂很孱弱的。那些剛圍過來的感染者們在祂輕輕的一揮手之後都紛紛歸於了虛無。

X緊緊地抓著手槍,但他知道這小小的手槍對這個虛無的異想體一定毫無用處。

“疫醫,你是故意的嗎。你是故意讓我殺了騎士的扈從的……對嗎?”X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個異想體出現的條件,那就是跟三鳥一樣,四位魔法少女全部失控。

而四位魔法少女的失控,其中絕望騎士的失控就與X的處決有關。

“別這麼說,小傢伙。”疫醫回答著,眼睛卻是看著虛無弄臣,“我可不知道你會殺了他,你才是那個罪人……你的罪孽,我為你見證著啊,X。”

疫醫的話語中似乎帶上了幾分興奮,這次他是在對著虛無弄臣說話:“小姑娘,我們終於見面了呢。”

虛無弄臣顯然明白他想要做什麼,空洞的眼神在疫醫那黑色的鳥喙面具上轉了一圈,用毫無情緒的聲音說:“我不需要被‘救贖’,我本就是是沒有希望的虛無。”

祂翻轉著手中的一張卡牌,向後退一步踏進了熟悉的傳送魔法陣中。

“無論你們想要做什麼,來向我證明你們的實力。”

“來向我證明……”

弄臣空茫的雙眼輕飄飄地看了一眼X。

“你能成為變數。”

黑白小丑長長的帽子與衣角因為魔法運轉帶起的風而飄動起來,祂就像一個幽靈般,短暫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帶來那份驚悚與恐懼,然後又輕輕鬆鬆地消失不見。

疫醫在晚上作為異想體的形態並沒有手臂,於是他沒有摘下黑色的軟呢帽,只是向前鞠了一躬,空蕩蕩的面具中傳出低沉的嗓音:“當然。”

語畢,他看向X,這個來自異世界的罪人看上去驚懼極了。想想看,還真是叫人憐愛,一個極度缺乏常識的人、一個心理年齡還不大的孩子……卻犯下了此等罪行。

多麼需要救贖。

“X,可憐的孩子,”疫醫身後寬大的翅膀悲憫地擁住異界的遊子,“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但你還有獲得救贖的機會。”

紫羅蘭花瓣緩緩飄落,疫醫俯下身來想要給予這個可憐的孩子一份憐愛。

但是叛逆的小孩非常兇狠都推開了他。

“滾開!!!!”

“哎呀,”X的手觸碰到空蕩蕩的長袍,因為沒有支撐向前跌了一下,疫醫只好無奈地順著他的意思往後飄遠了些許,“不要這樣緊張,小傢伙。”

疫醫從不是個值得信任的異想體,從X看到這個異世界的疫醫的那一剎那起就沒有信任過他。

X只想離他離得遠遠的,可是這個異想體卻總是陰魂不散。X經歷了那麼多次分離,與三鳥,與炎雀和旅人他們分離,這個異想體也總是會出現在他面前。

“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話的……”

X閉上眼睛,頭腦中傳來劇烈的震盪,好像在過去的記憶中有什麼即將破繭而出,關於那個害死了所有人的怪物。

啊,啊啊,那個怪物……那是個什麼怪物?

“處決員工本來就是主管的職責,那是主管存在的意義。”

“這不是罪。”

“這是……為了更大的良善而必須去做的犧牲。”

X說完,跌跌撞撞地在夜色中跑起來,將這個沒有軀體的異想體拋在身後。

黑色的鳥喙面具裡傳出一聲模糊的輕笑,祂知道,X雖然拒絕了祂的賜福,但那個異世界的罪人已經學會了拋棄自已的罪孽。

我們不會是罪人。

為了救贖這個世界,為了更大的良善,哪怕經歷一些殘酷的犧牲……也是必須的。

……

“所以,哈克前輩的死,也是……必須的?”

我看著他,那雙金色的眼瞳卻避開了我的視線,這讓我感覺到失望。

真是無趣。我想著。

“那麼,主管,你會為哈克前輩的死感到內疚嗎?”

其實,主管無論怎麼回答也不重要了。

但我依然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像是在看一個滑稽的小丑最後的演出。

這時我又想起塞德里克前輩說過的,主管辦公室裡曾經很熱鬧的,因為有很多好奇的員工想要見主管。

不過,今天的主管辦公室可真安靜,不是嗎。

……

Angela應主管的命令待在安保部,閉著眼睛幫助Netzach處理著檔案,同時也是監視著安保部的員工服用腦啡肽。

她這樣嚴苛的監視非常令Netzach感到不滿,這位本身就隨性的部長更是趁著Angela不備直接就是一罐腦啡肽灌進自已的鐵盒子,當場表演了一個大罷工,似乎這樣就能讓她早日把自已替換掉。

秘書不該離主管這麼遠的。Angela對自已說。你唯一的使命就是協助主管完成這個劇本,但為什麼他連讓你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秘書的職責,是……

突然,Angela聽到了警報。

劇本出錯的警報,但並不是因為偏離了劇本的軌跡即將執行重啟,而是系統檢測到劇本存在極大的執行風險,在為Angela預警,以及時做出調控。

而一般會出現這種風險,往往只代表一件事——

“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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