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雷
“老婆婆，我現在就可以對你施加一個即刻應驗的詛咒。”
聽白冰這樣說，樹豔當即停住了腳步，陰惻惻的目光盯著白冰，嘴角露出輕蔑的微笑。
所謂詛咒，她這個做了多年女巫的人最知道怎麼回事。
要想詛咒成功，那可是要提前很久就開始準備的，如果詛咒別人家的老人娃娃生病，就要提前準備一種有毒菌菇的乾粉，灑在老人和娃娃的飯食中。
如果詛咒別人家的漢子受傷骨裂，那......就需要自己的幾個兒子提前埋伏。
這是部族女巫傳承了千年的秘密。
樹豔知道白冰曾經在樹洞部落做過族長的女人，但卻沒有做過女巫，因此，她斷定這個女娃娃不知道關於詛咒的秘密。
她也斷定，白冰之所以能夠發出男人的聲音，定然是使用了什麼障眼法，她堅決不信白冰能對她施展出什麼詛咒。
尤其是，大庭廣眾之下，當著眾人的面。
因為，真正的女巫，從來不會做一些當場就可以驗證的詛咒和祝福。
樹豔嘴角帶笑，眼神輕蔑，再次踏上高臺，氣定神閒對白冰道：“女娃娃，來吧，請對我施加你的詛咒。
如果，你的詛咒成真，我自願把女巫的位置讓給你，如果你的詛咒沒有應驗，今天誰都不可以攔著，你必須沉河，敢嗎？”
白冰笑了，“老婆婆，你的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我贏了，你只是退出，而你贏了，我就要沉河，你當我是傻狍子嗎？”
臺上交鋒激烈。
臺下小聲的議論也不絕於耳：“算盤珠子是啥？”
“不知道啊。”
“傻狍子是啥？”
“不知道啊。”
“你們兩個傻子，不要吵了，冰女巫說的是神明世界的東西，我們自然不懂。”
群眾們沒有西瓜沒有瓜子，而且全都保持著匍匐在地的姿勢，但這個瓜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樹豔沒想到白冰竟然會在這種事上跟自己斤斤計較，但為了早一點將這個死丫頭沉河，她還是改口道：“好，你贏了，我去沉河，我贏了，你去沉河。”
她這算是孤注一擲了，但她心裡還是不怕的，畢竟......呵呵，哪兒來的什麼詛咒。
白冰聽到這個承諾，笑了。
“好，一言為定，我現在就要詛咒你，如果你說謊，就會立刻遭受到神明的雷電懲罰。”
白冰按照腦海中給出的影片結出手印，雙手交疊，中指向內交叉，食指相對指向樹豔，迅速按照腦海中那個雷電符咒描了一遍，描好以後，雙食指往樹豔的方向一點。
只聽“咔嚓”一聲，一個炸雷憑空落下，伴隨著明亮的閃電，直接砸在了樹豔身上。
白冰：“......”
吃瓜群眾：“......”
所有人都傻了，白冰女巫她......真的是神明的代言人，她......能召喚雷電。
所有人調轉朝向，對著白冰磕頭跪拜起來，就連樹豔兩口子自己帶來的那六十多個漢子也全都跪了下來，朝著白冰磕頭。
在蛋的帶領下，“冰女巫”的呼聲山呼海嘯的傳來。
白冰自覺不敢承受這樣的跪拜，立即閉上眼睛心中默唸：“將所有跪拜轉交神明，轉交神明，小女子不敢承受。”
這一個炸雷，徹底粉碎了樹豔剛剛修補完成的三觀。
當年她的婆婆將女巫這個位置交給她時，教會了她無數讓她三觀炸裂的“女巫之術”。
然而，無論多麼炸裂的女巫之術，都無法操控雷電。
此時的樹豔，頭髮全部豎了起來，面色焦黑，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
豔樹族長也徹底被這個炸雷鎮住了。
白冰壓下族人的山呼海嘯，目光突然之間變得凌厲：“族人們，對神明許下的諾言不可更改，既然樹豔剛剛承諾，如果我贏，她沉河。”
“沉河、沉河、沉河......”
遠古人，淳樸也愚昧。
善良也殘忍。
只要你抓住他們的心理，巧加利用，事情就會朝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
白冰不得不去利用，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隨著族人們的呼喊，蛋花湯已經率先帶領幾個強壯的漢子，衝過去抓住了樹豔，儘管遭到了樹豔五個兒子的阻攔。
但他們攔不住民意，攔不住幾乎瘋狂的一百多個壯年的漢子。
被這個炸雷一驚，除了樹豔自己生的五個兒子，全族已經不再有一個人站出來保護樹豔。
白冰看著這一幕，儘管勝利了，但卻是抑制不住的渾身冰涼。
樹豔被捆綁著扔到了一棵大樹之下。
而人群中，早已沒有了豔樹族長的身影，這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遭到天雷懲罰，早就偷偷摸摸逃走了。
“哼，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白冰站上高臺，開始了對樹豔女巫的審判。
“樹豔，現在來說說你的詛咒吧，剛剛你說要詛咒誰，讓誰的家裡遭遇災禍來著？”
沉默。
“說！”
白冰一聲厲喝，嚇得在場所有人一哆嗦。
尤其是樹豔，她焦黑的臉上呈現出驚恐的神色，語無倫次的叫喊道：“不可以，你們不能把我沉河，否則，我將詛咒你們所有人。
你們的孩子將會身患惡疾，男人們將會葬身蛇腹，女人們將再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所有人！”
白冰居高臨下看著她：“是嗎，這麼多年，你就是拿這些話嚇唬族人的什麼，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魔鬼，神明永遠不會如此惡毒地對待他的子民。”
“對！對！對！神明不會詛咒他的子民！”
“樹豔是魔鬼！”
“樹豔是魔鬼！”
......
白冰視線掃過樹豔的幾個兒子，三個身材魁梧，兩個身材瘦小，此時，全部都眼神躲閃，始終不敢抬頭看人，跟他們的阿爹一樣，這幾個人此刻也在找機會想溜。
鐵定有貓膩！
她瘋狂檢索著原主記憶，尋找部族裡被樹豔詛咒過的那些人。
當年有一個名叫山的小男孩，時常跟樹豔家的大孫子在一起玩，一次，樹豔的孫子從樹杈上掉下來，摔斷了手臂。
那個名叫山的男孩因此遭到了樹豔女巫的詛咒，那個男孩第二天就被發現，渾身青黑地死在了家裡。
以21世紀人的眼光來看，這哪裡是什麼詛咒，分明就是食物中毒。
三年前，族中有一個漢子送給女巫的分成肉乾變質，被樹豔女巫定性為欺騙神明，需要受到嚴重的懲罰，詛咒他在荒野摔斷腿。
而那個漢子果真就在接下來的狩獵過程中摔倒，他說，自己摔倒之後，就被人矇住了腦袋，用木棒打斷了腿，一定是神明發怒，才給了他這樣的懲罰。
三番五次的詛咒應驗，樹洞部落裡的人已經毫不懷疑女巫詛咒他人的能力，因此族人向來對族長一家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不敬。
當年的白冰也只是把這一切當做女巫的詛咒，神明的懲罰，然而今天回頭重新捋順一遍，這些年，老巫婆一家打著神明的旗號，殺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