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鬼的奴隸

族中，幾乎家家有老人、有孩子，相當於他們上繳給冰女巫的分成，冰女巫又換一種方式還給了他們，而且還顧及到了族中的孤老病殘。

領到了神菜的老人各個兒喜氣洋洋，這件事重新給了他們信心，讓他們覺得自己也能夠為家裡做一點貢獻。

而那些原本就鰥寡孤獨、無力外出採集食物的老人，這些神菜對於他們來說，更是相當於救命糧一般的存在。

一時之間，冰女巫的名字被所有人讚頌。

樹豔女巫費盡心思，讓自己家族中的女人們傳出關於冰的那些謠言，也全都不攻自破，畢竟，沒有那個魔鬼附身的人，會費盡心機為族人做好事。

反而，只要有人說冰的壞話被老人們聽到，他們就會掄起大棍子毫不留情地打過去。

族中，最喜歡傳話的女人們也全都改了口風，還是那個原因，誰家沒有爹孃，誰家沒有娃娃呢！

族中男人到女巫家裡交完神菜，便主動留下來幫忙，幫助老人們把冰女巫分發的神菜送回家。

站著指揮了兩個多小時，白冰累得幾乎脫力，她把剩下的事情交給阿爸，自己則進了洞屋，一頭撲在了床上。

一天沒見到媽媽的小錦鯉逮著白冰跟她親近，“媽媽抱抱、媽媽不走。”

白冰摟過孩子，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沒想到回到遠古，自己陪伴孩子的時間反而變少了。

但為了給小錦鯉爭取到更加舒適安全的生活環境，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阿媽，今天的魚籠你收了嗎，收貨怎麼樣？”

聽到女兒問這個，石花立即來了勁頭：“十個魚籠，每一個都捕到幾十只大蝦，我跟你二姨兩個，串了一上午，串了好多好多條。”

“你們把大蝦藏到哪裡去了？”

石花笑著道：“下午來家裡的人太多了，我擔心他們萬一進入高草叢，就會發現我們晾曬的大蝦，我把它們全都收進布袋子，藏在了河邊大柳樹洞裡了。”

白冰這才稍稍安心，她換算了一下，即便每個籠子捕捉到50只蝦，那麼十隻籠子也有500只了，晾成蝦乾，起碼能出50斤乾貨。

一天的量就夠自己家吃用。

第二天的收穫，就可以用來僱人擴建洞屋。

第三天的收穫，就可以留著到集市上換鹽，從第四天開始的收穫，就可以當成貨幣儲存起來，日後無論布匹、勞力、一切都可以用蝦乾支付。

在樹洞部落，現在幾乎家家都不缺糧食不缺菜，因此黃米和洋姜幾乎無法用來作為交換的貨幣，即便拿出來，其兌換價值也不會很高。

這兩樣東西拿到集市上也不現實，一來揹著特別重，二來，這世上就沒有能夠保守得住的秘密，誰家在附近部族幾乎都有親屬。

族人們不會將黃米和神菜的秘密告訴陌生人，但一定會告訴他們的手足兄弟，外嫁女兒，爹孃父母。

集市開始的第二天，恐怕就不會有人再拿物品跟他們兌換黃米和神菜了。

說到底，肉食才是這個世界的硬通貨。

這批蝦乾就算作她來到這個世界，為自己找到的第一筆穩定收入了吧。

只不過，一片區域內，所生存狗蝦的數量畢竟有限，等這些狗蝦捕捉完以後，她卻不能坐吃山空。

因此，趁著入冬之前，白冰還是要竭盡所能地進山狩獵。

阿爸受傷，明天就還是約了二姨夫和蛋，看看他們兩個是否願意跟自己一起進山。

另外，有了蛋的幫忙，白冰跟蛋兩個人能夠拖動更大的捕魚籠，就可以讓阿爸編一些從前二倍大的魚籠來使用了。

即便仍舊捕不到魚，最起碼能多捕一些蝦。

花石是個妥妥的女兒奴，只要女兒吩咐的事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他就會全力以赴地去做。

吃完晚食，白冰點燃火把，在洞屋外面用草木灰處理那張青蛙皮子，阿媽跟二姨兩個則把蝦乾拿出來，趁著睡前的時光，再讓晚風吹一會兒，也能帶走不少的水分。

白冰趁機跟二姨說了想跟二姨夫、蛋合夥進山捕獵的事。

二姨聽說，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我聽說，族長那邊已經開始組織狩獵隊了，漢子們都要求，讓冰作為女巫為他們做臨行前的祝禱儀式。

族長髮了很大的脾氣，他跟大家說，樹豔才是部落唯一的女巫，其他人都是被魔鬼附身的邪魔，根本不配為捕獵隊祝禱。”

白冰：“那大家都怎麼說？”

二姨：“沒有人說話，麻花當時在場，他說了一句冰不是邪魔，說完就被族長逐出了狩獵隊，族長還說，如果還有人為邪魔冰說話，就跟冰一樣，會成為魔鬼的奴隸。”

白冰目光凌厲，“那他有沒有說，他會怎麼對待魔鬼的奴隸？”

花石此時插嘴道：“豔樹還沒有當族長的時候，族長是他的阿爹，那個時候，豔樹的阿爹娶了豔樹的阿媽，可是他原來已經有一個女人。

他原來的女人在家裡又哭又鬧，最後，豔樹的阿爸說那個女人被魔鬼附身，成為了魔鬼的奴隸......”

“那個女人後來怎麼養了？”

“被綁上石頭沉河了，樹豔的阿爹說，人族對付不了魔鬼的奴隸，只能把她送到河神那裡去，讓河神來懲罰她。”（本文設定，本階段大多數人都實行一夫一妻制哈！）

白冰：“......”

白冰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的野蠻和殘忍，掌權者竟然真的可以憑藉一張胡說八道的嘴為所欲為，就連殺妻再娶都能說得這麼堂而皇之。

關鍵是，無論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事，他都不用受到懲罰，只要把一切推給神明和魔鬼。

“也就是說，豔樹兩口子，現在是打算用他阿爹的方法，把我沉河？”

花石面色凝重：“看起來是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現在還沒有動手。”

白冰：“這有什麼難猜的，我剛剛為族人帶來了火種，帶來了糧食，又帶來了菜，現在族中很多人都支援我。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把我沉河，恐怕族裡會有很多人不同意，他只不過在等待時機，等我犯錯，或者等族人都忘記了我的恩情的時候，他就會對我動手了。”

幾個老人看著冰，她冷靜分析問題的樣子，跟從前那個冰簡直天壤之別，從山洞部落回來以後，冰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好像什麼都不會害怕，什麼都盡在掌握，你只要看看她的樣子，彷彿就能夠得到無窮的力量。

曾經為女兒遮風擋雨的阿爹阿媽，現在也已經不知不覺開始習慣於聽從女兒的安排。

不過，在原始部落裡，得罪了族長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石花還是忍不住擔心：“冰，如果族長派人來抓你，該怎麼辦，他們家有好多好多人，而我們家只有三個人。”

二姨此時堅定道：“他們如果來抓冰，我們一家誓死也會站在冰的這一邊，保護冰。”

白冰感激地握了二姨的手，安慰幾個老人道：“放心吧，只要現在他不敢動我，將來他就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