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齊賢很憋屈的把氣嚥了下去。
“潤笙，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適，但人命關天，請你走一趟。”
“誰要死了？”
顧齊賢“……”
拳頭有點兒硬，他想揍這張鬍子拉碴的臉，但他發現他還得憋屈的忍著，誰讓他有求於人呢？
“我妻子，歐陽蓉。大出血。”
“那還不快點兒？還囉裡吧嗦的虛偽半天，要是死了可不怪我。
來人，備馬。”周潤笙看也未看顧齊賢一眼就徑自出去了。
拿上藥箱帶著兩個女大夫直奔國主府。
快馬加鞭到了國主府，顧齊賢小跑帶著周潤笙直奔歐陽蓉的院子。
進了歐陽蓉的房間，滿屋子濃郁的血腥味兒直衝鼻端。
顧齊賢的心臟抖了抖，不會的，國主府有大夫，歐陽蓉不會死的。兩個人在一起八年了，夫妻之情是有的。他萬分後悔自己衝動的踹了歐陽蓉那一腳。
要不是歐陽蓉要毀歐陽倩的臉，他也不會那麼著急不加思索的就踹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但願孩子沒事。
歐陽蓉這時候已經醒了，府裡的大夫在給她扎針止血，可怎麼止都止不住。床上到處都是血，讓人看了心肝兒都顫。幾個女侍在床邊哭泣。
那大夫的頭上嘩嘩的淌汗，再這樣下去歐陽蓉定然會血流盡而死。
歐陽蓉睜著眼睛看著帳頂，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一頭烏髮散落在枕間，臉色已經白的透明，其實她失血過多感覺很冷，事實上她的體溫也已經很低。
她現在腦子是放空的，一切的事都被她隔離在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那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帳頂，那大夫一邊施針一邊還把脈，要不是還有一點兒微弱的脈像他都以為歐陽蓉已經死了。
就這樣他還時不時的把手指放在她鼻間，探一下是否有呼吸。
看到顧齊賢帶著周潤笙來了他鬆口氣，要是這人死在他手上，他會吃不了兜著走。
好在有接手的來了，“大少爺，大奶奶止不住血。”
“廢物，要你有什麼用？閃開。”顧齊賢把對周潤笙的氣都撒在了大夫身上。
那大夫趕快讓開，只要不擔責任罵就罵吧。
周潤笙沒動。
顧齊賢“……潤笙，救人吶？”他不知道周潤笙在等啥？
“拿錢，你該不會像以前一樣白白的請我這個神醫出診吧？
一回兩回可以，多了你也好意思？我的出診費是很高的，你打聽一下行情。”
顧齊賢差點兒讓唾沫給嗆著。他國主府用人還得花錢？好想一槍崩了這囂張的傢伙。
他敢肯定，這人是故意的，以前也不這樣啊！他什麼地方得罪他了？
“多少？”顧齊賢咬牙問道。
“二十萬金票。”
“嘶，你怎麼不去搶？”顧齊賢也怒了。
“你國主府的大少奶奶不值這個價？算我今天沒來。”周潤笙擺出一副不給錢就不給看的架勢。
他要是幹別的行業，還真的有可能見死不救一走了之。可他是大夫，再恨國主府他也時刻不忘他是救死扶傷的大夫。但救也不能白救，非宰顧齊賢一筆解恨不可。
“那要是你救不活她呢？”顧齊賢的意思是，要是你救不活就拿你試問。
“看你這話說的，她是你國主府整死的，還賴到我身上了？要點兒臉。
快點兒，救不救？救就拿錢，不就我走人。反正她這樣恐怕能活著的機率不大。
對自己的妻子都這麼小氣，真替歐陽大小姐不值。”周潤笙不但臉色黑沉沉的，就連說話都帶毒。
顧齊賢“……”他反被將了一軍。
“救，什麼後果我自負。”顧齊賢咬牙。
周潤笙大手一揮，兩個女大夫才上前施針。
“你，我是請你出手，你怎麼讓她們上？”顧齊賢氣壞了，歐陽蓉都命懸一線了，叫他來是救命的，他拿了曠古迄今古往今來最高診金，竟然自己不出手？
特麼的感覺上當了，就好比花了大價錢買了貧民地攤貨，比吞了蒼蠅還噁心。
“顧少，男女有別，你不在乎男人在你媳婦兒身上摸來摸去的，但我在乎我在一個女人身上摸來摸去啊！
我活二十五年可是清清白白的，怎麼能在你國主府失去清白？”周潤笙一臉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顧齊賢。
神特麼他不在乎別的男人在他媳婦兒身上摸來摸去？會不會說話？這人今天怎麼就跟他沒完沒了的做對？
“周潤笙，本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或者周家了嗎？”顧齊賢收起來要跳腳罵人的氣勢，反而雙手往後一負，雙眼陰翳的看著周潤笙問道。
他自稱本少就是擺出了國主府大公子的地位要壓周潤笙。
哪知周潤笙也把手一背，仰著滿是胡茬的下巴，“得罪的地方多了去了。
比如說，你國主府愛佔小便宜，幾十年如一日的請我周家出診，卻沒出一分一毫的診金，摳摳搜搜的。人家三等小世家都比你們大方。”
顧齊賢當時氣焰就矮了兩份，確實沒給過錢。
兩個男人隔空對視，兩雙不甘示弱的眼睛在空中交匯，似乎滋滋滋的擦出了火花。
顧齊賢三十歲，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紀，國主府經過世代娶美人改良基因，那相貌能差哪去？所以他不但身材勻稱高大還玉樹臨風。不然歐陽倩怎麼可能委身於他。
只是他心眼子太多，還都是壞心眼兒，讓人忽略了他的相貌而只記住他的壞。
從小几大世家的子弟就不願意跟他玩兒，他也一直對這個耿耿於懷。今天他想借著歐陽蓉的事想發落周潤笙，哪知道一項冷清的周潤笙不但今天脾氣壞他還毒舌。
竟然罵他們國主府小氣摳摳搜搜，然後他發現他竟然無言以對，只能乾瞪眼。
結果人家也朝他瞪眼。
顧齊賢“……”好想揍這個死小子，可氣死他了，不過他悲催的發現，他好像不一定揍得過這人，就特別的憋屈。
“少爺，血暫時止住了，但好像有些不對勁兒。”一個女大夫喊正跟顧齊賢瞪視的周潤笙。
周潤笙白了一眼顧齊賢，趕快走到床邊給歐陽倩把脈。
“內臟出血了？”周潤笙看向顧齊賢。
顧齊賢心虛的眼神飄忽。
“少爺，歐陽大小姐肚子上有傷，我問了，是顧少踹的，孩子也是給踹沒的。”那女大夫本著職業精神跟周潤笙交代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