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梧衣拖著疲憊的身子才從秘境裡出來,腳底下還踉蹌了一下,被猛獸追著跑了幾個時辰,她的腿腳有些發軟。

剛到雜役院門口,就看到一群外門弟子小混混在雜役院門口晃,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果不其然,不一會就從裡面出來了一個小姑娘,年紀和神梧衣一般大,手裡抱著一個籃子,裡面裝了一摞衣服,看模樣是要去搗衣服。

那群弟子將正要去外河邊洗衣服的風盈蘇圍了個團團轉,只聽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言的道:“這小師妹長得確實有點料子。”

“就是瘦了些。”

“年紀也小了些。”

“各位師兄麻煩讓一讓,擋著我的路了。”風盈蘇低著頭,明亮的眸子中帶著些恐慌,明顯是不想和這些人接觸。

“哎呀,別急嘛!小師妹今天第一天來,作為師兄的當然要帶你四處轉一轉的,來師兄牽你。”為首的那個弟子說著就要上手,一臉笑得極其猥瑣。

風盈蘇被這些人攔著,無處可躲,她緊咬著下唇,很是無措。

聽那些人的話,似乎這小姑娘第一天,神梧衣看著她那個模樣,鵪鶉似的,膽小又無助,被一群人團團的圍著。

神梧衣想要繞過這些人,畢竟她還沒有本事和這一群人正面對抗,她也沒有一顆俠肝義膽的心要衝上去,頂多是去幫她找個幫手。

神梧衣左腳一抬,正準備挪地,卻在這時,風盈蘇抬起了注視著神梧衣。

神梧衣身子一僵,與風盈蘇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對視,就很尷尬。

那些弟子也是順著風盈蘇的目光瞧了過去,先是“切”了一聲,然後翻了個白眼,為首的那個弟子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無相門的頭號廢物神梧衣啊,許久未見,怎麼在這裡,看這一身狼狽樣,幹嘛去了?”

神梧衣:“·······”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可她,早已免疫了。

神梧衣淡淡的笑了笑,也不回答那為首弟子的問話,只是客氣道:“多謝這位師兄記掛,不過你們擋著我的路了。”

她轉身就要走,便多看了風盈蘇一眼,就看到她硃紅的唇瓣微微翕合,似乎想要叫住神梧衣,但又不敢。

一雙大眼睛秋水橫波,看的神梧衣心頭一陣發麻,竟讓她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了。

該死的!她終於知道這群混混弟子為什麼要逗弄她了。

“正好我也要去搗衣,咱們一起吧!”

神梧衣腳底像是抹了油一般,從弟子幾人中穿了過去,一把拉住了風盈蘇的一隻手腕就要往外走。

為首的弟子自然不會放過神梧衣,他詫異的看著神梧衣並伸手將神梧衣攔了下來,斜視著她:“喲,一年不見,膽子變大了不少呀!我讓你走了嗎?”

神梧衣覺得自己是頭腦發熱才來得罪這批流氓混混,心裡也是慌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真是怪了,她向來是個不愛管閒事的人啊,今日是怎麼了?

以往她都是不怎麼惹事的,除了對方主動招惹她會反擊之外,其餘嘲笑的她的言語她都不放在心上的,任他們嘲笑去了,不過今日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底氣,居然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出頭。

“怎麼?這地方寫了師兄你的名字?還是說你出錢修的這條路?”神梧衣挺了挺背,告訴自己不能怕也不能慫,打不過還可以跑呢,再不濟懷裡還有個幫手,實在不行那搖一搖和晃一晃也可以。

“嘿!還來勁是吧,你信不信你今日要捱揍,咱兄弟幾個的拳頭可不是你能吃的消的,趕緊走,莫礙事礙眼的。”

蕭易伸手注入了些靈力,他是外門弟子有頭有臉的混混,煉氣六階,但也僅次於在六階上頭了,他已經有一年沒有突破過了。

面對煉氣六階的蕭易,神梧衣顯然是螞蟻碰到了大象腿。

蕭易一掌朝著神梧衣肩頭劈去,神梧衣被一股氣流推的後退幾步,瞧著那模樣是要倒地,可她就是仰了仰身子,然後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穩住了她的腰,這才沒摔下去。

看戲的一幫弟子饒是有趣味的看著神梧衣,有意思了,居然能控制身體阻擋靈力。

難道傳說中的廢物是假的?

“哈哈,蕭易,你這是連個廢物都幹不過了?”一旁的弟子嘲笑著。

“孃的,敢挑釁老子威嚴,你們閃一邊去,老子今天要揍的她喊爹!”叫蕭易的弟子擼起袖子就要來打神梧衣。

突然腦中想起了一個聲音嚇了她一跳,是帝卿舟的聲音,他簡潔明瞭,只說了三個字:“行雲步”

神梧衣這才明白帝卿舟這是讓她拿這個叫蕭易的弟子練手,畢竟平時她只是跟猛獸對戰,而她練習的輕功名字就是叫“行雲步”!

神梧衣腳下的步子開始變動,每一步都極快,腳底如同生風一般,她帶著風盈蘇快速一躲,成功躲過了蕭易的拳頭。

然後她將風盈蘇往安全的一旁一方,囑咐她道:“在這待著!”

蕭易一臉吃驚的看著傳言中的廢物居然躲過了自己的拳頭很是不可置信,同時它也覺得神梧衣羞辱了他的威嚴。

蕭易這次直接朝著神梧衣撲了過來,神梧衣便一直與他在原地周璇,但蕭易就是抓不住她。

“真他孃的見鬼了,老子今天還抓不住你了!”蕭易朝著他周圍的弟子使了一個顏色,周圍的兄弟們頓時明白的蕭易的意思。

六七個人默默的朝著神梧衣慢慢靠近,圍成了一團,想要來個甕中捉鱉。

但神梧衣這一年裡也不是白練的,這腿上的功夫了得,其實下毒的功夫也不錯。

只要她想學,帝卿舟定會傾囊相授,因為帝卿舟說,多學會一項技能,她神梧衣就多了一條命。

只見那六七個弟子剛剛將她圍住,肚子便開始疼起來了,這肚子疼的症狀來的極快,六七個人根本招架不住,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菊花就要往茅廁跑。

“神、梧衣!你、竟然對我們下毒!”

“呃……”她沒下啊!

不過是準備下來著,神梧衣低頭看著窩在他懷裡閉目的帝卿舟,是你吧!

“這是幹什麼呢?宗門之地什麼時候成了打架鬥毆、欺負弱勢的地方了!”來人聲音一呵,那些鬧事的弟子身子一僵,這是什麼倒黴運氣,竟然遇上了戒律堂的人。

再抬頭一看,居然是——戒律堂的衡川長老!

完、完了!

看見衡川長老,一個個像是低頭的鵪鶉,一言不發,雙手想要背在身後緊張的摳著手心,可又肚子疼騰不出來手來。

衡川掃了一遍這些不爭氣的東西,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正打著盹呢,夢到訛了煉器房葉欒長老的不少靈器,正準備伸手去拿呢,結果眼前多了一個背影,只聽見那人冷冷道:“本座不過離開宗門十餘年,這戒律堂什麼時候這般懈怠了,任由外門弟子到雜役院惹是生非!”

男人轉過身,衡川看清那個十餘年未變的容顏嚇得一個機靈,頓時睜開了眼,老祖宗居然現身入了他的夢來以此警戒!

衡川長老連滾帶爬,來不及多想是不是真的,趕緊帶著一幫戒律堂的弟子御劍到了雜役院,御劍的路上他都是心跳加速,平衡不穩,還險些摔一跤。

那可是無相山的創始祖師爺呢,渾身都透露著一股清泠疏離的氣場,而且還帶殺氣的那種,又是掌門的師父,說不怕那是假的。

好在他來的及時,阻止了一場還未發生的血淋場面。

衡川逮著他們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罵了不說還一個個的訓斥,那幾個弟子菊花都快撐爆了。

“你們滾去戒律堂法受戒鞭二十,以此懲戒!”衡川指著蕭易一幫鬧事的人,手指一轉,又指著神梧衣和風盈蘇道:“還有你們兩個,雜役院的弟子也有這般能耐……”

他訓斥的話還未說完,耳邊又聽到了那個輕飄飄,令人髮指的聲音:“你敢罰她試試!”

衡川身軀一震,她?哪個她?

衡川目光落在神梧衣身上,看到了那隻頗為眼熟的白貓,而那隻貓兒此刻正瞧著他,幽藍的眼眸如寒冰凝結的冰錐,衡川好似五雷轟頂!腳底有些發軟。

衡川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話鋒一轉:“……教訓教訓他們也是對的,下次遇到這種事就往死的打,打不過來戒律堂找老夫即可。”

嗯?

什麼情況?

神梧衣等著被一臉劈頭蓋臉的捱罵,卻等來了這般沒理論的話,戒律堂的長老有這般好說話?

“行了,都散了,該幹什麼該什麼去吧!”衡川遣散了看戲的弟子們,灰溜溜的領著蕭易一幫人趕緊去了戒律堂。

和老祖宗呆在一起,他壓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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