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文心

“有人嗎？”葉蒼蒼站在門口青口門板，向裡張望。然而沒有任何回聲。葉蒼蒼和秋竹寒邁過低低的門檻向裡走去，屋內有些陰暗，只有一個狹窄的視窗通向外部，給房間新增了一絲光亮。客廳佈置極其簡陋，僅有一張桌子以及兩張椅子。但是卻異常整潔。桌子上擺放著兩雙碗碟，但是沒有任何食物。桌子的正中間放著一瓶紫花，跟剛剛地面上的紫色花海的花一模一樣。剛走進房間的葉蒼蒼也感受到了一絲冷風吹來，瑟瑟發抖了一下，葉蒼蒼才後知後覺地自己外衣已經被燃燒完。隨後就感受到了身上溫暖了一些，回頭一看是秋竹寒將自己的外衣披到了自己身上。

“葉掌門可別愛上我。”秋竹寒彎著眼笑吟吟的看著葉蒼蒼。

葉蒼蒼馬上又翻了個360度的白眼。“不愛你，沒結果。”

葉蒼蒼裹緊衣服，用火舌子點燃屋裡的燈盞。隨後她看著客廳正中間牆上的一張水墨畫，畫中有一年輕男子和一年輕女子。葉蒼蒼對著畫像仔細端詳起來。畫像中男子身著紫衣，手持玉笛，臨崖而立，髮絲飛舞，身軀凜凜，風度翩翩。而她身邊的女子，坐臥樹旁，雙手撫琴，一顰一笑都對著男子，眉眼髮梢都能看出對男子的愛戀。真是一對神仙眷侶。旁邊有一行小字，“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竟然有幾分傷感。旁邊還有個署名“子陵，文心。”她印象中也不認識這倆人，她轉頭看向身邊的秋竹寒，剛想發出十萬個是什麼的時候，發現秋竹寒正出神地盯著這幅畫像，眼神憂傷，神情黯然。

“你認識此人？”葉蒼蒼好奇問道。

“是的。”秋竹寒淡淡地的回答。“他是無明教的第一任教主，秋仁坤。”

葉蒼蒼震驚地瞪大眼睛，“你的——你的外公？“秋仁坤的名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明教的第一任大魔頭。這第二人自然就是秋竹寒。秋仁坤和江湖其他門派的恩恩怨怨，在江湖中捲起了相當大的風波。當年各大門派圍攻無崖山的情景還為說書人編成故事經常在酒樓提起，現在有人提起來秋仁坤來都還膽戰心驚，心有餘悸。葉蒼蒼也是江湖中人，還是個掌門，自然也是略知一二。只是她有些疑惑，為何他會出現在畫中。而畫中男子意氣風發，朗朗少年，跟自己聽說中的那個喪心病狂，心狠手辣的魔教大魔頭差距很大。

見秋竹寒走進裡屋，葉蒼蒼趕緊拿起燈盞跟了進去。裡屋是一個臥室，僅有一張小床還有一個梳妝檯，但是卻依然沒有任何人。床上的被褥似乎有些突起，秋竹寒張開手臂將葉蒼蒼護在身後，小心的挑起被子。被子下竟然是一副森森白骨。想來這無心谷主人已經死去很久。白骨的顱骨旁邊一副紫花形狀的簪子。葉蒼蒼和秋竹寒大概也明白此白骨大抵就是畫中女子——文心。因為心愛的男子喜穿紫色，所以她種了那片紫色花海，帶上紫色髮簪，儘可能地留住屬於他的一切，然而最後卻還是沒能留住那個人。獨留自己，鬱郁一生。

“我聽過外公說過他此生唯一隻對不起一個人，便是他的青梅足馬，何文心。外公年輕時候沉迷武學，四處遊蕩，從未認識到文心對自己的一片心意。而文心姑姑卻在家鄉苦苦等候外公十年之久，卻等來外公帶著外祖母回鄉省親。文心姑姑一夜白頭，精神甚至有些錯亂，後來就從家鄉消失不見了。外祖父苦苦尋找多年也未有一絲音訊。不想她竟然隱居於此。”秋竹寒說罷嘆了口氣，無限傷感。”當時我外公以為文心姑姑已經死去，為了追憶她，給我母親取名，秋心雅。”

葉蒼蒼感慨萬分，不想其中竟有如此複雜的糾葛。“如果我喜歡一個人，我一定會向他表白我的心意，一定和他一起闖這天下。”葉蒼蒼盯著大廳的那幅畫，昂頭堅定地說道。

“哪怕那個人十惡不赦？”秋竹寒問道。

“我喜歡的人不會是那種人。”葉蒼蒼自信地朝著秋竹寒笑道，完全沒有想到秋竹寒深層次的試探。

“哪怕那個人快，快死了？”

葉蒼蒼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會跟他一起死。”

秋竹寒聽完此話心跳突然加速，呼吸有些沉重，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他剛伸出手想要觸碰葉蒼蒼，卻見葉蒼蒼突然又走進裡屋，將白骨用被褥包裹好。

“別傻站著了，搭把手，幫忙把無心前輩埋葬了吧。”

秋竹寒走上前接過無心地屍骸，走到外面，在小湖旁邊用石頭壘出一個墳墓埋葬了無心前輩。他們又找到一塊木板，刻上“故人何無心之墓”。

葉蒼蒼將床上的紫色髮簪插在墓碑上，又在周圍擺上紫色的花朵。秋竹寒將客廳的那幅畫取下，在墳墓旁點燃。上一輩子的恩怨在此算一個了結。

二人拜完之後，葉蒼蒼便開始考慮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如何走出去這個無心谷。

“蒼蒼就這麼不想跟我獨處嗎？”

葉蒼蒼想到秋竹寒會絕世武功，想要秋竹寒這次也要像上次涯底一樣飛昇上去。

秋竹寒無奈搖了搖頭，現在連谷頂在哪裡都不知道，怎可隨意飛起。

“我不跟你瞎扯。我特別好奇的一件事，你祖父也是習得孤心無涯心法，也是你祖父將此心法傳授於你？”

“是我自己偷學的。”

“為何要偷偷學？”

“。。。”秋竹寒沒有說話。

“你祖父最後是因為江湖傳聞孤心無涯走火入魔而死嗎？”

“不是。”

“那他是。。。”

“我祖父在五十歲的時候被小人所害，可能沒等到走火入魔。可能我學的高深一些，也許哪一天我會走火入魔而死。”

葉蒼蒼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她隱隱覺得此事此谷有蹊蹺。尤其是這個深洞，這個房間。彷彿是兩個人的生活痕跡。葉蒼蒼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看著牆體有一塊磚是突出的，她用力按了一下，突然出現一堵門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