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葉蒼蒼問過秋竹寒的傷之後,倆人默契的再沒有提起此事,但是關係肉眼可見的疏遠了很多。葉蒼蒼總在刻意躲避秋竹寒,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她努力想做到坦然面對,自己畢竟不知何時又要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掌櫃——”馮鶴看著葉蒼蒼面前已經被戳得千瘡百孔的大餅,想要將神遊太虛的掌櫃拉回現實。

葉蒼蒼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這餅是吃不下去了,她夾進張小稼的碗裡,拍了拍他的腦袋,叮囑他多吃點,然後說了聲,自己不吃了。就去後院練劍。

她現在已經是葉蒼蒼的身體,葉蒼蒼的記憶,所以葉蒼蒼的武功她也全都繼承了。她焦躁的舞著劍,捲起一地銀杏葉。這一世,葉蒼蒼還帶著陳錦書的記憶,智力也有一些提升,對武學的領悟突然就上了一層樓,武功較之之前的葉蒼蒼卻精進不少。銀杏葉隨著劍氣在葉蒼蒼周圍形成一道如蛟龍一般的屏障,飛起的裙襬,柔韌的腰肢,腳下蓮步快移,手上劍花挑起落葉。俏顏青衫,青絲墨染,彷彿此刻的日月光華都在此人身上。

眾人端著飯碗已經驚呆在門口,大師兄,二師兄不禁質疑道這還是曾經那個猥瑣膽小一事無成的掌門嗎?馮鶴心道,這個果然是師父說的門派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秋竹寒倚靠在門框,緊緊盯著葉蒼蒼。她似乎跟那天在無崖山見到的一樣,又似乎哪裡不一樣。此時的她,若仙若靈,連天上的明月似乎都要黯淡幾分。

葉蒼蒼這邊正練劍,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陣風襲來,她本能的迅速側身,用劍擋在身前。是秋竹寒。秋竹寒眉目含笑,掌心卻不斷在逼近葉蒼蒼。葉蒼蒼險險避開,努力拉開二人的距離。秋竹寒豈能如她所願,身型變化多端,一個轉身,已經來到葉蒼蒼背後,挑釁一樣的撩動她的髮絲。葉蒼蒼急用輕功飛出小院,她有些心慌,腳下抖了下,差點掉了下去。秋竹寒也緊隨其後,飛了出去。

留下呆立在原地的眾人。

葉蒼蒼沿著屋簷一路向前飛去,來到郊外的一片小樹林中。她落下地面,轉頭看向後面緊隨其後落下的秋竹寒。倆人面對面默立,都沒有開口。

“我要回去一趟。”秋竹寒率先開口,他面上沒有表情,讓人琢磨不透他此時的心思。

“嗯。什麼時候回。”葉蒼蒼問道

“未定。我會盡快。”秋竹寒向前一步,此刻他微微揚起嘴角。

“那你好好活著,我不想早死。”葉蒼蒼說完,鼓了鼓腮,覺得有些矯情了。

秋竹寒一手撫過自己臉頰,再一看,易容面具已經被抹掉。他衝葉蒼蒼眨了眨眼睛,然後朝樹林深處飛去。

無崖山。

無明教宮。

秋竹寒背手,走上教宮中教主之椅。底下眾人,單膝跪地,高喊,“恭迎教主歸位。”此時的秋竹寒,身著黑色雲翔金蟒紋袍,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把玉笛,一雙漆目掃視下方時卻射出點點寒星。

“可是有些人看見本教主卻貌似並不開心。”他微微彎身向前,掃視一圈之後,將目光盯著粉團身邊的一位男子。此人一頭小辮子,耳朵滿是銀飾,上身對襟短衣,露出佈滿可怖紋身的手臂,下身對摺短裙。肩頭還有一條小青蛇,似乎感覺到危險,不住的對著秋竹寒吐著蛇信。此人正是秋竹寒四大護法中的禾卡。南疆人,擅長用蠱毒。

“你說,是嗎?禾卡?”

禾卡此時額頭已經出現冷汗,他了解自己的這位教主,心情稍有不快,便有人要遭殃。他還記得當時老教主死後的教內出現那場廝殺,這個當時只有15歲的少年,渾身是血站在內殿,腳邊是堆積如山的屍體,他就站在那裡冷笑的面對眾人。

“教主,禾卡可是十分想念教主。怎敢有半點不快。”禾卡低著頭解釋道,他能感覺到額頭的汗水順著脖頸滑落。他還想說什麼,可下一秒看到秋竹寒扔到自己眼前的東西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那本是一把普通至極的梳子,梳把上印著一個秋字。是教主的梳子,他十分清楚教主為何把這把梳子扔到自己面前。

“不知,不知教主何意?”

“多虧了我呀,那天無崖山一戰,發現這個梳子,及時收起來。你好大膽子,竟然給教主下毒!我說那天看到你怎麼鬼鬼祟祟的呢。”粉團這邊又開始嘰裡呱啦的開始解說。

禾卡轉頭就要跑,秋竹寒鬼魅般的出現在他面前,一手掐碎了他的天靈蓋。禾卡來不及說一句話,腦袋一歪倒在地上。那條小青蛇還來不及給主人報仇,就被秋竹寒一掌斬斷。小青蛇的兩節身子在地上彈跳了下之後再也不動了。

眾人都在屏住呼吸,不知道下一位見閻王的又會是誰。可是教主卻似乎心情不錯一樣,招了招手,讓大家都起身。

他側臥在座椅之上,衝一毛邊上之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講話了。此人彷彿一介書生,面色有些過分的白淨,藍色衣衫整齊的穿在身上,髮髻一絲不苟。與屋內的眾人呈鮮明對比,彷彿是一個上京趕考的白面書生。此人正是無明教的軍師,趙擴。

他拿出身上的一本冊子,開始彙報最近探子收集的各大門派動靜,以及在各地的青樓還有當鋪的生意。

“三個月之後就是武林大會,在獨木崖舉行,屆時會有十六個門派參加。”

“哦?武林大會。”秋竹寒摸著玉笛自言自語道。似乎會很有意思。

“教主,咱們要去嗎?”護法之一的白無眉問道?此人一頭白髮,卻是沒有眉毛,手上一個拂塵。也難怪叫此名。

“當然。我們何不去給他們助助興。”秋竹寒冷冷笑道。他就是要攪得這江湖不得安寧。

隨風客棧。

那夜,葉蒼蒼獨自回到客棧。眾人紛紛詢問寒夜去了哪裡。葉蒼蒼胡亂編了個故事糊弄大家。

“那寒夜兄還會回來嗎?”

“他那麼好吃懶做,你們希望他回來幹什麼?”葉蒼蒼問眾師兄弟。馮鶴說道,“其實我倒覺得寒兄人不錯,就是懶了些。”

“是的,他人其實不壞,對掌櫃也很好。”

。。。。。

葉蒼蒼竟一時無語凝噎。哎,這個花孔雀唬人的功力真是不容小覷。

已經是秋竹寒離開後的第七日。這日,門外出現一名頭戴面紗的女子,說是要住店。葉蒼蒼將她帶到樓上一間客棧,之後這女子就房門緊閉,沒有踏出一步。葉蒼蒼便將一日三餐送到門口,讓她自取。從這女子進屋左右張望,緊張萬分的模樣,看出應該是在躲什麼人。她沒有多問,別人的隱私她沒有興趣去刺探。

第二日,店內又出現了兩個舉止奇怪的人。他們雖然穿著不顯眼,但是從身型看應該都是練家子。那個包裹裡應該就是刀劍之類的。在賈雲給他們上菜的時候,他們拿出一張影象,向賈雲問道有沒有這麼一個人來過。畫像上是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賈雲歪著頭瞧了一會兒,實在認不出,但是突然想到樓上的那個奇怪女子。剛要開口,葉蒼蒼一下子撞過來,罵道,“那桌子的大爺都催了多少次,你怎麼回事。”賈雲奇怪掌櫃的舉動異樣,但是還是馬上去忙活了。

“大爺,這位姑娘挺俊呀。是哪家小姐跑出來了?”

這兩位彼此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打算以預設來糊弄葉蒼蒼。入夜,住在後屋的葉蒼蒼聽到一陣清脆的響聲,她猛的睜開眼,隨後輕輕披上衣服,拿起桌子上的劍走了出去。是從客棧二樓發出的聲音,她飛奔過去。二樓有間房門大開,她記得是那間是那個戴著面紗的姑娘的房間。她快步走過去,屋內傢俱凌亂,卻空無一人。她聽到屋頂有動靜,她飛身而上。看到是早上到店打聽的倆人,那個姑娘已經沒有意識一般的被他們扛著。來人看到有人追了過來,領頭一人讓扛著姑娘的那人快走,自己來拖住葉蒼蒼。

迎面感覺有暗器過來,她躲閃開來。伸出輕劍與來人纏鬥,幾番下來,對方明顯不是葉蒼蒼的對手,對方打算魚死網破之際,被葉蒼蒼一劍封喉。此時其他師兄弟已經被吵醒,一出門便看到一個死人掉在自己面前。

殺完葉蒼蒼能感覺自己握劍的手在顫抖,有種想嘔吐的感覺。她按下自己顫抖的手臂,急急追上前面的那人時,對方已經來到郊外。對方放下那個姑娘,葉蒼蒼可以看到那個姑娘衣衫已經被鮮血浸染,奄奄一息。葉蒼蒼幾招下來也解決了來人。她來到姑娘面前,扶住她,姑娘微弱的說了聲“枕——頭——劍——來——山——莊——”之後就嚥氣了。

葉蒼蒼心下一片淒涼,幫姑娘合上雙眼。之後,她來到姑娘生前的房間內,她從枕頭下摸索到一封信,還有隨信的一片金葉子。她看到角落裡的一個包裹,開啟之後,除了一些衣物,還有一個荷包,上面繡了個字,英。不知道這個英是這位姑娘還是她的心上人的名字。

她以隨風客棧的名義埋葬了這位不知名的姑娘,墓碑上刻了一個英字。思考了一天,她將大家召集在一起,做了個決定。

“我打算去劍來山莊。”

大師兄拍了拍葉蒼蒼的肩膀,深吸一口氣,點頭道,“蒼蒼,我支援你的決定。”

其他師兄弟雖然難過,但也都表達了對葉蒼蒼的支援之情。葉蒼蒼此時分外感動,這就是家啊。這是自己穿越之後第一次如此感激,感激給自己這麼美好的家人。她努力眨巴眼睛,不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哭出來。

她將客棧交給了大師兄還有二師兄,收拾了一些細軟,帶著那封信就上路了。

“那寒兄弟回來怎麼辦?”馮鶴問道

“那就江湖有緣再見吧。”

葉蒼蒼朝身後一擺手,騎上馬朝東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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