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些沉默不語的明蘭,齊衡率先開口說道。
“六妹妹你……你怎麼來了?”
明蘭淚眼婆娑的開口。
“聽郡主娘娘說,你快要死了……我心都要碎了……”
“別,別哭……”
齊衡看到她這副模樣,方下哪裡還顧得上自己,掙扎著想要起身坐起來。
明蘭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要幹什麼?快躺下!”
說著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我都聽你的,我不哭了。”
齊衡被身上傷口撕扯的疼痛,臉上有些扭曲,不過還是強壓下來,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現在你也醒過來了,我也該回去了。”
齊衡即便是心中再不捨,也明白這件事事關女子的名節。
要是被旁人知曉,不知道有多少人議論她。
“等會兒讓母親來送你,我也能夠放心一些。”
明蘭點了點頭。
……
墨蘭和趙策英也同王大娘子和老太太那邊告辭了。
東西收拾好之後,次日一早,便啟程回了禹州。
趙策英也去尋了顧廷燁他們。
“來來,來,喝酒!”
“你這會在咱們禹州啊,多待幾天,你那什麼謝將軍,現在正依仗著你呢,不會催你回去的。”
一邊的老耿聽到這話也開口說道。
“就是你跟咱們多熱鬧熱鬧,那邊軍營有什麼好去的?要我說一下,不如讓團練寫封信,把你給要回來。”
“老耿,你這是喝醉了,我父親是不能留人的。”趙策英淡淡地開口。
一旁的老耿,這才想起來。
哎喲兩聲,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表示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早知道南邊的逆賊鬧得這樣兇,當初打流寇的時候,咱們就應該一塊兒去,省得在這小小的禹州,怪憋得慌。”
顧廷燁看了一眼他,開口說道。
“你是看我立功受封眼饞了吧,我倒是想讓你去來著,你娘不答應啊!”
“嶺南那地方山高水險,到處溼毒瘴氣,你娘要知道了非把我吃了不可!”
一旁的幾個人聽到顧廷燁的這一番話,也都笑了起來。
沈從興有些得意的說道。
“你們幾個呀,虧就虧在了家中各有一母老虎,守著家門還想去哪兒啊?看來還是我家娘子賢惠,我跟你去!”
“來來來,倒酒!”
趙策英壓低聲音對顧廷燁說。
“吃完飯先別走,我有話對你說。”
顧廷燁點了點頭。
“來來來,吃菜吃菜!”
……
“眼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商量,前些日子你那邊得到的是一份嘉獎令。”
顧廷燁盯著趙策英,等他接著開口。
“而我這邊,得到的是一份密詔。”
“密詔?”
“說什麼?”
趙策英嘆了一口氣。
“管家先是褒獎了我們父子,勤勉克己,忠於職守,慧眼識人,舉薦有功,接著說自己的身體,日漸衰弱,他日新君即位要我們父子盡力輔佐,必有大好前程……”
顧廷燁同趙策英對視一眼。
“太子的人選定了?”
“官家這是四處託付,為日後的新君鋪路呢。”
“我們父子因是太宗一脈,冷門多年,身邊縱使有你這樣的朋友,也要推薦出去,就是怕惹人猜忌。”
“如今特意下一道這樣的旨過來,我父親好幾夜都沒有睡著,連夜叫我回來。”
“你可知道些什麼?”
顧廷燁安慰他說道:“我覺得你也不用過分擔憂,陛下就算忌憚宗室子弟,第一個要收拾的,也一定是汴京那幾個,那才是樹大招風,有能力爭一爭儲位的人。”
“禹州既非兵家要塞,又不是什麼富饒之地,即便有那個心思,恐怕也沒那個本錢吧。”
聽著顧廷燁的話,趙策英眼裡閃過什麼,不過很快就恢復平常。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我父親那個人,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說句兒子不該說的,外面的雨下的大些,他就不敢出門害怕被雨點砸破了頭。”
“如今這麼一道密詔下了,我父親實在是有點放心不下呀。”
顧廷燁拍了拍趙策英的肩膀。
“那這樣吧,最近老謝那也沒什麼事,不如我留下來,跟著你父親做一個長隨小廝,幫他看家護院,你看如何?”
“去你的!”
“你這新晉的官銜,帽子還在冒著熱乎氣,就去做小廝?”
“我們父子雖然有點血脈爵位,可是也消受不起你呀!”
顧廷燁思索了片刻,又出了一個主意。
“那就封閉府門,多找幾個家丁看家護院,你讓你父親放心睡覺,一切有我。”
“倘若京城詔令沒有下來,便相安無事。”
顧廷燁看向趙策英,沉聲說道:“等詔令下了,我們再做打算。”
趙策英讀懂了顧廷燁眼中的深意。
又想起自己父親,有些頭疼:“這從哪兒弄些新的看家護院?”
“若非知根知底,便是禍患!”
顧廷燁想起自己一路進來的情形,開口說道。
“我剛才來的時候,不看到好幾個生面孔?我以為就是你們家的家丁,不是新來的人嗎?”
二人沉默一瞬,趕緊起身。
“過來!”
顧廷燁率先出來,叫住一個小廝回話。
“看到幾個生面孔沒有?家丁打扮都有我這麼高?”
那被叫住的人在腦中回想一番,點了點頭。
“是有幾個生面孔,是酒肆來送飯的,他們說很快就走,我便沒有多問。”
二人聽到他的話,心下一沉。
趙策英趕忙問道:“往什麼方向去了?”
“往東去了。”
而後想到什麼,趕緊說道:“團練也跟著去了。”
“團練說去莊上看看,他們前後腳,說不定還能看著呢。”
趙策英看向顧廷燁,暗道糟糕。
二人快步向外跑去,那個人滿臉茫然,還在問怎麼了。
顧廷燁一邊跑邊大喊。
“快來人,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