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後面的的樹旁，華服女子看著前面走過去的俊俏郎君。
“打聽打聽，那是誰家的公子？”
“是。”
……
盛紘也打聽到了禹州那邊的訊息，去尋了老太太。
“兒子特意找人打聽過了，那趙家確實還不錯，家風規矩很好，人口也不復雜，那趙家哥兒也是個沉穩的，也有能力，就是那禹州還是比不得汴京……”
盛老太太開口說道:“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汴京有汴京的好，禹州有禹州的好。”
盛紘還是有一些擔心。
“我就是怕離的那樣遠，日後墨蘭受了欺負。”
盛老太太卻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朝廷都在議論，當今聖上沒有子嗣，如今兗王和邕王便是最有力的人選。”
“趙家是宗室子弟，雖然說偏了些，但也是有一絲機會的，現在趙家那邊來尋咱們盛家結親，恐怕也是為了自證自己沒有爭儲的心思。”
盛紘經過老太太的提醒也想明白了。
越是這樣，就代表著他們會對盛家姑娘好，不然這樣，則會讓他們以為趙家兒子娶盛家庶女，是為了做個幌子。
“那豈不是對咱們盛家有算計之心？恐怕也並不是真心要娶咱們家女兒吧？”
盛老太太搖了搖頭。
“我倒是瞧著，是有一些算計在內，不過更多也都是真心的，那趙家如若不是真心的，遠遠用不上這般大張旗鼓託人先詢問。”
說完又對盛紘說道:“此事你同林棲閣那邊說了沒有？”
盛紘搖了搖頭，“沒有，我是打算打聽完之後，那人家可行的話再去跟她說。”
“這樣也好，你尋個時間同她商量一下吧。”
“兒子明白。”
……
“什麼？禹州？”林小娘聽著盛紘口中說出的話，有些不敢置信。
“你大驚小怪些什麼？”盛紘無奈說道。
林小娘緩了一口氣，平靜下來，這才重新開口說道。
“禹州那是什麼地方，地處偏僻，窮鄉僻壤的，我們的女兒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怎麼能？怎麼能嫁去那種地方？”
盛紘知道林小娘也只是太過心疼女兒，這才失了態，輕輕地摟過林小娘纖細的腰肢。
“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我都打聽過了，那趙家身為宗室子弟，雖然比不上汴京那些勳貴人家，但也算家境殷實，人口簡單，規矩又沒有汴京那麼多，我們的墨兒嫁過去肯定是吃不了苦的！”
林小娘雖然聽著盛紘口中描述的不錯，但是還是不太願意。
“但是汴京也有許多這樣的人家，為什麼非要嫁去禹州？要是嫁過去，恐怕經常見不到一面，紘郎，紘郎！妾身，妾身真的捨不得……”
盛紘聽著她一遍一遍的叫著自己，心裡化成一團。
自己又何嘗不是不知道，不過現在朝廷紛紛站隊，不是邕王就是兗王的，自己是誰也得罪不得，不站隊就是將兩人都得罪。
聖上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自己和趙家結親，也算是向聖上表明純臣的立場，邕王和兗王也不會對自己有太多的敵意。
“這件事我也問過墨兒得意願了，想必她也是願意的，你可知道，墨兒同那趙家哥兒還有一些淵源呢，說起來，還是咱們盛家的救命恩人。”
話題轉變的突然，林小娘有些被盛紘帶偏了。
林小娘忍不住問道:“此話怎麼說？”
盛紘又把墨蘭和老太太說的話給她重複了一遍。
“紘郎所說的屬實的話，那趙家哥兒還算是個有擔當有抱負的郎君……”
盛紘也點了點頭，把林小娘抱緊了。
“她們兩個有了此番經歷，恐怕心裡都……我瞧著她們二人就想起了曾經的我們……
林小娘把頭靠在盛紘的胸膛，聽到他說起了二人的從前。
“是啊，記得那天，和老太太做針線，紘郎你一掀開簾子，帶進來一身茉莉花的香氣，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當時的樣子……”
盛紘看不到的角度，林小娘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曾經的我們？
有一天知道老太太要把自己嫁給一個窮秀才。
都說是為了自己好，可自己有一個表姐嫁給了書生做正室，那書生娶表姐之前發誓要與表姐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可那書生科舉不成竟然淪落到種田。
那年收成不過是略略好，便嚷嚷著要納妾。
不出幾年，那表姐便被活活氣死。
於是自己便暗中勾搭上了盛紘。
她當初清白之身跟了盛紘，暗中苟且，白日宣淫。
他卻不敢同老太太和大娘子說，自己只好等，等自己大了肚子，逼著大娘子喝了妾室茶，這才留了下來。
自己的墨兒，以後定不會像從前的自己一樣！
……
等到盛紘走了之後，林小娘便急匆匆的去尋了墨蘭。
“孃的墨兒，你可知道，你爹爹要把你許到禹州去？”
墨蘭放下手中的針線，連忙迎了過去。
“阿孃，這件事父親同我說過的。”
林小娘開口問道:“那你怎麼說的？你難道真的願意嫁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去？”
墨蘭扶著林小娘坐到鏤空雕花繡凳上，安撫的說道。
“阿孃，我願意的，你不用擔心女兒，女兒有母親給的鋪子傍身，身上有銀錢，在哪過的不都是一樣的好？”
“那怎麼能一樣，在汴京不是更好嗎？”
墨蘭只能努力憋紅了臉，喏喏的開口說道:“那日，那趙家公子去天神下凡一樣，要不是有他在，阿孃恐怕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林小娘有些不敢相信，平日聰明有才智的女兒，怎麼遇到男子也這樣昏了頭。
“你聽孃親說，世間的男子，不管一開始是什麼樣，最後都是靠不住的，感情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一但沾染上身，從此之後你的喜怒哀樂便都由不得你自己……”
墨蘭沒有想到自己的阿孃居然這麼清醒，墨蘭也不再裝下去了。
“我並不是非君不可，可是我定是要嫁給他的，母親你相信我嗎？”
林小娘定定的看著墨蘭的眼睛，就像當初墨蘭小的時候，對自己保證的那樣那樣。
林小娘抱住墨蘭，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