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豆在吃完中午飯以後,便跟著砂哥一起,去了砂哥的武術學校。

到了校長辦公室,她從包包裡掏出一疊材料,這些材料正是她寫在那份標書上的。

砂哥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她有事,而且還不是小事。

上午別人在唱標時,她就頭也不抬地在紙上寫寫畫畫,看來畫的就是這些東西,砂哥不由得就好奇起來。

“你那一疊材料上畫的都是什麼,難不成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事?”

砂哥伸出手,還以為竇豆會拿給他看。竇豆卻從裡面抽出一張紙,放到自已腿上,把其它的放回包裡。

砂哥笑著收回自已的手,坐回老闆椅後面。

竇豆說道,“胖子,去倒點水來。”

胖子拿了三個一次性杯子,從飲水機裡,接了三杯水,恭恭敬敬地雙手捧給砂哥和竇豆,自已也拿了一杯在手上,坐到竇豆身邊。

砂哥索性也不問了,就看著竇豆。

竇豆又從包裡摸出一隻水筆,這才對著她列的清單嚴肅地說:

砂哥,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不然,接下來,咱們就不好往下進行了。”

砂哥無奈地笑了,心說,你要是問我跟老婆之間的私事,難不成我也得如實回答?

小丫頭說話不打草稿,仗著人都寵她,有點不知分寸了哈。

我承認你有才,連賀正龍那個老狐狸都在你面前吃了癟,但是,那也不是你能在砂哥面前放肆的資本。

看在你還小的份上,姑且不跟你計較。

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問吧。反正問不問是她的事,回答不回答是自已的事。

竇豆拿著筆和紙問道,“第一個問題,砂哥,以往你們每年舉行的武林大會,參賽選手大約有多少人?

從全國各地趕來看熱鬧的,大約有多少人?他們的住宿問題和吃飯問題都是怎麼解決的?

這些來看熱鬧的人,估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武術愛好者?多少純湊熱鬧的非武術愛好者,大約都是什麼身份?

砂哥想了想回答道,“這些問題,我還真不能一下子回答你,回頭我找人專門估算一下給你。你把你剛才要問的問題影印一份給我。”

竇豆對胖子說,“你記錄一下,回頭注意提醒我,或者直接給砂哥。”

“第二個問題,每年的武林大會,有請媒體報道嗎?是全程直播,還是一次性新聞報道。

有請民間組織助興嗎?都有哪些活動?比如舞獅子、踩高蹺、拳腳功夫展示等等。”

砂哥哭笑不得,“你一下子問這麼多,讓我怎麼回答你?

不如這樣,你要問哪些問題,你做一個問答材料,我能給予回答的,我親自回答,我不能給予回答的,我找人回答行不?”

雖然不明瞭她問這些什麼目的,但是砂哥預感竇豆絕對是在合計什麼事,而且跟他八月中旬的大賽有關。

竇豆得意地笑了,她能說她就是故意的嗎?

眼看砂哥失去了耐心,竇豆問道,“再問一個核心問題,每年的武林大會,你是賺錢呢,還是賠本呢?”

砂哥想都沒想,道,“賺錢?怎麼可能賺錢,都是貼錢賺吆喝,全當給學校做廣告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賺錢,你小丫頭,想賺錢想瘋了吧?”

竇豆撅著嘴吧說,“砂哥,天地良心,你可是冤枉我了。

今天上午四家公司,可是有三家都想賺你的錢,只有我竇豆胳膊肘子往外拐,一點不賺你的錢,還倒貼吧?

你說實話,你老妹對你們怎麼樣?”

砂哥連忙站起來拱手道歉,“對不起老妹,砂哥一時嘴快,說錯了話哈。

我那哪裡是說你哦,我說的是老哥我自已,就是想錢想瘋了,也不可能不知道,像這種活動,靠什麼賺錢?

純是以武會友,人家肯賣我一個面子大老遠地過來捧場,也是看在這份管吃管喝管玩的誠意上。”

竇豆隨機誠懇地說道,“沒關係的砂哥,我能理解你,更不會怪你。

哈哈,老哥,您信不信,老妹能讓你不僅不貼錢,還能賺錢!”

“啥?你可不能跟老哥開玩笑啊?有關錢的事,就跟打仗似的,真不是玩的,那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時時處處都不能掉以輕心,都要慎重對待,不是上下嘴巴一張一合那麼簡單,你可不要嚇唬老哥呀!”

竇豆笑道,“老哥,原來你就是傳說中被嚇大的那個人。

好吧,既然你膽子那麼小,老妹也懶得浪費口舌了。

胖子,咱們走?茶喝好了沒,沒喝好,倒一杯,拿著,路上喝。”

邊說邊起身,朝門口走去,“打個電話問問,猴子和竹葉青他們在哪裡呢,我們也過去玩玩。

砂哥,明天早上吃過早飯,我們就直接回麗江了,你不用再過來送了。”

話沒說完,人就揹著大包,利利索索地走出校長室老遠了。

砂哥還沒回過神來,這丫頭,什麼脾氣,說來一陣風,說走一股氣,都不給人留喘氣的時間。

“喂!竇豆,咱話還沒說完呢,你咋就走了呢。胖子,去把你竇姐給我拽回來。”

竇豆笑呵呵地被胖子拽了回來,“砂哥,我還真是太高看你了。

原以為你是個爽快人,有大見識,大格局,一點就通,原來你也就那麼回事。”

砂哥被說的臉有點掛不住,又發不起來火,他發現竇豆真不拿自已當外人,不是一般的蹬鼻子上臉。

偏偏他還不能對她撂臉子,雖然打交道不多,但是人家做起事來,確實大氣,理由充足,讓人不知不覺中就信服了。

就拿今天上午的競標來說,同樣降價競標,人家給出的理由不僅冠冕堂皇,而且還很是感人至深。

“今後,為了支援教育事業,凡與教育有關的產品,我公司都將以成本價出售。”

那話被她說得鏗鏘有力,非常富有信服力和感染力,他一個商場老狐狸當時都被感動了,別人豈不是更要讚歎不已。

這丫頭不簡單。

於是,砂哥笑得一臉燦爛,扯住竇豆的衣袖,把她按在沙發上,親自給她倒了杯水:

“你看,砂哥我親自給老妹端茶倒水。你看你多大的臉吧,也不是吹的,能得我砂哥親自倒水的,加上老妹你,不超過一把手……”

砂哥搖了搖他蒲扇般的大手說。

“胖子,你來說說,砂哥我對你家竇姐怎麼樣?”

胖子連忙站起身來,老老實實地說:

“自然是好得沒話說。

不過,我竇姐值得。

以後說不得,砂哥您可以拿這件事誇耀誇耀呢,我是親自給竇豆倒過茶的人。”

砂哥聽愣了,心說,“我沒聽錯吧?這是人說的話嗎?這姐弟二人,如出一轍地厚顏無恥啊。

難為胖子還說的那麼老實厚道,一本正經,老實人說起慌來,真是要命哦,我呸!我還誇耀呢,我誇張還差不多!”

竇豆理所當然地說,“胖子說得沒錯,歷史會記住這一時刻的。”

砂哥猛地搖搖頭,“保持清醒,保持清醒,別被這兩個熊孩子給忽悠瘸了。”

他慢慢地踱著八字步,走回自已座位上,大馬金刀地坐穩了,然後突然驚天動地地大喊一聲,“胖子,給砂哥倒杯茶來!”

他得親自證實一下,在這兩個小兔崽子面前,自已的權威還在否?他還是那個大名鼎鼎、威風凜凜的楚晉砂哥否?

竇豆忍不住偷笑,“可憐的砂哥,這是被忽悠地懷疑人生了。”

胖子仍然一副千年不變的老實厚道樣,笑眯眯,恭恭敬敬地給砂哥雙手奉上一杯茶。

砂哥又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眉心,喝口茶,冷靜了一會兒,才又問道:

“竇豆,你剛才說的啥?你能讓砂哥賺錢?說來給砂哥聽聽,怎麼個賺錢法?”

聽聽又不上稅,沒損失,沒壓力。

竇豆不慌不忙地說,“我可以把你這場比賽的轟動效應發揮到最大化。

在這樣熱烈轟動的場效應之下,我可以讓氣氛熱烈到燃燒爆炸,每個來參加這場盛會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受環境影響,忍不住消費……”

竇豆說得這麼玄乎,砂哥既感到心情澎湃,又難以置信。

她知道竇豆有點本事,但是,他不敢相信,竇豆真有那麼大的本事,讓他的比賽轟動起來。

他自認為自已還算是個有本事的人,每年的武林大會,也是得到圈內交口稱讚的。

他結識了很多有名的、隱居的奇才異能之士,沒有不對他信服的,可是他絕對不敢像竇豆這樣誇下海口。

能點燃引爆一場由民間組織的比賽,還能引導消費,給自已賺錢。

砂哥打死也不信,不打死有有一點點信。

因為他曾經也,一不小心就莫名其妙的創造過奇蹟。

竇豆始終關注著砂哥臉上的表情,她知道他不相信自已。

說實話,她自已也沒有十足的信心,但是,她敏感地覺得,對她來說,這就是她千載難逢的一次大機遇。

抓住了有可能一飛沖天,抓不住,她可能會十年默默無聞,十年生息,十年臥薪嚐膽,但是她要豁出去豪賭一把。

“砂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相信奇蹟嗎?你敢抓住機會下注豪賭一把嗎?”

她又站了起來,對胖子說,“我們走吧,讓砂哥好好考慮考慮這兩個問題。

最後問下砂哥,你覺得麗江的熱鬧繁華可以在楚晉複製嗎?哪怕只有半個多月。”

竇豆這次真走了,跟胖子一起。胖子是個禮數週全的小男生,他走在竇豆的左後方,落後竇豆一小步的距離,始終處於保護竇豆的姿態。

砂哥送到門口,看著他們走遠,不得不由衷地佩服,竇豆作為領導者,有魄力,胖子作為下屬,有分寸。

不愧是大上海走出來的人才,素質就是不一樣。

他突然就,想把李小兵這個兔崽子拎出來踢幾腳是怎麼回事,同樣是做人下屬的,人跟人他咋就不一樣呢?

李小兵就是他媽擱磚窯裡沒燒熟,差把火,半生不熟的磚胚。就是一頭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犟頭驢!

看看人家這下屬,多會維護、呵護自家領導;瞧瞧人家胖子這綠葉,把竇豆這紅花襯得多麼尊貴富態。

回頭揮揮小鋤頭,看能否挖動竇豆的小牆角,把胖子給挖到自已碗裡來。

砂哥回到自已的座位上,認真冷靜地思考竇豆丟給他的幾個問題。

奇蹟,豪賭,複製麗江……

砂哥覺得他不行了,一會兒跟打了雞血似的,激情澎湃,一會兒跟掉進寒塘似的,細思極恐,冷風颼颼。

他在成功和失敗的雙重幻想中翻來滾去。

手機響了,驚得他一個激靈,又又又是竇豆,姑奶奶,你可饒了我吧。

你就別一個勁地逮著我一個人禍害了。

竇豆笑呵呵地告訴他,“砂哥,今晚八點之前,一定要給我一個答覆,是賭還是不賭?我事多的很,趕時間哦。”

竇豆謝絕了學校的車送,而是跟胖子一起篤悠悠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她大致跟胖子說了一下自已的設想,描繪了一下將會出現的場景,胖子聽得熱血沸騰,“賭,賭定了!姐,砂哥不賭,咱自已賭!”

竇豆說道,“可能要跟工商稅務,甚至城管、公安等政府部門打交道。

我們目前跟楚晉的政府部門不熟,得藉助砂哥的人脈,爭取政府部門的支援和參與。

另外一個方面,就是鋪底金的問題。我們幾乎等於空手套白狼,也得藉助砂哥的影響,籌備活動資金。

所以,動員砂哥參加,至關重要。

我知道要說服砂哥不容易,所以才沒敢把我的計劃和盤托出,他一旦上來就拒絕了,我們這事也就over了,開場就端盒飯。

他畢竟不差錢,又是有頭有臉的人,可以說已經是名利雙收,功成名就了,掙錢的熱情也跟著萎縮了。

他不像我們爛命一條,敢於豁出去拼老命。”

竇豆話說得有些沒精打采,她經歷了昨夜的興奮,今天上午的唇槍舌戰,剛才的鬥智鬥勇,覺得很是體力不濟。

她原本就不是個很強健的人。

胖子忙攙扶住竇豆的胳膊說,“姐,你也別灰心,我尋思著,這事沒準有戲。

網上有人說,親爹親媽都沒有錢親。

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錢過不去。

還說,沒有錢親爹親媽都看不起你。

姐,你看看,誰不喜歡有錢任性的感覺。

砂哥這樣的人,比咱們還要見錢眼開。咱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有錢下飯館,沒錢吃泡麵,啥日子都能湊合。

砂哥他可不行。他要養活多少人呢,他的壓力有多大啊,他才不會嫌錢多了扎手呢。放心吧,姐,他肯定會動心的。

砂哥是個商場老狐狸,商業嗅覺一定很靈敏,一旦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基於他多年的經驗,肯定能評估出這件事的可行性,和他能從中得到的好處。”

竇豆是第一次聽到胖子跟她說這麼多話,不由得對胖子刮目相看。

這妥妥的就是接班人人選啊。

抽空她得見縫插針地,把胖子介紹給師父。

讓師父好好帶帶胖子,把他培養成一個合格的,能獨當一面的大區經理。

楚晉地邪,說誰誰來,這才想到師父,倪憲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胖子有眼色地把竇豆的大包取下來,背在自已肩上,慢走幾步,落在竇豆後面,自覺迴避頭頭們的電話。

他知道總公司有些資訊,他們作為員工是不可以知道的。

但是,他還是聽到竇豆突然興奮地大聲說,“真的假的,讓我來推薦。感謝唐董和師父的信任。

那就是胖子了,這娃沉穩冷靜,頭腦靈活,做事主動,表面看著忠厚,其實非常有心機,是個可託付之人。

我敢打包票,他一定不負所望。

那是,也不看是誰蹄把蹄帶出來的?

嗷!師父萬歲,師父威武,我得趕緊回麗江去,給師父立一個生死牌坊……”

倪憲鵬氣極反笑道,“立生死牌坊,你是咒我死呢?”

竇豆趕緊說道,“我一聽說智慧手機已經給我發貨了,我就激動地口不擇言。

說錯話了,我今晚自罰三杯。

替我向唐董表示衷心地感謝,感謝他的體諒,感謝他對工作在第一線的員工的關懷!

我掛電話了,我馬上就親自培訓胖子,爭取早點讓他滾回總公司,讓您老人家,再親自修理修理,早日把他放出去禍害別人。

把胖子給攆滾蛋以後,我再給您培養培養猴子,然後是竹葉青,然後是沒有然後了。

如此看來,徒弟我得抓緊招聘新員工了,我的人都被總公司挖牆角給挖完了。”

倪憲鵬說,“你想得太遠了,先把胖子給我帶好再說。過兩天讓韓龍到麗江去,你帶帶他。”

竇豆傲慢地說,“哪能用得著我親自帶,讓胖子帶也就行了。”

倪憲鵬心說,還沒說你胖呢,你又喘上了。遂語氣不善道,“你自已看著辦,別拿總公司的事不當回事。”

竇豆趕緊解釋說,“哪有不當回事,這不是很多事情要忙嗎?好吧,我親自帶。掛了,有事再找您老人家。”

倪憲鵬氣苦,有事半夜都得把他整醒,沒事連個問候都沒有,怎麼做人家徒弟的。

掛了電話,竇豆就迫不及待地大力擁抱了一下胖子,“恭喜我家胖子,賀喜我家胖子。”

胖子聽了個大概,不能肯定自已的猜測,一看竇豆那高興勁,就知道自已好事將近。

他也回抱了一下竇豆,“謝謝竇姐的傾心栽培,小弟將來能有一番造化,都是竇姐的功勞。”

竇豆笑道,“是你用自已的努力和用心換來的。

我向倪總推薦你去做大區經理,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會到哪裡去。

這段時間,你就代替我先做咱們凌霄辦事處的經理,事無鉅細都得自已看著拿主意,儘量別問我。”

胖子表面看不出激動,但是臉卻一直紅著。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好的,謝謝竇姐給我這個寶貴的機會。”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跟班,我啥都不問了,一切行動聽從你的指揮。

咱們凌霄辦事處的常規工作,員工的思想教育工作,業務培訓工作,每次活動的總結討論及員工的總結報告,等等等等,你就從模仿我的工作模式開始做起,以後你到了自已的大區,再自由發揮吧。”

胖子說道,“好!”

竇豆又說,“以後,也不能再叫你胖子了,你出去就是大區經理,是要帶著手下小弟做事的,再胖子胖子的叫,怎麼好耍威風啊。

你今天晚飯的時候,務必要宣佈一條規矩:從今天起,凌霄辦事處裡不能再互叫外號,必須叫大名,叫經理。

對外,我們要樹立我們的形象,總是叫外號,人家自然對我們就少一份尊重,還以為我們是雜牌軍呢。

你把我這番道理,也跟他們講清楚。

最後,咱要來點真的,誰管不住自已的嘴,還在亂叫外號,就罰誰的錢!”

胖子依然回答,“好。”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重生為反派,漸漸變成主角

緋紅劍姬

七七四十九

老登閉燈

HP:西弗勒斯的妹妹是團寵

軟語故夢

泰拉人與列車之夜

嘉嵐矢代

二十二的租客

勿泣

如果月亮能明白

沒事多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