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結束,太后立刻派人悄悄搜了宮,說宮宴上來了刺客,驚擾了太后和皇后。\\

這理由雖然牽強,但皇后和太子同在御花園的事情,到底也沒傳出來,眾人雖然心有疑慮但也不敢亂猜測。

若是太后被驚擾命皇后出去求救引走刺客,找陛下和太醫,那在必經之路上,遇到醉酒的太子就正常了。

至於什麼摟摟抱抱,不成體統,那更是無稽之談。

太子酒後醉倒,皇后不過是想把他扶起來而已。

至於那個無事生非的小太監,則被杖斃了。

杖斃後被扔在外頭,冰天雪地的,不過一夜就凍成了冰。

那一夜,所有人都見到了什麼叫碎屍萬段。

那太監的屍體,被太后的人從高處狠狠摔下,就如同大冰塊一樣,碎裂的不成樣子。

沒有血流出來,但卻比滿地的鮮血更讓人驚心。

為了給殺雞儆猴,那屍塊過了三天才讓人收拾走。

一向以慈悲寬厚的太后雷霆震怒,倒是比皇帝和雲貴妃聯手壓制流言的速度更快。

這下子後宮的嘴巴可算是緊了。

但奴才們的事情解決了,主子們的事情可還沒解決。

太子活了,可皇后卻死了。

明德帝沒選擇救皇后。

他對皇后沒有愛,縱然多年的夫妻之情,但夫妻之情比不上皇位。

慈寧宮,太后慵懶的靠在軟榻上,明德帝和雲貴妃坐在太后對面烤著火。

“翎遙怎麼沒帶過來,哀家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雲貴妃看了一眼明德帝,“今日晨起宮女打掃時不小心砸碎了個花瓶,把她吵醒了,鬧完脾氣就睡著了,臣妾怕她脾氣上來對太后不敬,便沒帶出來。”

明德帝也跟著搭話:“這孩子脾氣是有點大,哈哈。”

太后還能看不出來他們仨之間的貓膩,懶得說罷了。

“得了,不來不來吧,她不來,咱們正好說點關起門來的話。關於皇后,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太后這話說得直白,直白到明德帝和雲意弦都不知道該怎麼接比較好。

這事說起來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皇后居然能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跟丞相搞在一起還有了孩子。

按照時間推算,嫡子是在明德帝登基第二年出生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去年才懷上的,這倆人居然暗中苟且了快二十年!

這事要傳出去,都是個天大的笑話!

雲意弦把頭低下了,明德帝更是眼神亂飄。

那時候雲意弦已經入了府,或者說,正是她盛寵的時候。

雖然她孩子出生的晚,但她的盛寵卻不是假的。

那段時間,別說是皇后了,就是有了庶長子賢妃都別想分得一點寵愛。

“怎麼都成據嘴的葫蘆了?怎麼,你們的嘴也被凍掉了?”太后雖然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但眼神卻十分凌厲。

明德帝耷拉著腦袋:“是兒子的錯。是兒子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心意,不顧所有人的意願,想法。是兒子的錯。”

“這當然是你的錯!自從你立賢妃的兒子當太子的時候你就錯了!”

“冊封太子沒錯,但你放手的太早了!”

“冊立太子不是禪讓皇位!”

“你可以有你心愛的女人,孩子,但這裡是皇宮!你所做的一切都會被有心人記住,利用!”

“你首先是個皇帝啊!”

太后藉著這個由頭,把這些年眼睜睜看著明德帝犯的糊塗都數落了一遍。

明德帝也認,太后說什麼他都應和。

罵完了皇帝,太后又把炮口轉向了雲意弦。

“你也是!明明從前挺潑辣的性子,怎麼就管不住後宮這幫人呢?!”

“皇后是個擺設!那你就不能做一做面子上的事情嗎?!

她也是個可憐人,若不是為了家族進宮,也不至於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她縱然是做錯了,可人已經死了,老話說人死債消。況且按照現在的局面,她的死至少要往後推些日子。哀家的意思,對外稱皇后病了,封雲貴妃為皇貴妃。賢妃不是要鬥麼,讓她們鬥去。”

這就是讓雲貴妃暫代皇后之責,也是讓她來徹底料理後宮,讓皇帝騰出手,收拾前朝了。

“太后,臣妾......”

雲意弦不想攬這個苦差事,一來她心裡沒那麼掛念明德帝,對那些女子也不是很嫉妒或者是生氣了,二來,她也不想將來有一天,若是明德帝后悔了,會用這件事來定她的罪。

她若是一個人,她可以做,可她現在有了兒子和女兒了。

她放不下。

“哀家知道你顧慮什麼,哀家即刻就讓水息取紙筆來給你留封詔書,說你皇貴妃期間所為都是遵了哀家的命令。

再說有事哀家會看著你,你怕什麼?

順便也教教翎遙,將來若是她也有了心儀的男子,後宅的事情,她自己也該清楚,別到時候吃了虧,你這個當孃的不中用,她還要跑到哀家墳頭哭。”

太后嘮叨了許久,明德帝和雲貴妃離開的時候,眼裡都含著淚。

明德帝不方便哭,雲意弦替他哭了。

太后是老了,可她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太后的職責。

她雖然不插手前朝了,可對前朝和鄰國的局勢還是很瞭解。

這是來自她飽讀詩書,眼界開闊,心有城府的謀算。

她也從來沒有忘記自己除了太后還是個母親,是婆婆,是孩子們的祖母。

她知道皇帝的心或許動搖過,但從來沒有變過,所以就算再不滿,也會讓自己當她的兒媳婦。

還會為了讓皇帝前朝安穩,選擇自己擔了風險,讓他能放開手去做事。

她知道自己不願意做皇后,覺得拘束,更怕將來有一天,雲家也會像如今的盧家一樣,她也會為了雲家為了自己的私利來對付皇帝,所以她的旨意只在她是皇貴妃的時候,而她活著的時候,則會一直看著自己。

一邊護著,也一邊防備。

可說到底,還是護著多些的。

她不清楚明德帝已經打算好要讓翎遙繼位了,但她依舊給翎遙做了很多規劃甚至連她嫁人的嫁妝,和她以後要學會的本事都打算好了。

甚至已經在為秦王挑選適合他的王妃,不在乎門第,不在乎年紀,只在乎按照秦王的性子會不會喜歡這樣的姑娘。

一片慈愛純然肺腑。

“做母親總是這樣的,對著兒女操不完的心。”

明德帝摟著哭到不能自已的雲意弦安慰著。

“陛下,貴妃娘娘,秦王回來了!王爺說不能夜叩宮門,便讓奴才過來傳個信。”

李楨小跑著過來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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