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攤開一張宣紙,拿起最細的筆,畫起人體解剖圖來。

如果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壓方式,那麼,初見的解壓方式便是畫人體解剖圖,各種人體結構的解剖圖。

天已黑,初見掌了好幾盞燈還在畫,這次畫的人體內臟位置圖,每個臟器都畫得很清晰,細節還需要完善一下,再標一下備註就可以了。

今天這圖畫了很久,主要是這古代沒有硬筆,毛筆這東西還是沒有那麼好控制細節的,若不是自己練過,估計連筆都不會拿。抽空了準備點材料看能不能自己做些碳筆出來。

之前狂亂的心已經安定下來,她就這麼仔細的畫著,景沐陽推門而入了她都沒有發覺。

他本想叫她,也想上前去看她在幹嘛,但看她那麼認真的樣子,最終還是忍下了,坐得遠遠的,就這麼望著她在案前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沾墨,一會兒直起身仔細端詳,這應該是在畫什麼。

終於,初見把筆放下,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王妃。”景沐陽喊了她一聲。

“沐陽?”初見側頭便看到他坐在診臺的椅子上,貌似還坐了很久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進來一個多時辰了,看你這麼入神,不忍打擾你。”景沐陽起身過來拉起她的手,給她揉揉手腕,“你在畫什麼?畫多久了?手痠不酸?”

“我在畫解剖圖呀!”初見側開身,案臺上那幅人體內臟解剖圖便展現在了景沐陽眼前。

說實話,景沐陽內心是驚歎的,就算是在御醫院,他也從來沒見過這般細緻的解剖圖,臟器的形狀如此逼真,位置如此精確,標註如此清晰,看到這個圖就彷彿看到了一個剖膛破肚的人就在眼前一樣。

他端詳了很久。

“這個沒畫得好,我從沒用毛筆畫過這個,下次重新畫個更好的。而且手也酸腰也酸了,沐陽,你能不能讓人找些石墨與黏土給我。”

這個還算沒畫好?那畫得更好的得是個什麼樣子!景沐陽內心更加震撼了。

“手痠腰痠就要知道歇歇。”景沐陽回過頭來繼續給她揉著手腕,“你要的東西我明日讓人去安排,先去用膳。”

景沐陽拉著她回主院,就像平常一樣。

初見沒有提白日的事,她覺得或許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景沐陽也沒提,初見這灑脫樣,或許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

“沐陽,我還想要顏料,色樣越多越好。”初見一邊走一邊又像想到什麼,“我還要膠水,有這個東西嗎?還有能找個木匠給我嗎?”

“木匠?”景沐陽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她要的這些東西跟木匠好像搭不上邊。

“對,木匠,不過這個可以晚一點,讓我想想,我好像還要好些東西,回頭我寫個清單吧,有些東西我需要自己去過目才行。”

“好,到時候你安排青林青葉即可。”無論她做什麼吧,只要她開心就好。

*

當他們回到膳廳,初見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金香。

“金香?你跪在這裡做什麼?”

初見上前去拉她,可是金香跪了很久,一下根本起不來。

“王妃。”金香知道自己沒伺候好王妃心裡內疚著呢,不過看到她好像沒有因為白日的事受影響,心裡又好受些了。

“沐陽!是你讓她跪在這裡的?這是跪了多久?腿都跪成這樣了!”

初見對著景沐陽就質問,這府裡就他們兩個主子,除了他還能有誰能讓金香跪著不敢起來的。

金香才好受了兩秒,聽到這又緊張起來。

“王妃,不是王爺,不是王爺,是奴婢做錯事,自己在這裡罰跪的。”

“你做錯什麼事了?你做錯事可以先跟我講啊,哪有這樣罰自己的。”初見好不容易扶起她坐下,又蹲在地上就要給她揉腿。

金香嚇得連連往後縮,顧不得痛又跪到了地上。

“王妃!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奴婢承受不起!”

“不要奴婢奴婢的!我也不要你跪,不許跪!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嘛!”初見大聲望向她,但對上她眼睛的那一刻又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驚慌與恐懼。

差點都忘了,這是在階級分明的古代,主子可以輕輕鬆鬆要了下人的命,而她是個很高貴的主子,景沐陽更是皇天貴胄,誰敢造次?

雖然她平日裡不讓他們跪來跪去,待他們都很寬容,但那也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他們還是會跪,只有金香稍微好一點,至少單獨跟她一起時比較放得開。

而現在景沐陽就在旁邊,她的舉動應該讓金香嚇壞了吧。

她無法改變他們這種奴性,更無法去改變這種社會制度。就像她在面對長公主的隱晦說辭也只能應下一樣。突然心裡又悲傷起來,她好怕時間久了,自己會變得跟金香一樣,然後忘了自己是誰。

“細雨,你帶金香下去休息。”

初見沒有再難為金香,叫進來候在外面的丫鬟照顧她,然後自己也回房了。

景沐陽默默跟在後面。

他知道她對金香很特別,但也沒想到會到如此不計較主僕的地步。

初見衣裳都沒脫一件,靜靜的爬上床面向裡側躺著,景沐陽隨之而上從後抱住她。

“王妃,別生氣了,以後金香只要沒有犯不可饒恕之罪,我都不處罰她,由你來定奪,好嗎?”

初見聽著心裡又是一堵,唉,她知道金香在替他說話,但作為制度體系最高層,平常他已經很放下身段了。

她轉過身來抱住他,“沐陽,我沒有怪你,你是王爺,懲治下人,該有的威嚴還是要有的。只是金香她不一樣,她是我朋友,目前我唯一的一個朋友,心思單純又不太懂事,但她是捧著真心待我的。”

景沐陽很想說一個下人,命都是主子的,自然要真心待主子,這是他們作為奴婢的第一準則。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初見曾說過她那個世界裡人人平等,無高低貴賤之分。

“好,明日起,我讓人好好教教她這京城裡需要注意到的事,你們出去別讓人欺負了去,也不能讓人在背後說閒話。”景沐陽抱緊她。

“嗯。”

兩人就這麼沒有慾念的緊緊抱在一起,好像有些時日沒有這樣平靜的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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