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手術非常成功,為了慶祝這場無硝煙的勝利鬥爭,醫院裡的員工舉辦了場慶功宴。

慶功宴上,有人突然朝主治醫生問道:

“林醫生,像你這種有才有顏,還對人特別溫柔有耐心,肯定不缺人追,那為什麼林醫生不談一場戀愛呢?”

這一問,林潮愣了下。

而後他低下頭柔情地看著手上戴的手鍊,下意識地彎下嘴角笑道:“因為...我的心只夠裝一個人,她已經填滿了。”

“那林醫生為什麼沒有和她在一起,是她....嫁人了?”

林潮斂了斂眉眼間那抹傷感的情緒,極力剋制著眼眶的溼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悶了幾杯,隨便找了個藉口,提前走了。

他漫步走在街頭上,路過公園時,不知為什麼頓住了腳步。輕摩挲著左手戴著的手鍊,幽深的眸子卻投在公共場所擺放的長椅上。

刮來的風,把他額前的髮絲成團吹亂,劉海掀起來又放下。眼睛直直地盯著那頭,眉眼之間慢慢溢滿了悲痛。

失神間,好像又看到那時的她,清純溫婉的她撐著傘,站在雨中回眸。

即便兩人只隔著條長椅相望,彼此的視線裡倒映著對方,可實際相隔的距離卻又很遙遠。

果真第一眼喜歡的人,真的會喜歡很久很久.....

【唐汐,我喜歡你,只喜歡你,也只有你,唯你不可。】

時空回溯,倒轉於14歲那年。那是,林潮第一次見到唐汐。

——那年,

他的母親因病去世了,還沒過上幾天他的父親便又娶了位妻子。

這訊息一出,他特別氣憤,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林潮低眉垂目走在小道上,他身上揉雜著難言的悲傷和孤寂,似是飄蕩在外的棄子。

風輕拂臉龐,他稍仰了仰頭,望著身旁林梢上的樹葉隨風簌簌下落。目光順著一片葉子飄落的方向望去,正巧攤在長椅上,與其他成團堆在樹底下的落葉相比,顯得極具格格不入,甚至還有些孤單。

林潮收回視線,順勢坐了下來。

沒想剛入座,空中竟“噼噼啪啪”地下起了雨,沒過幾秒,雨愈下愈大。

他沒有傘,似乎他...應該不需要傘。淅淅瀝瀝的雨擊在他凌亂的短髮上和肩頭的衣上,溼噠噠的。

落下來的雨滴好似疙瘩般壓抑在他苦澀的心底裡,沉又冷。

他平視的目光暗沉地垂了下來,滑落的雨順著低垂的頭滾到脖頸上,涼意瞬間浸透全身。

沒一會兒,一位身著黃色衛衣的女孩撐著傘站在他面前。

是雨停了嗎?

他緩緩抬眸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憂鬱純淨的眸子。微風輕吹起女孩的長髮,飄動著。

林潮直愣愣地陷進她閃閃的眼神裡。雨擊在傘上,發出“滴滴噠噠”的聲響,那發出的清脆響聲像是一種矛盾衝擊下泛起淺淺漣漪。

“你是沒有傘嗎?”

女孩溫柔的語氣讓恍惚的他回神過來,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慌張地移開,用手摸了摸溼漉漉的鼻頭,輕輕地“嗯”了聲。

“那這把傘就送給你啦。早點回家,會有人擔心你的。答案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眼見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女孩說著把手中的傘遞給了他,就匆匆地跑了。手指微縮,他舉著她遞過來的傘,身子立在長椅前,躲閃的目光又痴痴地定在她離去的背影上,一瞬間,心不自知的如鼓點般跳動著。

陸昊看到有位女生和林潮說話,撐著傘站在他們不遠處。沒多久,那位女生用手擋住雨,邁開步子往前方跑去。

見女生走了,陸昊走到林潮跟前,把拿在手裡的錄影機給了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裡面才是真相。”

清澈明朗的男聲在林潮耳旁響起,讓發怔的他緩過神來,瘋狂亂跳的心漸緩平穩,眼底流轉的柔和變為平淡,接過了男生手裡的錄影機。

裡頭的畫面入在眼中,是林柯和林齊。

林柯是他叔父,林齊是他父親。

“大哥,你看嫂子走了也有幾天了吧。陳芸的丈夫不是早年逝世了,本來你倆從小就定了娃娃親,乾脆你倆搭夥過日子唄。”林柯隨口提議一句。

“林柯。”林齊聽到這話,面色霎時冷厲起來,怒扇了他一巴掌,“你是想股份想瘋了吧!”

他捱了一巴掌後,臉上微微有點泛紅。用舌頭抵了抵後槽牙,調整了一下不服的情緒,直接了明:

“大哥,既然你知道我要的是股份,配合一下不就行了嗎,你們領證再離婚走個流程,又沒讓你們真結婚。”

林齊見他不依不饒,緊握著拳頭,堅決道:“林柯,我告訴你,我林齊這輩子只有一位妻子,她只能是楚玲。”

眼神異常堅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直接斷了他的念頭,“如果你再說出這番話,別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既然你來這的目的不純,就不留你了。

小廣,送客。”

“好的。”一位衣著西服的年輕男子用手示意,“林少,這邊請。”

林柯聽完後,不裝了。他面目陰沉,惡狠狠地盯向林齊,嘲諷道:

“林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想撮合你倆,要不是老爺子曾立下遺囑讓你們完婚才能開啟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才不會來你這個破地方。”

忽而,他話題一轉,“你這幾天公司運轉是不是特別不順利。”林柯說這話時,唇旁邊扯了扯輕微的笑意,話音還帶著誘惑的意味,“只要你稍加配合一下,我這就撤銷他們對你公司的打壓。”

但他這番“別有用心”的話並未起效,林齊滿臉鎮定地目視他,語氣依然很堅決:“林柯,不管我公司被你們怎樣打壓,就算公司破產又如何,我還是那句話,我林齊這輩子只有楚玲一位妻子,我不會再娶妻的。”

“林齊,算你狠,但你別忘了我背後有林家罩著。”林柯看毫無作用,立馬收起笑容,神情漠然嘴裡卻吐出輕飄飄的話語,“林潮背後可沒人罩著,別怪我心狠手辣,對親侄子下手。”

“林柯,你敢!!!”他一聽關乎林潮的生死,上手用力地拎著他的衣領。

林柯移開他拎著衣領的手,歪笑一聲:“大哥,你是知道我手段的,只要你和陳芸完婚,我拿到股份,保證不打擾你們父子倆,讓你們平平安安地過完這輩子。”

拍了拍林齊的肩頭,嘴旁帶著點輕笑說,“我就先告辭了。”漫不經心地挑眉從他身旁掠過,走出了別墅。

畫面定格,林潮的淺瞳裡印著錄影裡頭頓留在男人背影身上。男人的動作已然停止了,但他往前走的那幕卻在林潮眼中播放,是想象亦是真實。

迎風掠過的雨滴輕飄在他臉頰上,虛幻的場景一晃消散了,他眼裡刻著的淡淡疏離一瞬平靜下來。

站在他一旁的陸昊,見他看完錄影,恢復了往常的淡定,開口說道:“我媽可沒和林叔結婚。”

頓了幾秒,瞥了瞥傘外頭下著的大雨,轉而望向林潮,神秘兮兮地又說了句奇怪的話,“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我們先回家吧,家裡有驚喜。”

林潮沒在意他話裡的玄機,“嗯”了聲。

他倆撐著傘並行,飄落下來的雨滴碰撞在傘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但他倆卻沉默無言走在道路上,各懷心思。

一段時間後,他們回了家。

林齊並沒有責備林潮,而是讓他去衝個熱水澡。又怕他著涼,便給他泡了杯熱牛奶。

泡好牛奶後,林齊坐在沙發上,擰著眉頭出神地望著前方的電視螢幕。不知怎麼向他開口訴說這件事,只坐了會便獨自走進書房裡靜思。

許久,陳芸瞧林潮從洗澡室裡出來,和林潮說明了情況:“潮兒,我們不是真的結婚....對了,林家不知為什麼突然變了卦,說不會打擾你們父子倆的生活,還撤銷了對公司的打壓,好在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語音停了一秒,她瞥了眼微閉的書房,嘆了口氣,隨之將牛奶遞給林潮,“你父親就是口是心非,死鴨子嘴硬,明明就很擔心你。這是他給你泡的牛奶,趁熱喝。”

“嗯。”他接過,拿著杯柄微微傾斜,抿了幾口。

陳芸接著又溫和地說道:“潮兒,你還是去找他談談吧,父子間的矛盾,其實沒多大事,說開就好了,別一直憋在心裡,怪難受的。”

林潮應了聲“好”,便一口悶完牛奶,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移步走向書房。

林潮看書房門沒關,應該是林齊特意留的,但他還是敲了敲門。

裡頭坐著的林齊微點頭示意他進來。頭部輕微揚起,望向站在面前的林潮,隨後起身,先他一步開口:“潮兒,我應該向你說明情況的,忘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知情的權力,也有自已的主見。

對不起,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接受您的道歉。”林潮注視他父親疲憊的眼袋,“爸,我也應該向您說聲抱歉,對不起,我不該一時衝動離家出走,讓你們擔心了。”

“嗯,我也接受。”

他們彼此相視一笑,和好了。

又閒聊了一會。沒多久,林潮從書房裡出來,往院子裡走去,看著坐在凳上嗑瓜子的陸昊,走到他身旁,問言:“林家沒有拿到他們想要的,不可能會善罷甘休,你是不是去陸家拿什麼交換了?”

陸昊嗑完最後一顆瓜子,輕笑了一聲。

“學霸就是學霸,一下就猜中了。我只不過是拿我自已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他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為了你們,我是為了我媽,我不想要她為難。”

他頓了頓,接著又說下去:“股份於我來說,沒什麼用處,我又不會開公司,錢以後我可以自已賺,我可不想成為啃老族。”

“謝謝。”

“跟我客氣幹嘛,再說了我又不想有個弟弟,獨生子它不香嗎?”陸昊打趣道。

“對不起,這本來就是我的家事,還把你和陳阿姨捲進來,非常抱歉。我會把你屬於的東西要回來的。”

陸昊瞧他這副堅定認真的模樣,知道他的性子,他下定決心的事,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

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索性就應了他的話:

“隨你。”

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夾雜著溫潤的夏風,這微風不經意間輕拂過院子裡兩位少年的臉頰,格外溫柔。

但他們站在微風中,遠望,卻有點憂傷。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小城往事之弱冠之年

嘿嘿嘿蕪湖

我的絕色女保鏢會出手

阿狗來了

末世:我繫結了超級系統

lykong

緣起皆緣滅

森子唯

一人之下:我和老天師五五開

周尊貴

神女大人她也害怕病嬌

霧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