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黑暗
溫如蘭似乎是沒想到他真的會同意，她只是想小小的報復一下自已被他禁錮罷了。
她將手裡的簪子還給謝嘉玉。
“算了，我要睡覺了。”
謝嘉玉臉色莫名灰敗，“你不喜歡？”
溫如蘭莞爾，“不是。”
“我也沒那麼變態。誰讓你鎖我。”
謝嘉玉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沙啞，“抱歉。”
溫如蘭無所謂的笑笑，“休息吧，以後再說。”
謝嘉玉默默地收攏衣服。
等她睡著了，從房間的櫃子裡取出提前放好的一套被褥。
他熟練的打好地鋪，安靜的躺進了被窩裡。
溫如蘭偷偷偏頭看了一眼。
好傢伙，這是有備而來。
謝嘉玉租的這個院子除了他們兩人，再沒有旁人。
他白日裡出去，溫如蘭總是在沉睡。
謝嘉玉不在的時候，還是會偷偷的將溫如蘭鎖進密室裡。
他還是害怕。
家裡沒有別人，她要是走了，還會回來嗎？
所幸，他在外面基本不停留，會盡可能早點回來，將一切恢復成原樣。
所以，溫如蘭從沒有發現過。
可惜，有一天，他有事耽擱了許久。
所以等到溫如蘭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已身處在黑暗之中。
她坐起來，感覺到自已的腳上冰冰涼涼的。
是那個腳鏈。
那這裡，是密室嗎？
可是，密室裡，是有燈的呀，怎麼會一點光都沒有。
“系統，系統，你在嗎？”
她覺得有些窒息。
可是沒有任何動靜。
她這才反應過來，系統吸收了新的書籍中的能量之後，又去升級了。
黑暗的環境會勾起溫如蘭一些陰暗的回憶。
她腦子會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
她雙手環抱住自已，緩緩的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耳邊一些糟糕的令人心煩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聽著聽著，心情無下限的低落。
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下來。
在病情最嚴重的時候，自殺對於她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夜晚總是她念頭最強烈的時候。
空寂的街道，潮溼的海岸邊，便利店門口的小木椅。
她手裡總是拿著一把小刀，卻不敢劃下去。
手裡是和父親的通話，“你要逼死我們才行嗎，你怎麼這麼殘忍。”
她也不知道自已怎麼就過不下去了，她只是覺得看不到希望。
前路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群山，而她連走一步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父親卻希望她能翻越過去。
最後雖然做到了，卻耗費了她所有的精神氣，餘生只想擺爛。
她睏倦的閉上眼。
最近發生的事情一起湧上心頭，只覺得難過非常。
要是再也不用醒來就好了，她在陷入黑暗之前不斷的想著。
意識昏沉間，她感覺有人驚懼惶然的抱住自已，有熱淚不斷地流在自已的身上。
“母親，我是言之，你醒醒，看看我。”
她沒有力氣回答，也不想。
系統終於出現之後帶她進了系統空間。
它愧疚道，“宿主，對不起，都怪我。”
溫如蘭喝了幾片藥，還是覺得心情低落。
她病懨懨的將系統抱進懷裡，然後坐在鞦韆上輕輕的晃動起來。
“系統。”
“嗯，宿主，我在。”
“你之前說送我回去，真的可以嗎？”
藍色的光球不斷的閃爍，“當然是真的，宿主。你已經決定了嗎？”
溫如蘭點了點頭。
系統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輕快起來，“宿主，我要積攢能量才能送你回去。大概要等七天左右。”
“七天啊。”
也好。
能量抽離，她在現實中的身體開始崩壞。
任由謝府請了多少醫術高超的大夫，都無濟於事。
他們都遺憾的下了結論，“沒救了，大概就能撐幾天，還是早點做準備吧。”
謝言之看著溫如蘭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的樣子，手指用力到刺破掌心的面板。
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像是有人在流眼淚。
傍晚的時候，他避開所有人，獨自一人提著一個很大的袋子來到一個荒涼的小山丘上。
他坐在最高處，望著遠處發了一會兒呆，片刻之後，用雙手淺淺的挖了一個坑，半跪在旁邊，開啟了袋子。
一隻胖乎乎的小狗哼唧了幾聲，滾了出來。
小黃本來想造作，卻敏銳的感受到了少年身上籠罩的濃厚的悲傷氣息。
它蹲著沉思了一會兒，接著用自已的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主人的腿。
謝言之恍然未覺，他只是麻木著臉，將袋子裡剩餘的東西倒在了地上。
那是一本本畫冊。
是他親手畫的。
承載著他畸形的感情，一本又一本的畫下去。
如今，他只想把這些東西全部燒掉。
他木著臉點起了火，紙張旋即在空中熱烈的燃燒。
明明滅滅的火光裡，謝言之將狗抱在懷裡，靜靜的等著畫冊燃燒成灰燼。
看著看著，他將自已的臉埋進狗厚實的毛髮中。
曾經他以為，只要偷偷的喜歡，就算見不得人，也傷害不到她。
寂靜的空中傳來極壓抑的抽泣聲。
謝言之紅著眼落淚，抱緊了懷中的狗。
他看著灰黑的灰燼緩緩落下，眼裡變得沉靜。
既然做了決定，那所有的妄念，都要隨之消失。
從此以後，他只會是最好的兒子，不會有其他任何的雜念。
心思陰暗的人變得純潔，最是正常的人卻會發瘋。
謝言瑤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她跪在祠堂中，只覺得渾身冰涼。
為什麼呢？
明明她每日都會祈禱，怎麼會一點用都沒有。
她趴在地上無力的捶地，滿是淚水的臉抬頭對上面無表情的佛像。
嘴裡喃喃道，“肯定是心不誠。”
她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