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頭牛的出現,大家都知道謝言之出事了。

男人們雖然對於少年的遭遇很是同情,也真情實感的擔心。

但是對於他住到溫如蘭的房間內還是很有意見。

只是畢竟現在他情況不明,連謝嘉玉這個父親都沒說什麼,他們也不好將人強行搬走。

而溫如蘭留下謝言之,主要是為了試驗自己的方法有沒有用。

需要採購的草藥都是一些穩定心神的常見品種,溫如蘭囤了很多,加在草料裡餵給母牛。

接著還需要餵養至少三天,牛體內的鮮血才會有藥效。

但謝言之根本等不到那時候。

他第一次犯病的時候是在半夜,溫如蘭睡在他的旁邊,正在夢中卻聽見了少年痛苦的呻吟聲。

她迷糊的神志頓時清醒,坐起來仔細檢視少年的情況。

只見謝言之滿頭大汗,嘴唇發青,眼神發紅,那張俊秀的面容也扭曲起來。

嘴裡還不斷的說著給我。

溫如蘭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一早就將少年綁在在床上。

她也沒辦法幫他,只能給他擦擦汗,希望他能熬過去。

謝言之呻吟了一會兒,掙扎的動靜慢了下來,似乎恢復了一些神志。

他睜開眼看見是溫如蘭,聲音沙啞的叫了她一聲母親。

可能是倍受折磨,平時一直是個小大人模樣的謝言之,此時說話軟軟的,像是是在撒嬌。

“母親,我好難受啊。”

“您能不能抱抱我。”

抱抱他,他就能熬下來了。

溫如蘭覺得這個願望很好實現,就將少年挪動到自己的懷裡。

卻不想,這一抱就甩不開了。

少年每次用那雙狗狗眼看他,她都沒辦法拒絕。

抱吧抱吧。

抱不死他。

系統:...

事實證明母牛的血還是是有用的,趕在科考十幾天前,謝言之終於排清了身體內的毒素。

而他斷掉的腿,也在剛回來之時就被燕五接回去了。

這一場磨難下來,整個人瘦了好幾圈。

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事實證明了溫如蘭的猜想,這藥方的確是青姨的惡趣味。

這個時候,謝嘉玉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將礙眼的兒子趕出家門。

他給自己的兒子在考場附近租了一座院子,裡面裝置齊全,丫鬟僕婦也不少,美其名曰給他創造一個良好的備考環境。

與此同時,裴子吟母子也被接了過來。

三十多歲的男子雖然十分感動,卻堅持不願意給恩人添麻煩。

謝嘉玉微微揚了揚唇,“我可不是大善人,付出必須得到回報。你的事我也聽說了,怎麼,有人幫忙,你都不願意掙扎翻身嗎?”

裴子吟眼睛有些紅,他想起身體越來越差的母親,想起自己這些年磋磨的時光,想起自己的執念。

他並非是迂腐之人,既然有人願意助他上青雲,他真的很想抓住這個機會。

謝言之在喝了半個月的血之後,終於在眾人虎視眈眈的眼神之下搬回了自己的房間。

作為還要備考的學子,接下來的時間他需要清心寡慾的學習。

可是這真的很難做到。

他雖然看上去已經完全正常,但是那種精神上癮的影響依然存在。

這噁心的東西會勾引起他身體裡的慾念,並且將它放大到最大。

然後製造美夢讓你陷入其中。

有人最想要的是錢,有人最想要的是權。

而他最想要的,

不能說,不可說,不敢說。

他平時一絲半點都不敢在正主面前表現出來,結果在幻覺裡。

那些難以遏制的,難以描述的,綺思慾念,帶著他陷入極樂,沉淪又難以自拔。

而且,真實萬分。

就像他真的親到了母親一般。

凡事,只要開了先例,就再也無法遏制。

他現在每天早上都精神的過頭。

又痛苦又沉迷。

因此,眼下出府避開一段時間也是好事。

不然,等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豈不是會釀成大禍。

日子又這樣如水一般流走。

春天天氣回暖,溫如蘭又給大家訂了好多飄逸貴氣的衣服。

錢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此時不花更待何時。

系統則是因為吸收了新的能量又去升級了,不知道這次會有什麼新的功能。

裴府瀟湘院中,一個面色略顯刻薄的中年女子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砸在價值不菲的小几上。

厚厚塗抹的脂粉都遮不住滿臉的皺紋。

她口中不停的咒罵著,“這賤人生的雜種到底是哪裡得了丞相大人的青眼,竟然要在我的掌下翻身了。”

她瞥了一眼身邊伺候的婆子,確認道,“你打聽清楚了?那雜種和賤人真被謝丞相接走了。”

徐嬤嬤小心翼翼的覷著自家夫人的臉色,小聲道,“是的,趙管家親眼看見的。”

她面上恭敬萬分,心中卻很是鄙夷。

這家人除了走掉的兩個,都是一群什麼噁心人啊?

他們老爺年輕的時候剛娶了新娘子沒幾天,就把人家一個剛剛喪父的秀才之女強行侵佔了。

接著被妻子發現以後,在岳家的施壓之下又喜新厭舊的將女子拋棄。

這已經夠可憐了,夫人還勢要糾纏到底,將兩人整治的悽慘不堪。

分明錯的就是老爺,是自己的狗男人管不住下半身,怎麼不去發瘋剪了那惹禍的東西。

她低下的眼眸裡滿是不屑。

而且,夫人真是這些年作威作福慣了。

她怎麼不想想,謝丞相把人接走,不就意味著這府中那腌臢事都被知道了。

就這,還打算不依不饒呢。

要不是自己的女兒在夫人手裡,她早就,

唉。

卻聽見胡夫人連連冷笑,“好啊,這麼些年我也累了,這次,我要你們都永不翻身。”

裴母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裴子吟關上窗戶,溫柔的關心道,“母親,花再好看,也不能著涼啊。這窗戶,還是關了吧。”

裴母雖然滿臉的皺紋,但是歲月不敗美人,她身上的氣息恬淡,嘴角也總是輕輕上揚著。

她知道兒子是好意,於是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好,好,子吟長大了,越來越體貼了。”

裴子吟心裡發酸,可是又不想流露出一絲半點讓母親知道,於是轉移話題道,“母親,天色正好,我扶您出去走走吧。”

他將靠在門口的一根木拐手把手握在母親手裡,喉嚨發緊。

今年春天如約而至,一切會有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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