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請求
謝言瑤臉紅撲撲的，小跑著到那些跪著的下人面前。
這些人還趴在地上。
謝言瑤轉頭眼巴巴的看著溫如蘭。
膽小鬼一隻啊。
溫如蘭心裡輕輕的吐槽，然後提高了聲音：“都站起來。”
於是二十幾個人刷拉拉的站直了。
謝言瑤就挨個看過去，看中一個就拉拉那人的袖子。
那些人就自動走出來，分成兩堆。
溫如蘭掃了一眼，好傢伙，一個個都顏值很高，低眉順眼的。
沒想到這小傢伙還是個顏控。
選好了人，溫如蘭就讓他們過去到兩位小主的院子裡去收拾打扮院子和房間。
她拉了拉謝言瑤的手，“想打扮成就什麼樣，大膽跟他們說，記住了嗎？”
謝言瑤又感動又興奮，她好想流淚。
溫如蘭覺得以她的性子估計還是有些為難了，於是讓春雅跟著。
“春雅，照看好小姐”
春雅挺直了腰，利落的領了命令。
溫如蘭語氣輕柔，“快去吧。”
謝言瑤大著膽子也拉了拉溫如蘭的手，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謝言之還坐著。
溫如蘭看著他，“怎麼了？這些人你不滿意嗎？”
謝言之小臉微微有些緊繃，他張了張嘴。
“母親。”
聲音雖然有些小，但溫如蘭還是清晰的聽到了。
她挑了挑眉，又靠回椅子，嗯了一聲。
謝言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母親，我有事想請求你。”
後面的話倒是說的很是流利。
她看了看剩下的十多個人，挑了其中一個看上去挺幹練的小廝，吩咐道，“你領著這些人先過去，把院子打掃乾淨，要購置的東西記下，報給朱管家。”
那人麻利的領著人走了。
溫如蘭站起來，讓小桃把椅子搬進去。
剛才吹了吹冷風，感覺頭有些暈。
那個黑衣人又不見了。
她在屋裡躺下，小桃出去給她熬藥。
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
溫如蘭語氣平靜，“言之，有什麼事。”
少年就直愣愣的跪了下來，給她磕了幾個頭，“母親，我想學武。”
溫如蘭驚訝的看著他。
謝言之神情堅決。
“為什麼？”
少年的眼睛逐漸變成了黑紅，溫如蘭從裡面看見了很多東西。
仇恨，怨毒，不甘，還有無助。
謝言之聲音艱澀，“我想保護能保護的人。”
他再也不想面臨欺凌的時候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
他不希望有人用骯髒的眼神看他的姐姐。
他從小就幻想，如果他能像話本子裡的人一樣，那麼強大，就誰也不怕。
這個府裡的人都爛透了，沒人會幫他。
可是，他抬頭看了看溫如蘭，又猛地狠狠磕了幾個頭。
額頭都磕破了。
誰也不知道在他腐爛的，陰暗的世界裡，突然有一絲微光洩下來。
雖然微弱，但是哪怕只那麼一點，就刺激他忍不住想流淚。
溫如蘭有些為難，謝府世代都是讀書人，走的都是官場仕途。
謝嘉玉怎麼會同意自己的兒子做一個武夫。
她坐直了，將少年的臉抬起來，語氣有些不忍心，“你父親恐怕不會同意的。”
這傢伙為什麼覺得她可以左右謝嘉玉的想法。
是什麼給他這種錯覺。
她難道不是一個不討丈夫喜歡的妻子形象嗎。
謝言之看著她，眼角突然生生流下一行淚。
那是無望的淚水。
謝言之一直以來都是孤傲的，似乎骨頭都是硬的，眼神像狼一樣。
溫如蘭沒想到他會哭。
這給她很大的震撼。
那滴淚砸在地上，也砸在她的心上。
她終於在這滴淚裡真切感受到了女主和謝言之這些年的苦難。
她用手指擦了擦他的臉，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盡力勸勸他。”
“不過，”她出主意道，“學還是要上的，回家了再練武，好不好？”
謝言之點了點頭。
他跪著向前挪了挪，直接抱住了溫如蘭的腿。
然後把頭輕輕靠在她的膝蓋處。
溫如蘭身體有些僵硬，她想推開少年。
但是想了想，算了，看來今天註定是要做一個慈母了。
她幫謝言之捋了捋頭髮，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一般都是這樣安慰人的吧。
謝言之埋在女人腿上的臉這時候有些發熱。
他的鼻尖都是溫如蘭身上的香味，清新自然。
就像她這個人一樣，雖然看上去病弱，眼神卻是那麼明亮，看了就覺得心裡暖暖的。
想讓人靠近，擁有。
在他的十二年的黑暗時光裡，她是他第一個擁抱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又不是他的母親。
他一向沉睡的身體突然開始躁動起來，像是有一把火在裡面逐漸燃燒起來。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他的世界是陰暗的，扭曲的。
他成熟的很快，早就懂了成年人的世界。
他好想能一直抱著她，聞她身上的味道，親吻她的身體。
如果她反抗，他就用鎖鏈把她鎖起來。
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他想到這些，身體和精神都迅速的興奮起來。
他壓抑著叫了一聲母親。
溫如蘭穿的衣服比較單薄，少年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腿上。
不知道為什麼，溫如蘭覺得這句母親叫的格外纏綿。
她猛地搖了搖頭。
想什麼呢，可能她病還沒好，耳朵也不太好使。
正在這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空中炸開。
“你在幹什麼？”
溫如蘭被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一看。
是謝嘉玉。
謝嘉玉看著趴在溫如蘭腿上的少年，渾身冒著冷氣。
謝言之泛紅的耳朵和臉迅速褪色。
他沉默的退開幾步，跪在地上低著頭。
那雙眼睛滿是厭煩。
嘖，真是礙眼。
謝嘉玉徑直走過來，坐在溫如蘭旁邊，聲音溫柔得不像話，“這會兒感覺怎麼樣，藥喝了嗎？”
溫如蘭揉了揉她酥麻掉的耳朵，她算是發現了，只要有別人在，謝嘉玉就很愛演夫妻情深那套。
她嗯了一聲，想起剛才少年請求的的事情，跟謝嘉玉說了一遍。
她其實沒指望他能答應，不過是試一試。
沒想到謝嘉玉眼都沒眨一下，就點了頭。
這就同意了。
溫如蘭：....
感覺好像很愛她的樣子。
她說什麼都會答應呢。
真會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