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熀晶

犬獸人的事，闇冕以驅逐出城為名，結案了。

眾獸人漸漸也不再提及。

雨凡還是和往常一樣，有空就去寒月城的茶樓喝喝茶、聽聽書什麼的，彷彿將一切都置之事外，而且最近“闇冕”的人對他的監視也是越來越少，想到這裡，雨凡就鬆了一口氣。

而星耀呢？他仍過著他自由散漫的生活，除了日常睡覺，去夢世界玩耍，偶爾也會聽旁的獸人嘮嘮嗑。

貓族中有個叫牟奄的，很喜歡找星耀，他對星耀的一切都很在意；他常說，只要星耀去參加闇冕遴選，首領就一定是他的。

“不了，遴選那麼麻煩的事，你去就好了。”星耀趴在樹梢上，懶洋洋的。

“我哪兒比得過你呢?不行的啦。”牟奄笑得燦爛，殷勤的樣子一如從前；星耀看著他，沉默地歪過頭，闔眼，繼續睡大覺。

他可不想參加什麼闇冕遴選。雖然在貓族，加入闇冕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但闇冕制度陳舊、關係複雜，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倒是牟奄，星耀覺得他可以試試，他們算是從小認識，星耀覺得牟奄的實力並不差。

子夜，明月當空。

一個身影出現在雨凡的高房窗邊，清冷的月光落在那張清秀的面容上，這雙幽綠色的眼瞳宛如熒火般閃動，正是星耀。

“我說你最近越來越得寸進尺了，現在就連門也不敲了，改成翻窗進入了？如果是賊的話，我會讓他多多少少得到點教訓。”雨凡背對著星耀，現在的他正在用毛筆書寫一段詩詞，星耀湊了過去看到。

月色皎潔，映照古今

悠悠歲月，往事如煙。

“你還會寫詩？你該不會是某個從獅虎族逃出來的大少爺吧？”星耀故作驚訝道。

“有話快說，不要拐彎抹角的。”雨凡收起卷軸，對星耀說道。

星耀見狀便也不再逗雨凡，很直接的說道：想跟雨凡再次出去走走，雨凡聽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開始沉思。

他了解星耀，如果上次是因為想要解膩而出去旅行的，那麼這次就有其他的目的，如果是危險的事情，那就需要自己的幫助。

幾乎是那麼一瞬間，雨凡點了點頭，以最快的速度鎖好了門窗，便帶著星耀來到了寒月城門口。

雨凡知道：這次遠行，星耀另有目的。

途中一問才知道：他決定去回收那些奇怪的物品；他管這些物品叫“契物”。

這當然始於星耀的好奇心；他做了一本冊子，把目前自己回收的物品都記錄在上面，越是記錄越覺得有趣。

他想，究竟有多少契物在這片大陸上?這些契物形色不一，又都來自何方?契物對獸人的影響也互不相同，是因為契物的特質導致的?還是其他?不知道當他把整個山盟都逛完了，這本冊子能不能被填滿....

說到最後，星耀和雨凡都笑了一下。

至於為什麼要帶上雨凡，那是因為：雨凡曾在星耀的眼皮子底下，將一個帶有負面效果的契物當場捏碎，而他自己本人並沒有任何事情。

嗯，也是從那時起；星耀對眼前的白虎感起了興趣，當然！不是對他的身份，而是對他的那股力量感興趣…

奇聞軼事是尋找契物的最佳渠道。

星耀因此收穫不少，其中有一個“星光火影”的傳聞，讓他印象深刻；那是在他和雨凡旅行了一段時間後，聽坊間獸人說的。

他們說在某個山丘上，一到晚上，就會有奇奇怪怪的光點閃現，有獸人試圖解謎，結果被嚇得不輕，臥床數月才緩過來。

他說他看到了怪物；兩人便去了山丘：那是一片光禿禿的地方，看上去不像是怪物會棲息的。

不過也的確發現了幾個古怪點，細碎的粉末，焦味，食物殘渣…幾番探查下來，終於在一一個漆黑無月的夜晚，“逮到” 到了始作俑者——一個看似笨拙，實際機靈的山豬獸人：助之健。

雨凡看著他胸前的兩個乳環，嘴中喃喃道：又是一個和洲兄穿著同樣奇怪的傢伙…

星耀問起助之健來這的緣由。

“我想看看，能不能變廢為寶。”

“這個珠子嗎?”星耀看著手上的珠子，這應該是一塊低濃度熀晶吧， 富貴獸人喜歡用它們來做裝飾物，怎麼能說是廢品呢?

“不不不，助之健兩眼發光，振振有詞,“裝飾品只是它最表面的功效，我追求的是極致使用。我以前看過長靈族學者引雷入器,很震撼！那些由熀晶做成的道具，真是奇妙啊。你知道嗎?平民與富貴獸人，最大的差距，恰恰就在於熀晶的利用啊。”

“這麼說你想靠這個賺錢了。”

“當然！”助之健毫不避諱自己愛財之心，深情道:“錢，不屬於任何具體的誰，可你一旦掌握了來錢的法門，你就是它的主人，而低濃度熀晶道具，就是我要的法門!

瞧著他自戀又俗氣的樣子，星耀卻覺得很真實，他很喜歡。

“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商業機密嗎?”

“那不行！”助之健一把搶回珠子， 小心眼兒道，“是我先搞到的商機， 你可不能半路截胡，再說了，你和他也不像是需要這些小錢的獸人吧…”

助之健哼哼唧唧的樣子，和他的粗糙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兩人當然不會去搶助之健的商業機密，事實上，這個研究相當費精力，成功率還低。

懶散的星耀可沒這耐心；但相對的，他挺看好助之健，踏實勤奮，樂觀積極，搞不好真能被他“異想天開”。

而且，自己身邊的這位白虎才是最大的富豪，星耀在上一次和雨凡旅行中，曾多次親眼看到雨凡小手一轉，一枚亮閃閃的金狛就憑空出現在雨凡手中。

星耀對這種事情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但每次問起，雨凡總是能以巧妙的理由轉移話題，多次以後，星耀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說不過雨凡，雨凡的每句話都找不出破綻，相對應的：自己這種不擅長撒謊的獸人，說出的話就破綻百出。

久而久之，星耀便放棄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應該尊重自己的這個朋友。

回到現實，看著助之健這個樣子，讓星耀聯想到了武戎。

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怎麼樣?我們去歡城吧!”助之健的聲音打斷了星耀的恍神，他們三人在山丘上一起呆了十多天，其中倆獸人都愛喝酒，雨凡則是以茶代酒，便也都成為了朋友。

星耀知道助之健是想去歡城探一探礦， 不少獸人都在傳，歡城近期開建了不少礦場，正在大力募集務工。

“那就從離家過去吧。正好我有個…朋友，在離冢。我想去瞧瞧他。”

助之健同意了。

大約三天後，三人踏上了犬族的領土；那是位於山盟最西端的土地，貧瘠寒冷，風雪迷眼。

但因為有雨凡的存在：三人被一股溫暖的火焰包裹，不再被寒冷侵襲，而且雨凡總是能在暴風雪中指出正確的方向。

這般神奇的能力，讓助之健著實大開眼界；他像一旁的星耀誇讚道：你這個朋友可比指南針和暖爐好用多了。

聽到這裡，星耀注視著前方的雨凡，笑著說道：是啊，他一直都這麼可靠；如果旅行中沒有他，那麼多的麻煩，該怎麼辦我都不知道。

有了雨凡的指引，不出半天的功夫；他們便看見了一個個蒙古包出現在眼前。

外出打獵的犬獸人見村裡來了陌生獸人，先是嚇了一跳，本能地擺出防衛姿勢，警惕又慌張地盯著星耀和助之健看，但更準確的說，是盯著雨凡看。

助之健解釋了一下身份；可犬獸人還是半信半疑，同時有不少犬族人從蒙古包裡出來，助之健瞧見他們手持鐵鍬武器，忙用胳膊肘暗戳了一下星耀，小聲咕噥道:“快想想辦法啊…”

星耀打了一個哈欠，指了指前方的雨凡說道：交給他就好了。

“我們是武戎的朋友。”雨凡搬出了名號。

果不其然，那些犬獸人一聽是武戎的朋友，原本緊張的表情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喂，他說是武戎的朋友誒。”

“是武戎的朋友呢。”

“嘿來找武戎的…”

犬獸人們放下了武器，頗為熱情地招呼三人進屋休息。

他們說，武戎是離家最強的戰士。

因為他，大家才沒有遭到其他部落的侵犯。所以武戎的朋友就是大家的朋友。

“他呢?”星耀看了一圈都沒有見到武戎；大家的神情忽然黯淡了下來，面面相覷，半晌:“這也是我們擔心的；大約一個月前，武戎失蹤了。”

星耀聽到後，皺了皺眉頭。

雨凡看到後，不適宜的來了句。

“我應該能找到他。”

——

熀晶：

特殊能源石。

熀能是狛納大陸一種特殊的能源，狛納所有的能量都來源於熀能，包括生命能量。（當然並不同於雨凡的生命元素）

熀能聚集到一定程度會呈現為藍綠色。

熀晶正是由於熀能滲透、聚集所形成的晶石。

熀晶除自然形成外，體能熀能濃度到了一定程度的生命體在死後也會有熀晶形成。

狛納大陸的獸人們在很早便學會了運用高濃度熀晶進行波術修煉，他們挖掘出的前代文明遺蹟中也有許多產物以熀晶作為能源驅動。

高濃度熀晶數量稀少，開採過程也伴隨著塌方，燃爆等危險，因此價值高昂，並非普通獸人能夠使用。

直到獸人歷946年，名為助之健的山豬獸人發明“熀動技術”，才讓低濃度熀晶的應用得到實現，熀晶及其製品得到了大量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