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殺死他,殺死我
偏偏南星不像是在和他開玩笑,“你把那些人帶到這個時空來無非就是拿他們做餌引我來,如今你的目的達到了,就放他們走吧。”
南星眼神變得冷冽,看著他的眼神透露著無情,“雖然我不一定能打過你,但是如果拼了我這條性命,還是能給你一些重擊的。”
“那些人是死是活我並不關心,”摩羅看著她,“我可以放他們回去。但是你得跟我走。”
“不行!”龍潛鳴猝然開口打斷,“我絕對不會讓你把她帶走!”
摩羅看向龍潛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就憑你?”
“潛鳴。”南星伸手握住他的寬大溫暖的手,“去找蕭聿青,他應該在琢南有發現。”
就在龍潛鳴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南星將自己手中的大五帝錢往空中一拋,霎時間憑空出現一道門,南星將龍潛鳴推進了門中。
“小星!”龍潛鳴伸手想要拉住南星的手,但是門內傳來巨大的吸力將他往後拽,最終那扇門變成小圓點消失不見。
摩羅冷眼旁觀這一切,沒有出手阻止,“你是真怕我殺了他啊。”
“你也可以殺了他。”南星抬眸隔空與他對視,“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摩羅臉色陰寒,“你在威脅我?”
“沒有。”南星微微一笑,“我在陳述事實。”
“把那些被你拖進時空縫隙的人放回去。”
摩羅赤色瞳孔眼裡流光溢彩,一揮手整個時空縫隙搖晃不已。
巨大的震動感令南星站不住,眼前一陣眩暈。
等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白色的小房間裡。
她推測,自己應該是在模擬艙裡。
摩羅竟然也把她剛回來了?
艙門開啟,映入眼簾的是陸洲那雙焦急的臉,“太好了太好了,南小姐你終於也醒了!閔小姐真是有本事!”
南星從模擬艙裡出來,四處一看沒發現其餘的嘉賓,便問:“其他人呢?”
“他們早就從模擬艙裡醒過來了,已經回去了。”陸洲說,“你是最後一個醒來的。閔小姐說是因為你在虛擬幻境中有事情要做,所以要晚一些醒過來。”
“閔小姐?閔竹音?”
“你認識她?”
南星沒說話,事到如今,閔竹音的身份已經明瞭了。
“龍潛鳴呢?”
陸洲已經知道龍潛鳴的身份了,“龍五少離開了。”
南星猜測是走前她給他留的那番話,讓他去找蕭聿青了。
他或許沒想到自己也會在幻境中醒來,所以才匆忙離去。
離開了梅花影視基地,南星覺得有些茫然。
現如今魔神已經復活,隱藏在平靜生活下的危險已經悄然來臨。
她要怎麼做,才能再次將危險抵擋在門外?
千年之前,是因為及時有了高僧圓寂後的舍利子代替了山河鼎作為了風水局的鎮物,才有機會再次將摩羅封印。
可現在山河鼎不在她手裡,也不會再有第二個高僧的舍利子了。
魔神復甦,說明之前的風水局已經失效了,即便有了新的鎮物也於事無補。
她的幽冥鬼火還沒有修煉到氣候,對摩羅造不成大的威脅。
“彭仙姑。”
南星突然想起來記憶中出現過的這個人,當時在紫蘇的記憶裡,她看見過彭仙姑。
彭仙姑,名彭續秋。
曾是浮雲山上的一棵銀杏樹,得天地造化修煉成人。
後來遇見了紫蘇,一直陪伴在紫蘇身邊。
紫蘇臨死前曾交給她一件東西,希望她能將其轉交給自己的轉世。
於是彭續秋一直守在人間,等著紫蘇的轉世。
至於紫蘇交給彭續秋的東西,是一件殺死摩羅至關重要的東西——魔神的心臟。
魔神不死不滅,所以荀術才會封印他而不是殺了他。
有人嘗試找到魔神的弱點,然後將他徹底殺死。
但是沒有人做到。
紫蘇認識了摩羅之後,被他囚禁的那段日子裡,找到了他的一個弱點。
那就是他的心臟。
他的心臟若被摧毀,魔神一身功力便潰散,就能再次將他封印。
但是魔神的心臟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摧毀的?
紫蘇廢了很大一番力氣,也只是在自己油盡燈枯之時偷來了他的心臟,卻來不及找到摧毀他心臟的辦法。
她早就預料到了,終有一日魔神會再度衝破封印返回人間。
所以臨死前她將摩羅的心臟交給了最信任的彭續秋,讓她保管。
南星離開梅花影視基地後,想著現在還不能去彭仙姑那裡將摩羅的心臟拿回來,自己已經被摩羅盯上了,不安全。
在找到能摧毀摩羅的心臟之前,她不能去見彭仙姑。
她心情雜亂,打了一輛車打算先回趟家。
結果在路上堵了車。
計程車司機群裡傳來了前面的訊息,原來是一輛運貨客氣和小轎車連環追尾,發生了重大事故,導致九死一傷。
載著南星的司機悲傷道:“怎麼死了這麼多人啊?”
“最近真的不太平,死了這麼多人,哎……流年不利啊。”
南星被困在虛擬環境中好幾天,對外面的世界不太瞭解。
於是主動搭話:“師傅,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小姑娘還不知道啊?”司機說,“三天前西南發生了山火,山火非常大,綿延百里,甚至到了山腳下的村莊。還是大半夜起的火。但是就算是大半夜起的火,不可能一個人也察覺不到啊。但怪就怪在,那山火燒死了山下整整一個村子的人!沒有人呼救,沒有人救火。等鎮上人發現起火來救的時候已經晚了,整個村子成了一片廢墟。整村三百多口人,全燒死了。”
“還有昨天,就在咱們玉京,一個富豪在城郊舉辦聚會。聚會上竟然發生了爆炸,炸死了四十多個人呢!”司機有些後怕道,“那個富豪你可能沒聽說過,但是應該聽說過他兒子。他兒子是個很有名的歌手,我女兒就喜歡他,叫……哦對,叫宋白月!”
南星一怔,宋白月!
“那個富豪也死了?”
“死了。聽說被炸成碎塊,整個人都拼不起來了。”
山火、爆炸,短短几天死了這麼多人,絕對不是巧合。
會不會是摩羅乾的?
南星猜測,十有八九就是他乾的。
就是不是他親自幹的,也是他授意的,他就是想要攪亂這個世界。
“你說的那個歌手沒事嗎?”
“沒有。”司機搖頭,“聽說他那天不在。”
“對了,說起他,我又想起一件事來。”司機又給南星講了一件事,“青雲觀的裡面的鐘據說已經有一百年曆史了,每年除夕夜都會敲響。這被我們玉京人看做是一個承載著祝福和平安的福鍾,但是這個鍾卻碎成兩半了,聽小道訊息說,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拍碎的。”
“這件事弄得玉京的一些老人們人心惶惶,都說是天神降下了神罰,這是給人們的警告!”
是不是天神的懲罰另說,單說青雲觀就不是什麼普通的地方,更遑論放置著那個鐘的所在之處了。
“但是更讓我們擔憂的,不是這個嘞。”
南星眼皮子一跳,沒想到竟然還有。
“玉京各個醫院的太平間和火化場的屍體都不翼而飛了!”司機有些害怕又有些八卦,“都在傳玉京流竄著一股盜屍團伙呢!他們現在敢盜遺體,說不準以後就敢偷人!”
繼而連三發生的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想必已經引起了上頭的高度重視。
等車終於開動後,已經是過了兩個小時了。
南星路過案發現場的時候,汽車殘骸已經被清理走了,但是從現場剩餘的痕跡來看,很容易看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
回了之前住的地方,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南星沒有開燈,就在黑夜中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鹿麒現在應該是跟在龍潛鳴的身邊,有鹿麒在他身邊,南星最起碼不必擔心他的安危。
現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大的危險聚集地,所以南星得避開龍潛鳴以及身邊一切親近的人。
“在想什麼呢?”黑暗中突然出來一道聲音。
南星警惕地抬頭,從黑暗中看到了那一雙攝魂奪魄的赤色瞳眸。
“我在想你究竟想做什麼?”南星輕聲道,“我在想你是想毀滅這個世界,還是想統治這個世界?”
摩羅大笑起來,“人、神、鬼三界中就人界最沒有統治起來的快感,這裡的世界骯髒墮落,充滿著汙泥,我找不到一處可以讓我下腳的地方。”
“所以你想毀了它。”
“我所圖甚大,區區一個人界我從沒有放在眼裡。”摩羅眼裡充斥著異常閃爍的光芒,“我要三界具臣服於我,我要締造一個新的世界。”
南星嗤笑:“你想的真美。”
“自從萬年前神魔大戰,天上諸神隕落,沒有精力再插手人間事。天界便浮上九重天,再不過問人間事。現在人們不再事事仰望神靈,對他們幾乎不再供奉。那些沒有功德和香火的神逐漸跌下神壇,天界愈發沒落。現在已經看不見神的影子可,天界早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而地府,”摩羅看了一眼紫蘇,“——你的家,人神死後的歸處千年來經久不衰,魔氣濃郁,可以供我修煉。人界也不再有靈氣充沛的地方,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你覺得你做的到嗎?”
“為什麼不能?”摩羅上前兩步,微微低頭看著南星,“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想做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做不成的。”
“我的心臟你放在哪了?”
摩羅話題轉的異常迅速,“想要找到殺死我心臟的辦法嗎?”
南星挑眉,“你害怕了?”
“我不害怕。”摩羅笑,“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如何才能殺死我的心臟,只要你能做得到。”
南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這個摩羅看起來瘋瘋癲癲的,說話做事都不按照常理出牌。
“我的心臟是吸收了世間最邪惡的祟氣後凝聚而成,是世間最為陰邪之物。能徹底摧毀它的,只有世間能淨化萬物的雪玉蓮。”
“你知道雪玉蓮嗎?它整體潔白如玉,花蕊部分是透明的,散發著清幽香氣。雪玉蓮生長在天池之中,千年得造化才能孕育一朵。雪玉蓮除了能淨化祟氣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功能,那便是可以修魂補魄。”
聽見修魂補魄四個字,南星的背脊下意識一僵。
“霍溪庭被我打碎魂魄後怎麼活下來的?為什麼轉世投胎之後他身負貴重命格卻壽命極短,活不過二十六歲?這些你都沒有想過嗎?”
南星面色蒼白,似乎有遙遠的記憶浮現了水面。
雪玉蓮生長在浮雲山的天池之中,千年才生一朵,這一朵也要靠機緣。
紫蘇十六歲拜入山門那一天,天池中生了一朵雪玉蓮,師父說這是她的機緣,讓她每日都要喂雪玉蓮一滴自己的血,要九九八十一天。
八十一天之後,雪玉蓮長成了,散發著清幽香味。
離開浮雲山前,她帶走了雪玉蓮。
死後,她入地府修煉成為鬼仙。
在消亡前,用雪玉蓮修補了霍溪庭被摩羅打碎的魂魄,才讓他有了再次轉世為人的機會。
龍潛鳴就是霍溪庭的轉世,也正是因為他體內有雪玉蓮的原因才讓他虛不受補,身體衰弱活不過二十六歲。
他的魂魄是靠雪玉蓮凝起來的,如果想要取出他體內的雪玉蓮,就要打碎他的魂魄。
那麼就意味著龍潛鳴必死無疑。
南星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怎麼辦?”摩羅俯身,雙手撐在她身側的沙發扶手上,“你會為了殺我而放棄霍溪庭的命嗎?”
“你如果能做得到,我不介意被你殺死。”
南星直視他的眼睛,一點兒也不退縮,“我會想到其他的辦法的。”
“摩羅,我能封印你第一次,就能封印你第二次。”
摩羅的笑掛在臉上,但是非常的僵硬,就像是畫技不太好的畫師畫在木偶人身上的笑,落筆生澀。
“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