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微她們一路疾馳,不敢有絲毫停歇。
所經之地,一片破敗荒涼,戰火洗禮過的痕跡清晰可見。
房屋倒塌,農田荒廢,百姓流離失所。
眼前的慘狀讓顧時微心如刀絞,憤怒充斥著她的胸膛。
這就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國家嗎?這才短短几個月時間,曾經的繁華與安寧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戰亂和苦難,無能的當權者。
而那些本該守護這片土地的當權者們,卻毫無作為,甚至連自已的子民都無法保護。他們只顧自身利益,爭權奪利,全然不顧百姓死活。
顧時微緊緊握起拳頭,眼神堅定地望向遠方。
她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暗暗發誓,一定要改變這個局面,讓百姓不再受苦。
哪怕前路艱險,充滿困難與挑戰,她也絕不退縮。
\"皇上!\"孟璃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她當然清楚顧時微的過去——她曾是白羽國的子民。
此刻目睹這般悽慘狀況,孟璃明白顧時微的內心一定很痛苦。
顧時微靜靜地凝視著遠方,她的眼神堅定而沉穩,但又似乎隱藏著無盡的憂傷。
沉默片刻後,輕聲說道:“無事,切勿傷害無辜百姓,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做。”
孟璃深吸一口氣,向顧時微恭敬地點頭應道:“是!”
然後轉身面對眾人,高聲喊道:“大家聽令,不得傷害百姓一分一毫!違者嚴懲不貸!”
一行人迅速穿過一座座城池來到顧時微曾經最熟悉的地方。
找了一個地方落腳,讓下人自已在住處等著自已,孟璃擔心她的安危但是拗不過只好也留了下來。
顧時微一路輾轉打聽,終於找到了文南熙的住所,
當她抵達門口時,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期待和緊張。
而此時此刻,文南熙恰好也在家裡。
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文南熙心生疑惑。
他暗自思忖:“這時候會有誰來找我呢?”帶著幾分好奇與警覺,他緩緩走向門前,輕輕開啟了門。
門開之際,文南熙見到了站在門外的顧時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訪客感到有些陌生,一時不知此人的身份。
兩人對視片刻後,還是顧時微笑著打破了沉默:“文公子,好久不見。今日貿然前來拜訪,實在叨擾了。”
文南熙微微皺眉,聽這人口音是認識自已的,可是他努力回憶卻並不記得這位女子。
他們曾經或許有過一面之緣,或者是在某個場合打過交道。但具體細節,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知姑娘是?”
正當文南熙思索間,顧時微伸手摘去臉上的人皮面具,看著眼前的人開口。
“別來無恙啊!”顧時微巧笑嫣然的開口。
“是你!快進來坐。”文南熙心中吃驚萬分,他沒有想到遠在天邊的人會以如此的方式出現在眼前,實在有些詫異。
“謝謝文公子!”顧時微並沒有客氣,跟著他進了文宅。
文宅不大,但是環境優雅,顧時微心中有事也就沒有多看,跟著文南熙進了前廳。
還好文家下人不多,文南熙將伺候的下人遣了出去,前廳就剩他們兩個人。
“你,還好嗎?”文南熙一路都沒有平復的了心中的激動,這一路他也會偷偷觀察她,她整個人變得沉穩內斂,氣場強大,與少年時相見全然不同。
“勞煩掛念,我一切都好!”顧時微看著曾經救過書生心中感慨,這人還是同當初一樣純善。
“文公子信中所言?”關係到自已最近的親人,顧時微難免心中急切。
“如你所想,當初我用了些手段將人換了出來,只是沒有能救得了顧家其他人,對不起。”文南熙看著眼前的人心中自責。
“不不,你怎能說對不起,如今我顧家有後,我對你感激不盡。”
“當時情況特殊,我只能救下鈺兒一個人,後來我想辦法將顧家人入土為安。”
“文公子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請受我一拜。”顧時微說著就要行大禮。
“萬萬不可,姑娘你忘記你也救過我嗎?”文南熙趕忙將人扶起來,他怎麼也不會接受她如此大禮。
“那我答應你一個條件,只要我能做到。”顧時微從來不願欠人恩情,可是這個恩情她願意欠下。
“如今孩子在我母親那裡,我這裡人多嘴雜實在不安全。”
“公子思慮周到。”
“我這就休書一封,你帶著書信前去就可以將孩子帶走。”
“有勞文公子了,如今白羽國戰亂四起,不若你跟我走?”
“多謝顧姑娘掛懷,只是我暫時還不想離開。”
“文公子如今京城局勢動盪不安,戰火紛飛。據我所知,兩國軍隊正浩浩蕩蕩地直奔上京而來。恐怕用不了多久……”
顧時微開口提醒,這話讓文南熙心頭一緊。
他當然清楚當前形勢的嚴峻性,京城淪陷似乎已經成為不可避免的結局。面對這樣的局面,他不禁感到一陣無力和迷茫。
他知道自已不能寄希望於她國,若他們和鳳鳴國聯手,可能還有一絲希望,只是他不願意她為難,她與皇帝之間有著怎樣的仇恨他不知道,他不應該自私的把她捲進來。於是,他感激地看向顧時微:“多謝姑娘告知此事。”
“保重,鳳鳴國的大門一直可以為你而開。”說完將一個信物遞給他。
“謝謝顧姑娘,我們還會再見嗎?”文南熙少見的流露出這種叫做不捨的情緒。
“文公子,有緣自會相見,有一天你可能發現我並不如你想象中是個好人。”顧時微看著無法被自已忽略情緒的那雙眼睛斟酌了一下開口。
“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相信你有你的苦衷。”文南熙眼中的真誠差點灼傷了顧時微的眼睛。
“我走了。”
“我送你。”
“好。”兩人一起走出去,他沒有問她這一年多經歷了什麼,只要看到她好好的他已經知足了。
她也沒有再多說,她從來不善言辭,這恩情也不是說幾句話就能還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