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毅下了車,王偉也從另一側下了車,站在車門旁,點了根菸。眼角的餘光能瞥見楊毅,回想剛剛兩人在車裡的對話,王偉不禁也有些好笑。楊毅說的對,他們不是一樣的人,自已喜歡的是女人,卻唯獨對楊毅不時產生那種赤裸裸的想法。或許是荷爾蒙過盛,亦或許是看守所的那段經歷刻骨銘心,儘管每夜都有羅娟陪伴,可在與楊毅獨處的時候,偶爾他會懷念禁忌的愉悅,心被撩撥得癢癢的。

楊毅對此心知肚明,他從來也沒有對楊毅隱瞞過,在他看來,這無非是兩人間一種曖昧的遊戲,無傷大雅。楊毅創辦了事務所,拉著王偉一起幹,每週兩人總有幾天混在一起,可自從前一年的春節楊毅在他家過夜後,楊毅再沒有讓他得手過,無論是激將挑逗,還是軟語相求,楊毅總是一笑置之。這愈發激起了他的挑戰欲,明明都是如狼的年齡,明明他曾見識過楊毅真實的身體反應,他就不信楊毅能一直拒絕自已。於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楊毅倒也不反感,久而久之,王偉也只能過過嘴癮了。

在這個萬物復甦的季節,站在車外比坐在車廂裡舒服多了,王偉抻了個懶腰,偷偷瞄了瞄楊毅,吐出一口煙,剛想調侃幾句,只見楊毅摸出手機,迅速地瞥了一眼,轉過頭來對他說,“來簡訊了,出來了,我過去迎迎。”說完,楊毅把手機放回褲子口袋,邁步向看守所走去。

“我要不要也過去?”王偉在楊毅身後問。

楊毅遲疑一下,頭也沒回,甩下一句話,“不用,你等著就行。”

“哦。”王偉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放棄了鎖上車門的打算,一邊抽菸一邊注視著楊毅的背影,又看向那道自已曾走出的小門。楊毅走得不慌不忙,沒走幾步就把手裡的菸頭甩到了腳下,那道鐵門依舊關閉著。

停車場和看守所之間橫亙著一條公路,楊毅邊觀察著路況邊盯向那道小門。走到路邊的時候,一輛過載貨車在公路上駛過,楊毅不得不停下腳步。待那道鐵門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時,鐵門正緩緩關閉,隱隱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門前的空地上,赫然多了一個人。

楊毅心中一熱,打量著那個略顯孤單的人影,幾步穿過公路。展鵬依舊是慣常的裝束,夾克上衣、休閒褲,只是右手拎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旅行袋。恍惚間,楊毅像是回到了初見展鵬的那個日子,不由得加快了自已的步伐。

展鵬也看見了楊毅,衝著他揮了揮手。

楊毅走到展鵬身前,定睛打量著他,一年的時光,倒是沒什麼變化。展鵬咧了咧嘴,綻出一絲微笑,楊毅情不自禁,伸出雙臂擁抱住他。

展鵬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就放鬆了,感受著楊毅身體帶來的熱量,抬起左手,拍了拍楊毅的後背,嘴裡說道,“還真是你。”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楊毅依舊抱著展鵬。

“沒誰,我是說剛才劉世強賣關子,只告訴外邊有人接我,不說是誰。”展鵬輕輕笑了笑。

“我說過會來接你,忘了嗎?”楊毅壓抑著自已的情緒。

“沒忘。”展鵬吁了口氣。

楊毅放開展鵬,又湊過去,吸了吸鼻子說道,“味道挺清新啊。”

展鵬眼中閃過一絲難為情的神情,“早晨剛颳了臉,又洗了頭。”

楊毅啞然失笑,“捯飭自已的功夫倒是沒丟。”

展鵬笑了笑,沒說話。那一剎那,楊毅猛地回想起當初楊穎擁抱自已的情形,略感尷尬,不由暗歎人有些時候真是會情不自禁,看來是自已錯怪了楊穎。他從煙盒裡摸出兩支菸,叼在嘴角點燃,遞給展鵬一支。展鵬接過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在裡邊剛抽完。”

“媽的,當初劉世強送我出來,也是陪我抽了一支菸。”

兩人相視而笑,楊毅搶過展鵬手中的旅行袋,揚揚頭說道,“走吧,別在這兒杵著了。”

“嗯。”展鵬點了點頭,跟著楊毅一起走向馬路對面的停車場,問道,“自已來的?”

“沒,還有個哥們,叫王偉,車裡等著呢。挺不錯的人,一會兒介紹你們認識。”楊毅頓了頓,“事務所辦起來了,我們倆一起幹呢。”

“哦。”展鵬再次點頭,又問道,“那你的律師——”

“也幹著呢,兩邊跑。”

“和你同學談明白了?”

“也沒談什麼,大家都是兄弟,好說。”

“那就好。”展鵬側頭瞥了瞥楊毅,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在裡邊能聽到我的訊息吧?”楊毅問。

“能聽到,不多。”展鵬抽了口煙,反問道,“你呢?”

“也不多,偶爾李東旭能叨咕幾句。”

“還不叫姐夫啊?”展鵬促狹地問。

“叫,怎麼不叫?”楊毅回頭擠了擠眼,“當著他面兒叫。”

兩人都會心地笑起來,展鵬又問,“你姐懷上了嗎?”

“沒有。”楊毅皺了皺眉。

“那你——”展鵬遲疑一下,斜睨著楊毅問道,“豈不是壓力山大?”

“你行不行啊?”楊毅埋怨地瞪了瞪展鵬,“這剛出來就給人添堵。”

“行,不說了,不說了。”展鵬極力忍著笑。

說話間,兩人已經穿過公路,進入停車場。楊毅拎拎手裡的旅行袋,問展鵬,“裡邊都是什麼啊,有沒有啥重要的東西?”

“釋放證明在裡邊呢,另外就是衣服和你拿過來的那幾本書。”

“一會兒上車你把釋放證明拿出來單獨放著,書想要也行,剩下的衣服和袋子,我找個地兒就扔了。”

“要扔啊?”展鵬有些意外。

“怎麼,捨不得?”楊毅橫了展鵬一眼。

“也沒什麼捨不得的。”展鵬怔了怔,面露苦笑。其實袋子裡真有兩套衣服他不想扔掉,就是楊毅買的保暖內衣,但他想了想,終究沒再說什麼。

“就是嘛,有什麼捨不得的,從這裡邊出來,你得去去晦氣,煥然一新再進家門,前年李東旭就是這麼安排我的。”楊毅沒留意到展鵬的躊躇,兀自說下去,“從裡到外,從頭到腳,我給你準備了一套新的,就在車裡放著呢。一會兒咱們找個地方洗澡,洗完澡你就都換上。”

“行,就聽你的。”展鵬原本就是灑脫之人,也不願在細節上拘泥。

這時王偉迎了上來,向展鵬伸出右手,叫了聲“展哥”。展鵬連忙握住他的手,邊打量著他邊說道,“王偉吧,剛才楊毅提起你了,謝了啊,一大早就往這兒趕,接我回去。”

“這有啥可謝的,都是哥們兒嘛。”王偉撒開手,滿不在乎地說。

“嗯,‘哥們兒’這個詞好,聽著就親切。”展鵬吁了口氣,回頭瞥了一眼看守所,不好意思地說,“當哥哥的汗顏啊,可惜咱們兄弟是在這場合認識的。”

“在這場合認識才親切呢,”王偉臉上堆著笑,伸手向著圍牆的方向指了指,說道,“我也是從那兒出來的。”

“是嗎?”展鵬有些驚訝。

楊毅把旅行袋扔到副駕上,轉身對展鵬說,“當年我們倆一個號。”

展鵬看看楊毅,又看看王偉,咧嘴笑道,“那咱們真是難兄難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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