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夠悶騷的啊。”楊毅抬起頭,向上找尋王可的眼睛。

“怎麼了?”王可兀自喘息著。

“你怎麼想起在這兒弄個紋身啊?”楊毅伸出食指,撫摸著。

“我願意,不服啊?”

楊毅加快了手指的頻率,王可咯咯笑出聲,“別弄,癢。”

“說,為啥在這兒紋啊?”

“行,我說,那不別人看不著嘛。”

“是不是啊?”楊毅把眼睛湊過去,手指動作稍稍放緩,研究著,“你這紋的是什麼啊?”

王可頭向後仰,忍著笑,“你自己不會看啊?”

“我這不看著呢嘛。”

王可身子動了動,阻攔著楊毅,“你離那麼近,能看清嗎?”

“也是啊,”楊毅把頭向後退了退,再次端詳那個紋身,“手工倒是挺精緻的,但這紋的是什麼啊,是西方的神駕著戰車嗎?”

“你腦洞倒挺開的,再猜。”

“不對啊?那是八仙過海?”

“你和神仙幹上了?”

“那是什麼啊?”

“是蘆葦。”

“蘆葦?”楊毅晃動腦袋,仔細研究著,“別說,還真他媽是蘆葦,這他媽誰的構圖啊,這麼隱蔽呢,你要是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他又晃晃腦袋,“這方向不對啊,誰家蘆葦從上邊向下長啊?”

“廢話,我看著是正的不就完了?”

“也是啊,給自己看的啊。”楊毅再次湊過去,輕輕哈氣。

“別,真癢。”王可扭動著身子,但楊毅雙手死死壓住他。

“你這位置挺高難啊,穿著內褲紋不了吧?”

王可沒吱聲。

“這手一動,不就得碰你那兒嗎?”楊毅碰了一下,“說,誰給你紋的?那紋身師是男的,還是女的?”

“你管呢。”

“那一碰,你不就得有反應?”

“滾。”

“我這兒科學研究呢,那麼不配合。”楊毅伸手彈了一下,王可一哆嗦。“你丫不是故意去勾引人家吧?”

“我呸,就我,想找誰還不是手到擒來,還用得著勾引?”

“嗯,這話我還真沒法接。”楊毅自嘲道,然後摸索著抓到王可的手,緊緊握住,“紋的是你家吧?”

“嗯。”王可輕聲回應。

“上次在蘆葦蕩我不就說了嘛,你現在有我了。”

“我知道。”兩個人的手指纏繞在一起,摩挲著。

“找個時間,帶我回趟家吧,讓我也感受感受你成長的地方。”楊毅柔聲說。

“嗯。”

楊毅手上加了加力道,問道,“你不覺得只紋一邊,看起來不對稱嗎?”

“不對稱?”

“就是啊,你右腿也紋一個唄。”

“我有病啊,右腿也紋個蘆葦?”

“傻瓜,誰讓你紋蘆葦了。”

“那紋什麼啊?”

“紋我唄。”

“紋你?”

“對啊,紋我名字唄。”楊毅想象著,“這漢字的筆畫吧,是有點多,但英文才六個字母啊,也順著你那個方向紋,這樣你一低頭就能見到我,怎麼樣?”

“這——黨還沒考驗完你呢。”

“啥時能考驗完啊?”

“再過兩年吧,如果到時候我們還在一起,我就紋個你。”

“真的?”

“嗯。”

楊毅興奮著側起身,看著王可的眼睛,“那咱們紋什麼?”

王可一笑,說,“我紋杆槍吧。”

那一笑出賣了王可,楊毅略一思忖,才意識到王可是繞著彎在罵自己。他向上一竄,騎跨在王可的胸前,一把扳住他的頭。

“你幹什麼?”王可支吾著。

“我今天就要你印象深刻一回。”楊毅冷哼一聲。

宋曉輝拽了楊毅兩次,他才從回憶中驚醒。他回過頭,看見宋曉輝和張文峰問詢的目光,默默點了點頭。

“你確認?”張文峰追問。

“嗯,確認。”

張文峰又看向宋曉輝,問道,“你呢,是他嗎?”

宋曉輝再次看了看遍佈縫線的屍體,說,“是他。”

“行,那剩下的咱們回辦公室說吧。”張文峰率先轉身。

臨出門的時候,楊毅轉回頭,卻只見到一塊白布。

一進辦公室,展鵬就問,“是嗎?”

“是。”張文峰點頭。

“還真是啊。”展鵬打量了楊毅一眼,然後衝著張文峰說,“那咱問問吧。”

所有的問題都被重新問了一遍,只不過比前兩次細緻得多,張文峰詳細地做著記錄,展鵬根本沒坐下,靠在辦公桌上,不時地走來走去。宋曉輝暗忖幸虧楊毅有先見之明,不然他還真有點兒招架不住。

“還有別的嗎?”張文峰問。

“沒了吧。”宋曉輝回答。

“那行,今天就先這樣,”張文峰合上筆記本,看向宋曉輝,“是你有他家裡鑰匙吧?”

“我沒鑰匙,但我知道密碼,能進去。”

“嗯,我們可能得去他家裡看看。去之前我給你打電話,到時你帶我們過去。”

“行。”宋曉輝答應著。

送走兩人,展鵬對張文峰說,“得,這回咱們得給遼寧警方打電話了,讓他們幫著取一下檢材,怎麼地咱們也不能光憑紋身啊,DNA比對該做還得做。”

“這事兒我去辦,”張文峰應道,然後問展鵬,“你和那個人什麼關係啊?”

“就剛才那個?就一熟人唄。”展鵬說道。

“就是前兩天給你打電話說要報案那個?”

“對,就是他。”看著張文峰狐疑的目光,展鵬反問道,“怎麼了?”

“我就是覺得有點兒怪。”

“怪?怎麼怪?”

張文峰沒說話,伸手摸向展鵬的襠部,展鵬兩手齊下,擋住了。“你幹嘛?”

“你別攔著,我和你說正經事呢。”

展鵬看著張文峰,慢慢把手撤開。

張文峰的手在展鵬的大腿根處摸索著,問道,“那個紋身是這個位置吧?”

“對啊,這咱們不都知道嘛。”

張文峰收回手,說道,“你那個熟人說。是在健身館洗澡時看見的那紋身吧?”

“是啊。”

“一般健身館只有淋浴吧?”

“嗯——”展鵬琢磨起來。

“你看看我這兒,”張文峰指著自己的大腿根,“如果面對面,你能看見我這兒的紋身嗎?”

展鵬看看張文峰的大腿根兒,又抬頭看看他的眼睛,喃喃道,“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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