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青青,我先去看看鳴兒。”龍夫人聽了下人的稟告,急得從凳子上站起來,得了龍父的點頭認可,才匆匆離去。
“爹,真好,你和母親也有自己的孩子了。”龍青青有些高興地開口,她入了仙途之後,很怕二老會過得孤單冷情。
“是啊,你走後不久就懷上了,你孃親高興壞了。”
龍父向龍青青講述這幾年龍府發生的趣事,龍青青也在旁由衷地笑。
“老爺,你快去看看,鳴兒,鳴兒他昏迷不醒啊。”龍夫人似乎有些焦急,敲門的聲響急促連貫。
龍父聽聞此話,丟下龍青青轉身便走。
龍青青跟上前去,“讓我去看看弟弟。”
誰料龍夫人死死拉住龍父的袖子,給他使眼色,龍傲天思索一二,對龍青青說道,“青青,你想吃什麼便去吩咐,爹孃去看看鳴兒,馬上就來。”
龍青青此次歸家本有萬語千言,如今,雙親近至身前,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悶聲道:“好。”
待到出了龍青青所在的院子,龍夫人才低聲說道,“當年仙師接走青青的時候就說她是異類,她一離開,我們便懷上了鳴兒,我原本不信這些,可如今她一回來,鳴兒就發燒昏迷,你讓我如何信她。”
“好了,不要再說了,先看鳴兒。”龍傲天不再理會龍夫人。
這些話分毫不差地傳到了龍青青的耳中,龍青青就這樣在屋中待到夜半。
次日,
龍傲天夫婦二人終於事畢,方才想起被他們冷落的龍青青。
待他們開啟房門時,只看見屋裡留下一摞紙符以及一封信,至於龍青青,早已不見蹤影。
龍傲天走過去,開啟那封信,見上面寫著寥寥幾字。
“父親母親,山門急召,我先回了,勿念。”
龍傲天看著信上的敬語,便清楚龍青青同他們生分了,他有些無奈,卻也不多嘆息。
“這符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還是丟了吧。”龍夫人有些擔憂,她怕連龍青青帶的符紙都沾染不詳。
“夠了,收起來放著。青青怎麼說也我們的女兒,你別太過分了。”龍傲天不欲多說,只吩咐將這些紙符收起來,卻也沒存著使用的心思。
“我知道,可青青畢竟只是你撿回來的,哪裡比得上鳴兒呢。”龍夫人為自己辯解道。
龍青青不記得昨晚她是怎麼離開的,只記得她木然地坐到了夜半,也沒有等到人進來,僕人來來往往,彷彿她不存在一般,她的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酸澀。
寫完那封信,龍青青便離開了龍府。
她的腳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走得緩慢,不知這樣走了多久,她釋然似的開口。
“也好,有了親生的孩子總比撿來的孩子好。”
“有弟弟給你們盡孝,我也放心了。”
龍青青很早之前就知道,她不是龍父龍母親生的,只是那時候的她,還很受龍父龍母喜歡。
說到底,他們二人並沒有虧欠龍青青什麼,相反,還很照顧撿來的她,這就足夠了。
“仙凡有別,我終究要斬斷這塵緣,罷了罷了,天命如此。”
龍青青此行,已經做完了自己該做之事,她打算過些時日回山門。
龍青青無處可去,便日日流連酒肆,夜半離去,次日清晨又回來繼續喝。
某日,
酒肆的小二和龍青青閒談,“今日月圓,是臬澐州一年一度的佳節,姑娘何不出去逛逛,日日在這裡喝酒,也忒沒意思了。”
龍青青雖然次次來點酒,卻是不怎麼喝的,只吩咐小二溫了酒端上來,便在一旁倒出一小碗,慢聞酒香。
龍青青這些時日本就無事可做,聽聞小二提起這些,她便想出去看看。
龍青青記憶中確實有這麼一天,眾人在燈火闌珊中歡聲笑語,她和龍父龍母亦然。
龍青青一人走在這喧鬧的大街,更覺得自己融不進這份熱鬧。
“姑娘,今日佳節,看看福扣吧。”路邊的攤販正在賣力的吆喝,介紹自己的商品。
龍青青聽到福扣二字,頓了頓腳步,她想起了王天赫給她的福扣,似乎還沒有回禮。
“若是別人贈我福扣,我該回什麼禮呢。”龍青青走到方才吆喝福扣的攤子前,禮貌詢問。
“君贈我福扣,結髮以還之。若是姑娘收到了別人贈予的福扣,你也有意回他,便送一條有自己青絲的紅繩吧。”
龍青青想了想,她自然是有意回報王天赫的福扣,她不喜歡欠人情。她向攤販開口“那便給我一根紅繩吧,多少夷貝。”
“今日佳節,所有福扣和紅繩都不收錢,祝姑娘得償所願。”攤販笑盈盈地將一條紅繩遞給龍青青。
龍青青收好紅繩,想了想唐鶴,又問,“請問,若是哄孩子,又該送什麼呢。”
看著眼前清冷如月的女子,攤販猜測,或許她初為新婦,還不怎麼懂得為自己的夫君孩童挑選禮物吧。
他耐心地解釋,“姑娘,我想孩童大多喜歡精緻小巧的玩意兒,走過這條街,向東走,有家巧物攤,專賣些小孩子喜歡的物什,姑娘不妨去那看看。”
龍青青道了謝,將幾枚夷貝攤上放在不顯眼的地方,便去了巧物攤。
“姑娘,想給孩子挑些什麼。”巧物攤的大嬸看著眼前的乖巧美麗的人兒,和藹地問龍青青
“有沒有適合給愛哭的孩子的物什啊。”龍青青想到唐鶴有可能在歷練中哭過,就想笑。
大嬸聞言,給出龍青青一副我瞭解的樣子,就開始介紹自己的商品。
“小孩子最好哄了,你給他買玩具,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好,你看這個木鴨車,男孩子可喜歡了,若是女孩子,可以送這個布偶……”
“那個小羊玉佩,包起來吧。”龍青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大嬸推薦的那些,她怕唐鶴收了又哭又鬧。
“姑娘你眼光也好,這隻羊玉佩,給孩子帶,也是極好的,我這就給你包起來。”大嬸將玉佩包起來交給龍青青。
“這個多少夷貝?”
“這個要兩個夷貝,今日佳節,再送你幾顆飴糖吧。”大嬸笑著回答,還拉住龍青青的手塞了幾顆飴糖,其實是怕玉佩哄不住孩子,給了哄孩子必備的飴糖。
“謝謝大嬸。”龍青青也笑著收起來,她覺得這裡的氣氛能融進去一些了。
龍青青尋了處位置較高的屋頂,耷拉著腿看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燈火通明。
“臬澐州的佳節,確實熱鬧。”龍青青邊吃飴糖邊這般說道。
【路冥:“異數,變數,便是天數。”我可沒說是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