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路本有很多種,不管哪種路,迎來的都是璀璨奪目的人生。

——前言

說是半個徒弟,汴知誨卻在不知不覺中對慕離上了心。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一開始,他只不過是隨口應下,想著過幾日他們就會離開,答不答應區別都不大。

但後來發現,這小子似乎將他的話當真了,死纏爛打的追著他,實在沒法子了。

他便從桌案上隨手抽了一張符紙遞給他,本身這符不是什麼複雜的符,但足夠他自已耗上一點時間了。

就這樣,他以為自已總算是是能消停一會了,卻沒想,一個時辰還未到,慕離便眼巴巴的跑過來,將符紙歸還給他。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他簡直就要嚇一跳。

這才多久,一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裡,他不僅復刻了圖紙上的咒,甚至畫出來的符,還能發揮其原本功能的六七成。

他是一字都未指點,全憑他自個摸索出來的。

這下,汴知誨是真有些坐不住。

看慕離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激動。

他汴知誨門徒眾多,不下十幾位,雖大多隻能算是其半個傳人,但也都實打實的各具神通。

即便是這些門徒,在接觸到陌生符籙時,也起碼要耗費數日時間,才能畫出,且是否有效還是個未知數。

孰料這孩子不僅能如此迅速地畫出符籙,還能有如此威能。

他其貌不揚,竟有這般本事,汴知誨不禁暗自嘆息,懊惱自已之前竟有些以貌取人了。

他轉念一想,又覺得合乎情理,這小子看著平淡無奇,卻能與玄錦這樣的人物結為師兄弟。

汴知誨對天雲宗的大名早有耳聞,他深知這樣的世家宗門,絕對不會收錄平凡無奇的弟子。

只不過,他依稀記得,天雲宗的開山祖師爺,是以劍修著稱,天雲宗也是以劍修聞名遐邇的宗門。

怎麼會出了慕離這麼個不入流的符修。

而且,一看便知他未曾接受過系統的教導,一個好好的符修,整天泡在劍修的地方,能學到什麼東西?

他在師門中能得到良好的栽培嗎?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沒有,這小子天賦雖然不錯,可一看就是沒有經過正統學習的,如此良材,卻被白白浪費了。

“慕小子,你可願跟隨老夫在此地,一同鑽研奇門符法,莫再跟隨你那所謂的大師兄了,跟隨他,你不會有太大的長進。”

“如你這般,於符籙一道頗具天賦,隨我修習,日後必有所成。”汴知誨破例動了將慕離收為真傳弟子的念頭。

他平素所收弟子,嚴格來講,只能算是半個弟子,但此次他是真心想將畢生所學傳承下去。

事實上,恰如其言,慕離若繼續留在天雲宗,實難有大作為。

汴知誨挖牆腳時,並未避諱玄錦。他年事已高,自然心胸開闊,行事磊落,無需暗地裡耍手段。

當然,玄錦對此也並不在意。在他看來,慕離本就不屬於天雲宗。在那表面祥和、實則暗流湧動之地,像慕離這般頭腦簡單之人,最終只會被人利用,不如專攻一道,或可有所成就。

“啊!”

慕離激動得熱淚盈眶,終於得到了認可。

然而,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大師,我畢竟是天雲宗弟子,如此跟了您,是否不妥?”

“哼!”汴知誨對此嗤之以鼻。在他心中,無論所謂的天下第一宗門,還是天雲宗,若不能讓弟子得到良好的培養,那宗門的存在便毫無意義。

汴知誨的目光掃向玄錦,然後對慕離說:“有何不妥?老夫乃是器重於你。”

“就如你大師兄這般,修為天賦固然不錯,但要讓他傳承我的衣缽,我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離開一個不重視你的宗門,來我這裡,我將為你提供至上的修煉法門,你自行斟酌利弊。”

慕離驚訝於汴知誨如此直白的言論,竟當著大師兄的面說出這般話語,難道不懼大師兄心生不悅?

他默默轉頭看向玄錦,見他神色毫無變化,似乎並未因汴知誨的這番話而動怒。

但他仍不敢直接應允,而是將話語轉向玄錦,“大師兄,我對知誨大師真心欽佩。”

玄錦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平靜開口道,“既如此,你順從本心即可。”

慕離愕然,他未想到玄錦會如此爽快,但心中同時也生出幾分歡喜。

見他還有些猶豫,汴知誨在旁道,“你看,連你大師兄都這麼說了,你不妨就留下與老夫作伴吧。”

慕離眼中閃著光芒,但心中仍有幾分擔憂和疑慮。

他加入天雲宗的時間比玄錦晚了五六年,剛開始敗入天雲宗中山門時,並未抱太大希望。

一招被選中,還得知自已被褚嬅仙尊收為弟子後,他欣喜若狂,家中族老也喜出望外。

常言道,修仙者,修的是本心,可他這顆心始終受凡塵羈絆,無法像大師兄那般,與家族宗族徹底割捨。

此時若提出離開天雲宗,且不說他在天雲宗的師尊會作何感想,家中族老又會如何看待他。

凡人拜師入宗門,講究的便是一心一意,而且天雲宗有祖訓,弟子不可拜二師。

自已若是要拜汴知誨為師,就必須與天雲宗一刀兩斷,甚至在外都不能在自稱是天雲宗弟子。

雖然很多人也不把他當成是天雲宗的弟子。

“慕小子,老夫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你還在猶豫什麼,有什麼可猶豫的呢?難道成為老夫的衣缽傳人,是件讓你困擾的壞事?”慕離這瞻前顧後的模樣,令汴知誨有些不悅。

自已好不容易想收一名弟子,難道還會被拒絕,若是真被拒絕,他在老鬼面前,豈不是要成了笑柄。

老鬼本來就不看好,他擺弄這些。

聽出汴知誨言語的憤憤,慕離連忙擺手,“不不不,大師,能成為您的弟子,是我夢寐以求的事,但,我……”

他欲言又止,顯然還有諸多顧慮。

見他仍猶豫不決,汴知誨一甩袖子,沉聲道,“慕小子,老夫給你時間考慮清楚,但老夫只說這一次,你若下次還想拜老夫為師,老夫絕對不會收你為徒!”

話畢,他便拂袖而去,只留下慕離和玄錦二人。

慕離一臉茫然,呆若木雞地望著汴知誨漸行漸遠的背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的尷尬之色彷彿要溢位來一般。

“慕離,你入師門多久了?”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玄錦,竟然突然開口說話。

慕離微微一怔,雖不清楚為什麼玄錦會突然提起這個,但還是思索片刻後才答道:“已經有四年多了,馬上就快五年了。”

“你如今的修為境界如何?”玄錦繼續追問。

慕離臉上的尷尬之色更甚,他扭扭捏捏地嘟囔著:“我,我,剛入尋仙境。”

他一直都知道自已的修為境界低微,實在難以啟齒,所以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可玄錦卻沒有因此慣著他,他聲色俱厲,喝道:“四年!這四年的時間,你才從識入尋,這足以證明你根本不是修仙這塊料!”

玄錦的這段話,猶如晴天霹靂般直接劈到他身上。

讓他的臉漲得像熟透的果子,他不明白為何大師兄此時說話如此尖銳,每一句都直戳他的心窩。

他也知道自已天賦差,修為進展緩慢,但這又能怪他嗎?

見他一副即將落淚的模樣,玄錦意識到自已說話有點過了,話語立刻軟了下來。

“我說這些,並不是要指責你,而是想讓你認清現實!”

“四年的時間你才晉升了一個境界,而你要想從尋踏入問,恐怕要耗費比四年更長的時間,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

“等你再想更進一步,那時你已經年近半百,你覺得就憑你這一生的壽數,還能修到登仙境嗎?”

慕離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他非常清楚玄錦所言不假,這的確是殘酷的現實。

就像玄錦所說的,他就算耗盡此生的光陰,也無法達到登仙之境。

想到此,他瞬間變得頹廢失神,今天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蔫巴了。

半晌之後,他突然瞪大雙眼,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清明,語氣中更是帶上幾分哀怨,

“可大師兄,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啊!”

“我深知自已愚鈍,天賦拙劣,修為淺薄,可謂一無所成。在宗門內,我從未得到旁人的青睞,他們甚至認為我不配做師尊的弟子。”

“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渴望獲得他人的讚許。我不想此生碌碌無為,只給旁人留下一個本就不該是天雲宗弟子的印象啊!”

“我不想他們在談論褚嬅師尊的弟子時,會說仙尊的眾多弟子中唯有我是最窩囊廢的那個,唯有我是最差勁的那個。”

“我也明白自已的差勁啊,但我不希望那些人總是反覆強調我的差勁,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慕離越說越激動,聲音愈發高亢。他那看似無所謂的外表下,實則隱藏著一顆比誰都敏感脆弱的心。

四五年來,他在師門中受盡了冷眼與漠視。

若不是他一直用那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外表掩飾自已,恐怕他早已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都說天雲宗是世間第一宗門,能成為內門弟子是僥天之倖。然而,這樣的幸運,他寧願不要!

玄錦默默地聽著他講述心中潛藏許久的話,內心也首次對慕離產生了些許共鳴。

他突然意識到,自已雖為天雲宗的大師兄,卻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未曾真正瞭解過這位慕離,更不清楚這位師弟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是頭一次,他對自已產生了懷疑,難道正是因為自已不曾去用心瞭解過師弟們,所以才會遭到他們的誤解嗎?

“這不是你的錯,”玄錦的話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口。

在這個崇尚天賦與修為的修仙界,平庸如同原罪,意味著軟弱可欺。

看著眼前的慕離,連他自已都未察覺,心中竟泛起一絲心疼與憐惜。

其實,慕離又何嘗不是另一個他,他的身上又何嘗沒有自已的影子。

重生後的他,生怕重蹈前世悲慘的命運,於是無時無刻不心懷警惕,不畏懼任何挑戰,被迫將自已的心封鎖起來。

不知道再怎麼去開口安慰他,他本身也不是個會安慰旁人的人,他之所以和慕離說這些,也是想讓他不要再執著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發揮到自已用處的地方,找到一個對他不錯的好師傅,他不應該那麼猶豫,他總該要為自已想想,要為自已的未來想想。

先打破這股沉寂的,是慕離。

“大師兄,我明白你的好意,也明白你話中的深意,就是以前的你,我肯定不敢跟你說這些,但是現在我想和你說。”

“你知道嗎,大師兄,我其實非常羨慕你們。”

“不只是你,還有二師兄、三師兄,甚至是五師弟,我都特別羨慕。你們天賦異稟,實力超群,深受宗門重視,而我,一無是處,什麼都做不好,真是差勁至極。”

“我也曾想過,像我這樣的人,或許根本就不該留在天雲宗。”

“然而,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已的價值,第一次覺得自已並非一無是處,原來我也有過人之處,也有值得被他人選擇的地方。”

汴知誨的那番話如同一股強大的力量,注入他的體內,讓他重新拾起了自尊與自信這兩顆璀璨的明珠。

“我確實有很多猶豫,自已若是離開天雲宗後會是怎樣的結果,但你說得對,我在天雲宗已將近五年,修為卻仍舊低微,或許這正表明宗門與我緣分淺薄。”

“我又何必將自已的青春歲月都揮霍在一個地方呢?我並非沒有更好的出路,我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大放異彩,就像你們一樣。”

玄錦輕拍他的肩膀,心中如打翻五味瓶般複雜,但他能想通這些,對他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他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語重心長地對慕離道:“好,我期待著有朝一日,能看到你在別處大放光芒,總有一天我會聽到你的名號,如雷貫耳,響徹整個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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