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吱呀”停在了路旁,剎車太過突然了,將海寶從後排甩在了前擋風玻璃上,

“哎喲,鬼王大人您可悠著點啊”,他短胖短胖的小手揉著頭,哼哼唧唧,

季雲辰只是瞟了他一眼,只要沒死就成,就算是死了他也有辦法撈他回來,便沒再理會,轉而關切的看向夏珊珊,

“眼睛我看看”

看完又用陰氣探尋了一番後,

“沒事沒事,妖力的確是岳母的,這是妖力在身上的一些顯現而已”

夏珊珊懵懂的點點頭,只要他說沒事,那便是真的沒事。

圓通山,車子停好,兩人就朝著初遇大鵬鳥的地方趕去。夏珊珊的瞳孔已經恢復棕褐色,她現在靈力增長一絲,就會更像虯螭一些。

似乎料到了他們會回來,大鵬鳥早就在原地等著了,見著夏珊珊怒氣衝衝,也只是淡然一笑,

“為什麼給我鎖妖鏡”,夏珊珊質問,

他擺出禮貌謙遜的模樣,

“那是你母親之物,我也屬物歸原主罷了”

季雲辰皺著眉頭,上前一步問道:

“裡面鎖著什麼”

“我不是說了麼,厲鬼”

季雲辰臉色更加陰沉了,就連身邊氣溫都驟降了幾度,

“區區厲鬼,何必動用真身法力鎮壓?”

大鵬鳥不為所動,依舊微笑看著兩人。

夏珊珊盯著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

“既然是我母親的東西,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上?”

“呵,朋友所託罷了”

“哪位朋友?”

“我不能多說”

大鵬鳥回答得滴水不漏,兩人在他身上問不出一絲的線索,只能無功而返。

送走夏珊珊,大鵬鳥身後的走出來一個黑衣人,雌雄難辨的聲音道,

“都說佛祖慈悲為懷,普度眾生,你卻是背道而馳”

“哼,普度眾生?我如今這副模樣也不見普度普度我,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黑衣人發出奸邪笑聲,好戲才剛剛拉開序幕,接下來將她引入自己的圈套,他們的大計才算是真的成功。

“我覺得他是騙我的”

一路上夏珊珊都在懷疑,最後她確定大鵬鳥不是個好東西,

“你怎麼知道?”季雲辰笑著問,

“律師的直覺”,她一本正經的回答。

保時捷風塵僕僕開了一路,還是下定決心要休息了,將他們送回南青市後噗噗兩聲後被推進了修理廠。

陳婆婆依舊守著那個小小的壽衣店,門口的紙人還是會偷偷轉動眼珠子,夏珊珊拎著大包小包進了屋,一進門就大喊:

“婆婆,我回來了”

陳婆婆聞聲而來,走得更加蹣跚,夏珊珊當即察覺不對,上前詢問,

“呵呵老毛病了,一會就沒事了”

她看著夏姍姍耳朵上的珍珠耳環,眼中閃過一喜,

“看來你找到了你母親的東西”

夏珊珊也是欣喜點頭,迫不及待的就把白雲山的事說與陳婆婆。

可她剛想把鎖妖鏡的事情也說了,就被季雲辰打斷,

“婆婆,我看你的腳應該是被法器所傷,讓我府上大夫來給你診治吧”

儘管她極力拒絕,但夏珊珊還是不由分說的讓季雲辰把大夫叫過來了,在家就這點好,隨時都能搖人。

大夫是個看上去隨時都會再死一次的老頭兒,季雲辰在他面前就像個小娃娃一樣,雖說他滿頭白髮,骨瘦嶙峋,但精神頭不錯,

“我看你這傷,應該有幾十年了吧”

陳婆婆點頭,當年出關便大戰一場,這傷就是那時候的,傷到了左腿,按理說幾個月療養就好了,可傷口長好後她的腿卻是瘸了,而且近年來更有惡化的趨勢。

老頭聽著,連連點頭,

“那就錯不了了,這傷是九天誅妖劍所傷,不過好在你修為頗高,一般被這劍所傷不是魂飛魄散就是變回原形,你只傷了條腿,算好的了”

“那還能醫治麼”夏珊珊忙問,

“那是九天上的法器,治不好的,不過我給你開兩副藥,能夠延緩發作時間”

安頓好陳婆婆,兩人才回了地府,一走幾月,霜兒見到他們後激動的又哭又笑。

“海寶”,夏珊珊喚著,一個蘿蔔一樣頭上長草的東西就從季雲辰衣袖爬了出來,

“喲,夫人出去一趟,還帶回來一個蘿蔔,是給您燉了還是炒了?”,霜兒問,

剛探出個頭的海寶聽完霜兒的話後,一句媽呀又鑽回季雲辰衣袖了。

夏珊珊一時哭笑不得,連忙解釋不是吃的,讓霜兒在地府多多照應海寶,以後也算是季府的人了。

霜兒咯咯咯笑了好一會兒,連哄帶騙的才將海寶哄了出來,

“確定不吃我?”,他很是懷疑,眼睛微眯的看著霜兒問著,

“我發誓,夫人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我現在帶你去熟悉熟悉環境”

兩人出去,夏珊珊才看開口問季雲辰,

“剛才怎麼不讓我說鎖妖鏡的事?”,儘管季雲辰做的謹慎,可夫婦一體她又怎會不知他的心思?

季雲辰一笑,他只是心裡存疑罷了,所有的線索都是陳婆婆給的,也是她讓他們去了白雲山,那說不定遇見大鵬鳥也是其中一環,只是這些懷疑說出去不免讓她擔心。

“沒事,我只是覺得說出去了婆婆會擔心我們”

夏姍姍覺得有道理,婆婆那麼疼自己,聽了鎖妖鏡的事肯定要想各種方法驗證大鵬鳥所說,勞累身體不說,還說不定損了修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她又想起另一件,

“雲辰,等過幾日,我想去找找我弟弟”

這次千姬對櫻桃的樣子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雖然他因嗜賭成性,少年時離家後,至今了無音訊,不知是死是活吧,但她還是想找找他,起碼對得起自己。

季雲辰本打算陪她一起去的,怎料前一天季雲朔就來了,說是秦廣王開始選拔接班人,讓他留下來幫自己。

“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臨走前季雲辰不停的囑咐,生怕夏姍姍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為了以防萬一,他還讓伍老三和霜兒跟著去。

這次夏姍姍輕裝上陣,要去的地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一個熟識的人,也不需要帶什麼禮物,她背個雙肩包就出發了。

一個小時的高鐵,轉三個小時綠皮火車,再轉了鄉村巴士,最後到終點站後再走半小時就到了,早晨出發到時已經是傍晚,夜路寂靜,要不是有霜兒他們陪著,她還覺得有些嚇人,可想想霜兒是紙人,伍老三是陰鬼,也是夠滲人的。

“沒想到夫人家那麼遠”霜兒說,

夏姍姍一笑,“這還叫遠啊,已經是修好了路的了,原來還要坐一截路的牛車呢,等到了都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正說著他們就到了,三間磚瓦房,幾扇窗戶全都攔了,碎玻璃碴子散落一地。

“我們到了”她介紹著,推開門欄走了進去,院內雜草叢生,草都長到了夏姍姍膝蓋處了,她像趟河一般走到屋前,屋內黑黢黢陰森森的。

開啟手機電筒照去,傢俱雖然爛,但都還在,她心裡不由得對村民沒有打劫的行為表示讚揚,不過也有可能她家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偷的了,那些人不稀罕家裡這點破爛。

奶奶的遺照放在供奉的架上,上面的香爐堆滿香灰,她內心一喜,除了自己跟弟弟還有誰會來給奶奶敬香?自己已經有一年沒回來了,顯而易見自己的弟弟回家了。

外面的門欄吱呀又開了,她忙關了手電躲在角落,來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徑直走進來推開門啪的一下按下牆上的開關,頭頂的燈管亮如白晝。

“夏子良”夏姍姍開口,當即就將人嚇坐在地上哇哇亂叫,

“鬼啊鬼啊”

“子良是我,你姐夏姍姍!”她抓住他的手,大聲喊著,夏子良才閉上叫啞的嘴,轉而驚喜的看著夏姍姍,

“姐?真是你啊,你怎麼回來了?”

滿是灰塵的桌子,夏子良拿著袖子擦了一下,一道一道的,條凳上也是一道一道的,姐弟倆面對面的坐著,有些尷尬,有些侷促,有些多年後重逢的驚喜,還有些想要說卻不好意思說的無措,就這麼幹坐著。過了一會兒,夏子良坐不住了,從衣服兜裡掏出一盒中華,“啪嗒”點點上了,猛地吸上一口,緩緩吐出,卻也不說話,一口一口的吸著。夏姍姍看著他,突然就想到了小時候,

五歲時沒了父母,她還有襁褓中的弟弟便跟著奶奶一同回村生活。後來,她到了讀書的年紀,弟弟也一日日長大。再後來,她讀到了高中,只是當年家裡實在是太窮了,窮到只能讓一個小孩讀書。

奶奶本打算讓剛上初中的夏子良繼續讀,說他是夏家的種,讀書才能像他爸一樣有出路,就想讓上高中,學習成績很優異的夏姍姍輟學回家出去打工,說她已經讀夠本 了,女娃不需要有文化,只要會做飯能伺候老公就行。

可夏子良說什麼也不同意,十二三歲的年紀就輟學了。這個年紀在他們村,不讀書太正常了,他先是跟著村裡的屠夫學殺豬,搬豬殺豬,再去縣城送豬,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他一個人做殺了一年後個子高了許多,人也變得壯實了,看不出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後,便自己去了縣城。找了個餐館刷碗的工作供姐姐夏姍姍讀書。

後來她考上了大學,夏子良也從洗碗工到了後廚,靠著嘴甜勤奮拜了師傅學了炒菜的手藝。

十五六歲的夏子良勤奮好學,又聰明靈力,很快就在縣城支起了夜市攤,生意也蒸蒸日上。就是這個時候他被那些朋友帶去賭博,染上了賭癮。

起先夏姍姍理解,青春期的孩子不定性,被壞人蠱惑不怪他。她打零工賺的加上平時省下的生活費替他還了賭債。

可賭博就像在夏子良心裡紮了根發了芽,隔三岔五的就去賭一夜,硬是將自己的夜市攤給輸了。夏姍姍這才覺得大事不妙,她這個弟弟真的是染上賭癮了。

暑假的時候她回了家,第一次擰著他耳朵從賭桌上給他拽下來了,姐弟倆大吵一架。夏子良說她毀了自己的面子,一氣之下又跑出家去了。夏姍姍也是在氣頭上,拿起電話就報了警,警察到了以後,將一群人一鍋端,夏子良也是進去待了幾天。

大家都知道是夏姍姍報的警,也就沒人再帶著夏子良一塊玩兒了,他就到隔壁村去玩,結果人家賭的大,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身上的錢就一乾二淨了。

後來就開始整日渾渾噩噩,更是連一份正經工作都找不到,夏姍姍勸也勸過,罵也罵過,最後他直接換了號碼搬了家,一走就是十幾年,就連奶奶的葬禮他也沒有出現。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夏姍姍終於開口問,他滿不在乎輕哼,將煙在鞋底上蹭了蹭,

“能怎麼樣,湊合著活唄”,新點燃的煙又被他狠狠吸上一口,接著緩而慢的,連同這麼多年的不如意一口吐出。

夏姍姍看他穿的單薄,眼裡不禁泛起淚花,這麼多年他到底怎麼過的,

“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夏子良抖抖菸灰,“回去?能幹嘛?”,他已經被社會的無情鞭打得渾身是傷,體無完膚了。

夏姍姍看看奶奶遺照又看看瘦弱弟弟,“跟我回家,你不是還有手藝麼,做你的老本行”

姐弟再見,已然沒有當年年輕氣盛咄咄逼人的架勢,兩人一路有些尷尬有些不適,卻也是溫馨的回到了南青市。

回到家裡,她將季雲辰的房間騰給了夏子良,

“你結婚了?”他看著都是些男人用的東西問,

“恩,等他忙完帶你見見”

晚上,季雲辰就出現了,夏姍姍特意囑咐,要看上去像個普通人一樣出現,所以他很正規的站在門外敲門,

門一開,夏姍姍就相互介紹,或許是姐弟血緣,夏子良看季雲辰還是挺順眼的,沒有他想的像個騙子或是無所事事的老男人,相反看上去有錢有顏,對姐姐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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