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鬼胎
自從夏姍姍懷孕後，季府上下都緊張得不行，要不是還有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夏子良在家裡，季老爺子就打算讓她住在府上別四處走動。
“爹，不用這般緊張，才一月多點”，夏珊珊安慰著，自從懷孕以後，公公簡直是將地府內的鬼醫都傳到了府上，就怕她有個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季老爺子憋紅著臉，一言不發，季雲辰乾咳幾聲掩飾笑意，
“姍姍，你現在跟凡人不同，也就是一月左右，孩子就會降生”
“什麼？！”她嚇得坐起來，一個月就能生孩子，這是科幻片吧！造機器人也沒有那麼快吧！她都還沒有做好當媽的準備，還有要怎麼跟夏子良說呢？
福祥餐館，
夏子良一身白，戴著個廚師帽，在後廚熱火朝天，笑容洋溢的顛著勺，原本以為渾渾噩噩在那個鳥不拉屎的村子裡過完餘生，現在卻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還有錢賺，還跟著自己親姐姐一同生活，這讓他每天都充滿幹勁。
“夏子良，夏子良”，聽見餐館有人喊著，他關了灶火擦擦雙手，回應著，
“來了來了”
只是在他看見來人的一瞬間，笑容凝固，臉上還有一絲恐懼閃過，他強打著精神，擠出個近乎討好的笑容，
“強哥，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我我給您沏杯茶”
被叫強哥的男人，剃個光頭，穿著一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的衣服，露出脖頸上刺青徵稿與光頭相互輝映，他兇狠看著夏子良，
“茶就不喝了，你什麼時候還錢？”
“嘿嘿強哥，您看我這個小店生意剛起來，您容我兩天，我馬上就還”
顯然這話強哥不愛聽，他一腳踹翻凳子，踩在上面夏子良嚇得一激靈差點像原來一樣跪下去，
“老子耐心有限，要麼今天還錢，要麼店給你砸了！”
說著五六個男人就擠進小店，本就不大的店面更加擁擠了，每個人都不懷好意的盯著夏子良，他們手上拿著棒球棒，只等光頭一聲令下就要大幹一場。
“強強哥，您容我兩天，後天！後天我一定還您錢！”，夏子良還在做著保證，顯然強哥聽過太多的這樣的保證了，動動手指，似乎是迫於無奈的語氣，
“砸了”
“住手！”
似乎有什麼魔力，那群人立刻停手，夏姍姍從人群裡擠進來，擋在夏子良面前，
“怎麼了？”她問夏子良，
“姐，你別管了沒事，你回家去”，夏子良不由分說地就要把她往門外推，卻被強哥攔住，
強哥一聽，打量起夏姍姍，
“呵他姐姐是吧，你弟欠錢不還，我這也是無奈之舉，要不你幫他還了吧？”，說完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按照原來，他勢必是調戲良家婦女，逼迫她們賣身為娼，最後在男人悔過或是女人害怕的淚水中收穫滿足，不過夏姍姍並沒有害怕，
“欠你們多少？”
“五萬八”
“胡說，我只欠了三千！怎麼可能那麼多”
“你借的是高利貸，利滾利就是那麼多，你要嫌多當初就別借啊”
強哥小拇指挖著耳朵，一副打野早晨出門遛鳥，鳥掛在樹上曬太陽，打野在樹底下悠閒挖著耳屎的模樣，從容中多了一分噁心。
眼看到了下午飯點了，來往的人都圍在外面想看看發生什麼，不知不覺的就裡三層外三層了，門口幾個壯漢守著，還在源源不斷地吸引著人過來，餐館才剛開業，這樣下去肯定會影響不好，想到這兒夏姍姍道：
“行了，我還你就是，帶著你的人馬上走”夏姍姍不客氣說著，從包裡拿出六沓錢扔給強哥，一系列動作乾淨利落，倒是讓他另眼相看了，一群人拿了錢才悻悻散去。
“姐，你哪兒來那麼多錢？”夏子良也愣住了，
夏珊珊也不多說，讓他抓緊收拾準備開門迎客。她知道夏子良之前爛賭，也希望這次還完錢他能好好生活。至於他的身世，她會一直保密下去。
石壓地獄，小屋，
這個屋本來是拿給鬼役休息的，現在成了一個拷問室，
季雲辰一身鬼王綠袍當中正坐，威風凜凜，
堂下，夏珊珊奶奶吳秀蓮被鬼役壓跪著，她認出季雲辰，滿臉不屑，斜著眼睛說道：
“我可是你的長輩，你搞清楚”
“啪”一記響亮耳光打在她臉上，鬼役厲聲道：
“你搞清楚，堂上坐著的可是鬼王季二爺，你給我老實點！”
鬼王季二爺，她雖然沒見過，但這裡每個陰鬼都知曉，據說他年紀輕輕就繼承鬼王，法力也是眾鬼王中最高的，她困惑不解，
“你娶了夏珊珊？”
“啪”又是一記耳光，
“鬼王夫人也是你可以直呼名諱的！”
兩記耳光，抽的吳秀蓮暈頭轉向，她捂著臉也不敢囂張了，原本挺直地身板又往回地佝僂了幾分。這份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作態季雲辰很是滿意，稍微前傾身體，問道：
“本王問你，你是如何知曉白忻是妖？”
她本來還想反問一句，可看見鬼役又抬起的手，嚇得她想要抬槓的話憋了回去，老老實實的回了話，
“她剛生下珊珊沒多久，有一天我半夜醒來上廁所，發現他們的臥室門沒鎖，就有細細簌簌的聲音傳了出來。我以為是孩子有什麼問題，就上去瞧了一眼，結果看見一條足有大腿那麼粗的尾巴就從白忻睡的那地方伸出來。我當場就嚇暈過去，等再醒來，我兒子跟白忻就把真相告訴我了”
季雲辰心想這老人家居然只是嚇暈而不是直接嚇死，也算是個人物了，嘴角也柔和了幾分，
“你說她扔下珊珊就走了，難道不是因為車禍他們夫妻二人死了麼？”
“是出了車禍，可他們也沒什麼事啊，還回家來收拾了一些東西，把珊珊扔給我就走了”
“那夏子良又是怎麼回事？”
提起夏子良，吳秀蓮動容了幾分，
“他是姍姍五歲時，也就是兩口子出車禍那一年，我兒子抱回家的”
“抱回家的？”，季雲辰眉頭微蹙，
“是抱回家的，說是跟其他女人生的，留給夏家的種。我看白忻也沒有不高興的模樣，想來是自己生不出兒子，不得不去外面找女人給夏家生了一個香火，哼，什麼夫妻恩愛，還不是給自己的老公找女人才能保住夏家正房的位置”
說著說著，吳秀蓮的嘴臉又難看起來，有種又要罵街的既視感。
季雲辰使了個眼色，鬼役就押著吳秀蓮下去，臨走時她又問，
“我孫子，子良怎麼樣？”
季雲辰沒有回答，他要留下個念想給這個老婦人，讓她飽受思念之苦，熬心度日。
看樣子兩人離開車禍現場後還回了一趟家，可鞋匠卻說見著他們時夏明遠身受重傷，這期間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季雲辰只覺整件事越發的撲朔迷離起來，謎團的正中或許是個驚天秘密也說不定。
小區，夏珊珊家裡，
夏子良半夜收工回來，夏珊珊還沒睡，他以為姐姐又要說教，頭埋得低低的，全身上下散發出侷促的味道，只是夏姍姍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問強哥是誰，只是輕言細語的說：
“子良，我跟你姐夫要出門旅遊，差不多一個月才回來，這點錢你就在身上應個急”，說著，拿出十沓錢放在桌子上。夏子良將錢收好後，才問：
“什麼時候走啊？”
“明早”
第二天一早，他還準備給姐姐姐夫做頓早餐，卻沒想兩人房間已經空了。抱著好奇心走進臥室，打量著傢俱用品，精緻、奢華，他現在有些糊塗了，即便姐姐再厲害，律師能賺多少？隨隨便便給他十萬讓他應急，還有昨天還強哥的六萬，她包裡放那麼多現金幹什麼？還有姐夫，一天到晚不見人，不會在做什麼違法的事吧？
黑社會！而且是財閥黑社會！這是他總結人，總結事從而得出的結論。
這邊他胡思亂想，而地府，也是手忙腳亂，季府每一個陰鬼都提起十二分精神，期待著隨時回來的新成員。
夏珊珊已經有明顯的孕吐反應，吃什麼吐什麼，也才兩天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大圈，整個眼下都是黑黑的，要是不說，大家都覺得她跟新死的陰鬼沒什麼區別。
“要不，要不把我頭上的仙草拔下來吧”海寶站在門外，可憐巴巴的扶著門框說，
“夫人現在聞著你的味兒都要吐，吃了更是不得了怕是胃都要吐出來”霜兒說，
海寶馬上掛著兩顆小金豆，縮在門檻上抽泣著，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他一個剛剛會說話的仙草，不能幻形沒有法力，怎麼頭上長草還有罪了。
“好了，你就別嚇他了”夏珊珊開口，“去把金先生的藥拿來”
“海寶，你跟著霜兒去吧，別哭了，等我好了就沒事了”
金先生，就是那日給陳婆婆診治的鬼醫，因為夏珊珊體質特殊，所以金先生特意給她配了許多藥，讓她只要不舒服就喝上一碗，也多虧這些藥，讓她晚上能睡得比較安穩。
半個月時間，她的肚子就高高隆起了，連走上幾步都要喘不過氣。體內胎兒像個無底洞一樣，不停的吸食她體內的妖氣，每日有一半多的時間她都在沉睡。
為了維持母體，季雲辰每晚回來都要給她渡一宿的陰氣，第二日接著處理公事，秦廣王千年一換屆，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光是十殿閻王要對繼承人有一個考驗，他們十大鬼王也需要稽核繼承人身份，這次輪到季雲辰繼承的雷光鬼王來承辦這次典禮，而候選人其中之一是哥哥季雲朔，所以他既要體現公平，又要暗中能託哥哥一把。
“我看雷光鬼王有些疲乏，今日我們還是就到這兒吧，設定的考核也弄得差不多，接下來也沒什麼要忙的了，大家都可以放鬆放鬆，等著考核那天再使出全力的”
飛身鬼王說著，眼光徵求其餘鬼王的建議，大家連續忙了快一月，也是多有疲態，便紛紛同意。
季雲辰雖知道大家都有些小心思，可也想早些回去陪陪夏珊珊，便也同意了這個提議。
不過剛到府門外，就看見伍老三慌里慌張的跑出來，
“幹什麼，慌成這樣？”
伍老三定睛一看，“二爺，哎喲二爺正找你呢！夫人要臨盆了…”
屋內，夏珊珊疼的直冒冷汗，衣服都溼透了，金先生在一旁給她行針運氣，避免胎兒搶走母體陰氣，旁邊的產婆也急得不行，不停的讓她用勁兒，
“使勁兒啊夫人，孩子不快些出來會傷害您的，再用勁兒再用勁兒啊”
“怎麼樣了！”季雲辰衝進屋內，焦灼萬分，
“夫人現在脫力了，孩子一直下不來”，產婆也是急得滿頭大汗的回道，
季雲辰二話不說，馬上抱起夏珊珊，掌心不斷渡陰氣給她，得到了鬼王陰氣，她覺得自己又有力氣能聽見產婆的聲音了，
此時地府灰濛濛的天烏雲聚集，像是百年前季雲辰出生那夜一樣，電閃雷鳴，眾鬼長鳴，五色神牛與諦聽焦躁不安頻頻吼叫，而烏雲內，地府第一上古神獸燭陰來回穿梭，它雙眼同時睜開，神光照亮整個地府......
伴隨著嬰兒啼哭聲，異象頃刻間消失，夏珊珊也累得暈了過去。她有孕之事沒有對外說過，不，應該是季府有心隱瞞，可剛才異象......季雲辰也顧不上，轉而問霜兒，
“夫人還有十幾日才臨盆，為何今日會突然早產？”
霜兒雙眼哭得紅腫，
“奴奴婢也不知，林小姐早些時刻來看夫人，她回去沒多久夫人就說肚子疼，接著就生產了”
“林雪珠？她來做什麼？！”
“林小姐說許久不見，之前多有得罪，就說給夫人賠個不是。本來夫人不想見的，可林小姐不回去，站在咱們府門外就哭，說什麼也要見夫人，要求夫人原諒她什麼的，夫人不想惹了口舌是非，讓別人說季府的不是，說二爺您有了夫人就忘了從小的情誼，無奈之下夫人就，就請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