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內,大家吃著飯,幾個女生竊竊私語,

除了喬莎,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季雲辰,來的時候喬莎又跟她們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以至於她們看著家財萬貫學富五車的季雲辰滿眼冒星,而發現季雲辰看夏姍姍的眼神後,對夏姍姍除了羨慕以外,還多了點嫉妒。

“姍姍,你裙子真好看”喬莎誇讚,之前都沒發現姍姍身材那麼好,

“你老公給你買的?”一旁的女同事八卦,

“咳咳,我陪她去的”連逸輕咳兩聲,端起紅酒喝了一口,

眾人面面相覷,夏姍姍尷尬一笑,

“對,當時我代理的一件大案子勝訴,這是連律師給我的獎勵,誰讓當時他是我師父呢”

本來說這話,連逸給個臺階,這事兒就過去了,可

“也不算師父”

“你比姍姍早進律所,又在工作上給予幫助,不是師父是什麼”季雲辰微笑著說,

氣氛劍拔弩張,令人窒息,喬莎第一個反應過來,清脆甜美笑道,

“連大律師人特別好,時不時都會請我們前臺下午茶,更別說是自己親手帶的姍姍了,對吧”她扭頭看向其他幾個女生,大家馬上附和道,

“是啊是啊,連律師很照顧我們這些後輩的”

不過連逸並沒有順著她們的話說下去,而是看著季雲辰,

“姍姍一直都是個工作狂,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剛從低氣壓中緩和過來的眾人像是被打了興奮劑,看著季雲辰,充滿故事性,

“姍姍回家時遇見幾個不懷好意的人,我出手救了她”

英雄救美,向來是女生呼聲最高的,也是最能體現男性魅力的橋段。

“姍姍住的地方,可不像是你這種身份會經過的”連逸接著發問,

夏姍姍一聽,壞了,她完全沒有考慮這個問題啊!只見季雲辰抿了口茶,自信並且大方的說,

“偶然在律所樓下見了她一眼,算是一見鍾情吧,之後也是我追的姍姍,雖然之前她拒絕了我,不過好在現在我們結婚了”

“哇”喬莎一眾女孩發出羨慕的聲音,只有夏姍姍剛喝的紅酒差點從鼻子裡流出來,他是怎麼能夠理所當然說出來的!

“可你們沒戴婚戒呀”

季雲辰看著連逸挑釁的眼神,

“戒指請家族裡的老師傅打造,過幾天才完工”

連逸似乎也沒想到對方如此大方自然,換做是他,應該是做不到說出一見鍾情這四個字的。他名牌大學畢業,一畢業就進了鼎盛律師事務所,一路走來,阿諛奉承明刀暗槍他一水遛,但坦誠如斯這般,他還是說不出口,只得尷尬又端起酒杯。

喝了幾口,他倒是記起夏姍姍剛到所裡的情景了,那時候她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單純且充滿正義,認為世界非黑即白,當時因為她的正義,給他捅了不少簍子,他幾乎天天去老大那裡報道。

那條裙子,恩他有印象,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獨立辦案,他還記得庭審結束後她高興的朝他奔跑過來,小表情止不住的傲嬌,他為了獎勵她,去商場選了這條裙子。裙子很好看,他總覺得將來的她,會站在他的身邊,一起出入重要的場合。

這樣想來,他第一次心裡承認,他應該喜歡她。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夏珊珊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感情,只是他視而不見,全當是自己的個人魅力以及小姑娘的高攀,等他反應過來時,

“連律師,今天招待不周多多包涵,下次再一起吃飯”

夏珊珊的聲音從他耳邊飄過,緊接著保時捷的轟鳴聲揚長而去,他這時候才有些恍然若失,怔怔看著他們遠去的方向。

“我們連大律師今天敗訴了呀”喬莎調侃,

連逸沒有說話,眼神久久的收不回來,喬莎愣住了,感情這男人動了真情了啊!

“你今天可把我嚇死了”

回了家,夏珊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我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戒指白師傅打著呢,到時候帶你去看看”

“戒指?”她不敢確定季雲辰說的戒指是不是她理解的意思,可她忘了,那個手鐲將心裡所想一股腦的告訴了季雲辰,

他一笑,拉起她的手,真摯而又誠懇,

“珊珊,我想娶你為妻”

她還愣神,季雲辰的唇就貼了上來,與之前如溪水潺潺不同,這個吻猶如烈日,熱烈滾燙,點燃了她,

兩個人擁吻在一起,季雲辰抱的也越發的緊,像是要把她揉進骨頭裡,不禁讓她發出嬌喘......

清晨,樓下熙熙攘攘,住在這裡的每個人,都為生活奔波,管你是誰,到點了都得起來。

夏姍姍揉著眼睛,地上散落的衣裙讓昨夜一幕幕又閃現,她羞紅了臉,雖說也不是第一次的不安,但跟季雲辰......加上他昨晚說的話,她又開始心緒不寧了,

“要起來了?”季雲辰靠著枕頭,目光灼灼

她回頭,半身赤裸有胸肌有腹肌的男人,真是犯規,她玩笑,

“沒想到你,也有這功能的啊”

“我們只是承載生命的主體不同,其餘的跟凡間男人沒什麼不同的,你放心,你用個百年千年都不是問題”

“臭流氓”她本來想調侃一下季雲辰,沒想到被反殺,偷雞不成蝕把米。

地府,甜水巷,

城隍廟來的遊魂,有的直接就去投胎,而有的就如同雲清一樣,執念太深不能輪迴轉世,便在地府生活。而甜水巷,就是那些鬼魂生活之地。

季雲辰帶著夏姍姍來到一間破舊屋子,屋內傳來“砰砰砰”聲響,季雲辰衝著裡面喊道:“白師傅”,門開了,一個花白頭髮,身形佝僂的老頭兒出來,看是季雲辰又轉身回去,緊接著屋內又傳來砰砰聲,

“我們是不是打擾他了?”夏姍姍問,

“白師傅就是這個脾氣,走進去吧”

屋內,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要不是屋主本鬼就在這兒,她都以為這裡剛被洗劫過。鋤頭、榔頭、鐵具、還有一臺現代的,嶄新的機器,地上隨意扔著黃金,還有幾塊鑽石,老頭眉頭川字紋深深凹陷,鼻子嘴巴緊皺在一起,很不高興的樣子。

季雲辰倒是也不在意,掃視一眼後問,

“白師傅,我定的東西可做好了?”

似乎不問還好點,一問白師傅五官皺地更緊了,連看向季雲辰的眼睛,都冒著怒氣,

“哼,你給我弄的這個破機器,不順手不說,好幾次把胚子磨壞了”,他像是在告狀一般,

“這可是好東西,您多用幾次就順手了”季雲辰無所謂的說,

白師傅更加生氣了,彷彿事情不僅沒有得到解決,還反倒是自己的錯了,

“出去出去,你的東西早著呢,別來這礙我眼”

兩人被白師傅趕了出來,夏姍姍好奇的問,

“白師傅一直都是這個脾氣?”

“有本事的人多少有點脾氣的,你看雲清,脾氣也不好”

兩人一路說著朝府上走去,路上的行人眼神時不時投向他們,等他們走過去後馬上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你覺不覺得大家都在看我們”她問,生怕自己多疑了,

“伍老三”季雲辰低喊一聲,伍老三馬上現身在兩人跟前,

“二爺”,他行了禮,夏姍姍發現他的蒜頭鼻似乎小了一點,眼睛也沒有那麼突兀了。

季雲辰問他怎麼回事,他現在長時間跟夏姍姍待在凡間,地府的事反倒沒有那麼清楚了,伍老三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他們才知曉原委。

原來上次山鬼確認夏姍姍不是人以後,大家都在說她可憐又不守婦道,季府沒有明媒正娶就進了人家府裡,成天出雙入對的,壞了名聲,季府就當她是個填房丫頭,等林家小姐一過門兒,她馬上就得灰溜溜的出來。

“這手段還真的幼稚”她說,

這種謠言,出處肯定是那位大小姐了,此刻夏姍姍有種感嘆,“女人一碰愛情,智商的確是有點不線上”

“我會派人去警告這些人的”季雲辰說,

“不用了,林小姐也是太喜歡你了,這樣看來,我都有些同情你了,她為了得到你,不惜弄臭季府名聲”

“你這麼肯定是她說的?”

“你覺得這些小鬼,敢這麼編排季家?肯定是從一個位置高於他們比他們尊貴人的口中聽到,才敢四處謠傳的”

府上,兩人本想著看看季老爺子就回去了,沒想到卻碰見了從雲清山回來的雲清,身後還跟著山神,她牽著個看上去兩三歲的孩子。

雲清似乎也是剛到,撓撓頭,

“嘿嘿,這是瑤兒,還有我兒子林瑤清”

季雲辰第一次見那麼扭捏的雲清,不覺好笑,倒是一旁夏珊珊面露震驚之色。

他們回來也才不過一個月,孩子怎麼長到兩三歲的模樣,

“我想孩子應該繼承了你大部分”季雲辰看著瑤開口,

“嗯,我原以為會跟雲清一樣,誰知隨我多一些”她溫柔看著林瑤清,“瑤清,叫人”

小孩子有些怕生,躲在瑤身後,探出個腦袋怯生生的喊,

“乾爹,乾孃”

那日雲清從季府離去後,便馬不停蹄的朝雲清山奔去,不過他是陰魂,只能夜間趕路,走了十幾日才到。

等他找到瑤兒母子倆時,瑤兒正在修葺道觀,身邊是熟睡的孩子。

“瑤兒”

瑤未語先哭,淚中帶笑,她從未想過一家三口還有團圓的日子。後來兩人商量了一番,瑤帶著孩子就跟著雲清回了地府。

“那乾爹乾孃是怎麼回事?”季雲辰問,

雲清又是一笑,從兜裡拿出幾本心法以及他自己攥寫的功法,塞給季雲辰,神神秘秘的說,

“我算過了,你們夫妻二人跟我兒子八字合得來,讓我兒子留在你們身邊保準有好事發生”

季雲辰眉頭微蹙,讓兒子留在他們身邊?他似乎猜到了雲清接下來想要做什麼,“你確定了?”

雲清跟瑤對視一眼,“恩,我們商量好了”

“那我便不再勸了,你們一家三口好好團圓”

一段對話說的夏姍姍雲裡霧裡,回去就追問雲清是做了什麼決定,為什麼說不再勸之類的話。

“地府陰氣極重,瑤雖說是山神,可也是妖,而且是吞噬仙氣仙草修行的妖,如果長時間在地府的話是會損害本源,沾染邪氣的”

“那雲清到底做了什麼決定”

季雲辰嘆口氣,“我猜他應該要去投胎了”

“什麼?!”

季府,如同季雲辰成親那晚,燈火通明,紅燈籠掛得滿府都是,紅色的綢緞也被紮成花朵的樣子系在柱子上,雲清穿著一身紅袍,胸前一朵綢緞花,喝的兩頰緋紅,

房內,夏姍姍給瑤拿了些吃的,又將喜帕給她蓋上,帶著瑤清退出門去,門外季雲辰等著,

“還好叫你來了,這地府的天一直都是灰濛濛的,加上紅色燈籠黃色燭火,怪瘮人的”

“我們成親那晚,比這個隆重”他漫不經心的說,

夏姍姍不屑,“那晚我在房間裡,可沒見過外面什麼樣,而且你那個算綁架,壓根就不是明媒正娶”

“那晚我也是昏厥的,醒了才知道這回事,我也覺得那場不算,咱們辦個你們凡間的那種,婚紗鮮花的樣式”

這一夜,是雲清跟瑤的洞房花燭,明日,他們就要分別。

地府,奈何橋,

孟婆看著雲清,一臉無奈,回首往事,她的事業出現了許多的障礙難題,但是雲清絕對是一個山峰,她要攀巖以及征服的山峰,只是她的第一次征服,雲清在奈何橋連喝十碗孟婆湯,卻依舊知道他的過往,她,失敗了。

這是第二次,只是她還沒有從上一次失敗中恢復過來,難免有些緊張。

大家皆來為雲清送行,就連平時看上去兇巴巴的白師傅,也不免抹了兩滴淚,雲清可是他的酒搭子啊,如今他走了,以後自己就只能孤杯獨飲,再無人可推杯換盞了。

“我沒什麼送你的,這根紅繩你拿好”季雲辰上前,拿出紅繩遞給雲清,這是他特意去找來的,月老的紅繩,系在手上,兩人就定下了三世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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