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軍棍

◎明打◎

縱然被馬皇后罵, 朱元璋既是高興也是引以為傲。

馬皇后喘著氣,臉色漲紅的, 乍聽朱元璋的話, 也不是鬧不明白的,瞅了朱元璋一眼道:“將帥之才?”

朱元璋連連點頭道:“不錯,將帥之才。遇春的外孫女, 既得我們家傳承, 也有遇春的血脈,她才多大啊, 頗有幾分韓信點兵之風。”

看得出來,朱元璋是為此而興奮的.朱至天生神力這一點, 一直讓朱元璋覺得這是上天對老朱家的厚待,既是上天所賜,朱元璋是捨不得暴殄天物的,理所當然地想物盡所用。

要不然朱元璋又怎麼會堅持讓朱至習武。

眼下朱元璋更發現,從未學過兵法的朱至竟然天生就會調兵遣將, 且用兵如神, 步步算計, 愣是讓涼國公這樣一個久經沙場的人都成為她的階下囚。

大明雖得天下啊,卻並未真正太平。

北邊的蒙古人總想再奪大明的江山, 一再進犯, 大明邊境想安寧,不知還要打多少年的仗。可是, 要是能出一個如韓信那樣的帥才呢?

朱元璋心頭一陣陣火熱, 顯然十分意動。

“你莫不是糊塗了?你要把孫女當小子養?”馬皇后是不同意的, 連聲追問朱元璋。

常氏問不到,那也不放在心上,她還不是怕朱至總以武力壓人,惹了太子不喜?太子不作聲,她也就點到而止。

“就算現在沒有人想到你頭上,後續呢?難道只讓至兒鬧這一場就夠了?”馬皇后直問。

這話不假,只不過常氏要是知道朱至教訓的是誰,怕是不會再給朱至添面了吧。

嗯,意外也算不上是意外,只是這一對尊貴的夫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鄭重。

“去吧。”涼國公來此,目的是為何,這是他們。馬皇后為朱元璋理好身上的衣裳,讓朱元璋心平氣和些,“皇上可不能什麼都知道了。”

父子三個心裡都默默回了答,可這明面上卻不約而同的不作聲,只管吃他們的面。

朱至手裡吃麵的動作沒頓,面不改色的道:“教訓人。”

父子三人將面吃完了,太子道:“禁足十日,不許出門。”

“證據呢?”朱元璋攤手,懷疑肯定會有人懷疑,不過也只是那麼一想罷了,不會真覺得朱至做下的事是完全由他指使。只要達到這個目的,朱元璋就滿意了。

“你一向不願意拂了孩子們的意,這事要我說還是讓至兒來選,就像今天晚上的事,那可是至兒自己要去做的。”朱元璋得趁機解釋清楚了,可不是他坑的自己孫女,而是朱至毛遂自薦,非要攬下此事。

“嗯嗯嗯,顧不上。”朱至滿嘴都是面,沒嚥下呢,只含糊而答。

朱元璋道:“我原本告訴過至兒,情況不對趕緊傳信,她愣是不傳信,我總不好立刻插手。那不是告訴人,幕後的人是我。”

常氏第一時間瞅了朱至,她可記得上回太子給朱至禁足,朱至那叫一個不樂意。

“忙什麼呢忙成這樣?連飯都顧不上吃?”常氏難免好奇,畢竟朱至不是那不會照顧自己的人。

“你沒有看見至兒的模樣嗎?她恨不得自己是小子, 學得比標兒當初都要用功。你捨得把她困住?埋沒她這天生神力?還有她這本事?”朱元璋不好來硬的, 就讓馬皇后自己說說,是要讓朱至一輩子像尋常姑娘家一樣活?亦或者讓她自在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皇上,皇上,涼國公求見。”夫妻二人正聊著,外頭傳來稟告,來者竟然是涼國公。

朱元璋眼中盡是堅定,馬皇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道:“好了,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天下百姓好。但這凡事總得講究個張弛有度,不可一味苛求。”

說到這裡,朱元璋冷哼一聲,“咱們從前受夠了那些地主財主,官吏朝廷的欺負,現如今成了皇帝更不能忘了本,尤其不能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天下百姓那才是咱們大明朝的根本。”

他們得到的還少了不成?

“咱就苛求了。他們怎麼的?有了旁人求而不得的榮華富貴還不夠?這是想坐擁天下?想當這個皇帝?”朱元璋就是承認了自己的苛求,卻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可以。

馬皇后冷冷瞥了朱元璋一眼道:“皇上莫不是以為這事最後沒有人想到你頭上?”

一個清楚知道自己作為皇帝須得以何為重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宮門落鎖,皇帝本是不再見外臣,而涼國公於此時叩宮門求見,朱元璋是不能不見。

官員,百姓,當然要以百姓為重。朝廷重臣,不就是為百姓謀福的人嗎?

這些人若是做不到這一點,自該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

朱元璋眼中閃爍著令人膽顫的寒意,與馬皇后道:“我從無如此奢望。坐上這個位子,你我都明白,須以天下為重。這些曾經跟我們打天下的人,我想讓他們和我一起共享天下,卻絕不允許他們仗著大明朝的勢,成為大明朝的禍害。

“死在我手裡的人啊,我自己能數得過來。曾經為我出生入死的人,他們臨死前的哭喊,對我的叫罵,道我的心狠殘暴,點點滴滴,我都不在乎。

馬皇后送人離去。

訊息立刻傳到東宮,一家子正吃著面。

這話太子不是第一回 說,但顯然是說給常氏聽的。

眼下吧,常氏生怕朱至又是不答應。

昂起頭,朱元璋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已經看不清樣子,朱元璋一字一句的道:“功勳,咱們是說過要跟他們一道共享天下,可咱們並沒有說過許他們胡作非為,魚肉百姓。他們已經得了世人難求的富貴名利,依然不知足,不斷地奪百姓的根本,他們是要亂天下,害百姓。如此,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朱元璋一看馬皇后不作聲,明白一番勸說有用,有些事有門。

朱至顯然是餓狠了,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嚥,常氏在一旁看得心疼地問:“你這一天在宮外什麼都沒有吃嗎?”

“你這孩子,在宮裡不安分,出了宮怎麼還是不安分。你這是教訓誰教訓得連飯都吃不上了?”常氏嗔怪一聲,其實也沒怎麼把朱至的話放在心上。

方才誰說的他什麼都不知道,那不能轉頭就忘了是吧!

“當然不夠。這只是開始,開國的功臣們,我殺了不少了,照樣有人無法無天,我也是不想把他們全都殺光,這才同意至兒的主意,讓她放手去試試。不過,只一樁事看不出來。趁著至兒年紀小,她要鬧就由著她鬧下去,有效果再好不過,就算沒有也不會比現在的局面更差。”朱元璋有自己的思量,一番掏心掏肺的話聽在馬皇后的耳朵裡,馬皇后寬慰道:“他們會體諒你的良苦用心的。”

太子!!!

“皇帝。咱們得記得咱們作為百姓受的苦,咱們這個皇帝到底是怎麼當上的。要不是有這底下千千萬萬的百姓支援,就算咱們再會打仗,手裡有再多會打仗的人,果真就能得這天下了?”

朱元璋聽出來了,捏了捏馬皇后的手道:“知道了。”

當皇帝對臣子有要求,臣子對自己有所要求,這不應該嗎?

不想朱至竟然恭順地應下了!

額,這怎麼感覺不太對勁?

常氏還算是瞭解自家女兒的,細品總覺得不太對的啊!

“回去吧。”太子罰了女兒,這就把人打發了去。朱雄英趕緊起身拉著朱至告辭。

常氏看著一反常態極是聽話的女兒,心裡七上八下的。

面對一旁的太子,那實在不好問什麼。“百川。”這時太子喚,百川趕緊走進來,躬身道:“太子爺。”

“你是在哪兒找到的郡主?那會兒郡主在做些什麼?”太子當著常氏的面一問,常氏心頭更是跳個不停。

百川就知道這事兒沒完,真以為太子會什麼都不問?不問那是時候不到。

瞧,這不就是時候到了。

心裡默默為朱至禱告,百川那是不敢有半句隱瞞,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見所聞告與太子。

“什麼!”別管是太子或是常氏,聞朱至竟然在齊家村,看那情況竟然把涼國公綁了。至於事情的經過始末,就不是百川敢問的,百川尤其得補充送涼國公回府時朱至那一番操作。

這可把朱至和常氏都驚得不輕!

恰在這時空中閃過一道電光,陣陣雷聲而起,這是春雷啊!

常氏急得擰帕子問:“你看清楚了,是至兒把涼國公綁了?不是涼國公把至兒給綁了?”

不怪常氏有此一問,自家舅舅是什麼樣子,常氏心裡有數。身經百戰的將士,要說他折在朱至一個孩子手裡,被朱至五花大綁,聽起來不是天方夜譚嗎?

常氏追問,無非想確定百川莫不是說錯了。

百川趕緊搖頭,解釋道:“奴見著小郡主的時候,涼國公就在小郡主面前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動都動不得。”

“太子爺,涼國公夜叩宮門,皇上請太子走一趟。”下一刻,外面傳來一陣聲音,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與之而來的更是一陣陣雷聲響起,常氏驚得再一次捏住了帕子。

春雷響,春雨降,洪武十三年的春雨隨著雷聲電鳴,終於來了。

春耕在際,這一場春雨降下,朝中上下都可見鬆了一口氣。

可這雨落不歇,宮中的氣氛卻顯得格外的壓抑。

此時此刻的朱元璋跟前,涼國公立在一側,另有一塊白布蒙著什麼,隨著一陣陣風吹而落,佈下竟然是一個人,一個但凡朱至在此看上一眼就一定能認出的人。

而涼國公竟然一副慘兮兮的樣兒同朱元璋道:“皇上,請皇上看看臣身上的傷,這可都是,都是……”

話說著竟然脫下了衣裳,露出身上的傷,青一陣紫一陣的,雖然和他身上那錯落的傷疤一比,著實是小巫見大巫,但就涼國公所說的情況,事情也是不能置之不理的啊!

“太子爺。”恰在這時,太子冒雨前來,門外傳來的聲音讓屋裡的人都望向外頭,包括涼國公在內。

人瞅著前方,不難看出涼國公在面對太子時的恭敬,抱拳行禮道:“太子。”

太子微微頷首,人已經走到朱元璋跟前,同朱元璋見禮,朱元璋道:“來得正好。看看你教的女兒,膽大包天了啊,竟然敢對朝廷重臣動手,小小年紀更敢辱人至死。”

朱元璋已經指著地上放著的人,一個全然已無聲息的人。

“這,這從何說起?”太子面露詫異,朱元璋面上掛不住的道:“你說。”

指的正是一旁的涼國公。涼國公趕緊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來,只不過掐頭去尾,只道自己中了朱至的計,被朱至五花大綁揍了一頓,他的義子更被朱至折辱得直言無顏苟活,自盡了啊!

太子面上一僵,同時也看向涼國公,只問:“果真?”

涼國公說得傷心,畢竟被一個小丫頭欺負,打得起都起不來,這事兒怎麼說呢?說出去丟人啊!

可是,再丟臉的事,有人說得沒有錯,但凡只要能讓讓他丟臉的人付出比他如今更慘痛的代價,他不怕找不回自己的面子。

“句句是真。”涼國公趕緊向太子保證。

太子道:“既是至兒犯下的過錯,她縱然年幼,此事我也斷然不會輕饒了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至兒太過無法無天,要是現在不加以管教,將來不定要犯下什麼錯。”涼國公趕緊補上一句,於太子聽來,卻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不過,太子道:“這件事孤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你一個公道。你是我大明的功臣,有功於我大明,更是至兒的長輩,斷不能讓你受了委屈。至於這個人,人死了,怎麼死也要給人一個交代,絕不會讓人白死了。”

這番話不管於公或是於私,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涼國公要的就是這番話的啊!

“有皇上和太子在,我是不怕受委屈的。”涼國公趕緊表忠心,那是對朱元璋和太子的信任,相信他們一定會為他討回公道。

“屍體留下,你回去吧。”朱元璋發話,涼國公抬了眼皮想瞄一瞄朱元璋,卻驚覺朱元璋的眼神冷得嚇人,觸及的那一刻,涼國公驚得趕緊收回視線,不敢再看,連忙乖覺的退下。

等沒了外人,朱元璋聲音冷若寒霜地道:“這就是我大明的臣子啊。”

語氣中的諷刺太子聽得分明,更知朱元璋一聲感嘆從何而來。

“接下來只怕參至兒的人不少。”太子微擰眉頭,不難看出他的憂慮。

“正好,也讓至兒知道人心之險惡。”朱元璋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朱至聰明是聰明,但未必知道人心險惡,難免覺得這人之初,性本善。卻不知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可以無限放大人性之惡。

太子抬頭與朱元璋對視,朱元璋並沒有因為涼國公的倒打一耙而氣憤,倒像是早在預料之中。

朱元璋同太子笑了笑道:“以藍玉的腦子,他想不出這樣的辦法。殺一個義子,棄一顆棋子,卻讓我們至兒擔上一條逼害人命的罪名,這隻會是開始,明天才是重頭戲。”

君君臣臣,朱元璋當了這些年的皇帝,不敢說了解天下人,可是底下臣子們想得出來的套路,他了如指掌。

“父皇。”太子一喚,朱元璋道:“你心裡也清楚得很,這是君臣博弈,誰勝誰負,那可就不一定了。咱們至兒給咱們開了一個好頭,你總不會想讓咱們的孩子出去頂著吧?”

“當然不會。人絕不是至兒所害。”太子和朱元璋心裡都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朱元璋點了點頭道:“對,咱們的至兒不過是出手教訓他們這些無法無天的人罷了,可有人啊,就想讓朕嚐嚐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朕平日不是挺喜歡殺那些目無王法的人嗎?這下好了,我的孫女害了一條人命,更是毆打功臣,我是治罪或是不治罪呢?”

冷冷一笑,朱元璋道:“這些人啊,他們是想看朕的笑話。”

太子立刻同朱元璋道:“父皇,案子不是不能查。”

“我已經派人去了齊家村。”朱元璋何許人也,能把朱至放出去做事,總不能不防著點的。

只不過朱元璋想看看究竟這些人能把事情做到什麼地步,因此並沒有立刻制止一些事,也是為了讓朱至知道這世道之險惡,好讓朱至能記住教訓。

“行了,回去吧。這點事不值得我們放在心上。人命的事明日再告訴至兒,別嚇著她了。”朱元璋更叮囑一聲,尤其不許太子去告訴朱至這條人命的事。

太子有些無奈,他這個當父親的人難道在朱元璋看來是個極其心狠的?

“是。”不過朱元璋特意叮囑一聲,太子乖乖應下。

朱至得以睡了一個好覺,但這剛醒來就聽到百川說,涼國公昨夜夜叩宮門,狀告朱至毆打功臣,辱人至不堪受辱而自盡。

本以為朱至會有所此驚訝,額,朱至是頓了半響,卻又很快追問:“去打聽打聽今日早朝都議了什麼。”

百川!!!

“快去。”朱至催促一聲,讓百川趕緊的去!

百川瞅了朱至好幾眼,確定朱至並沒有因為方才他說的事有所害怕或是不安,這才不得不聽話前去打聽今天早朝的內容。

可是打聽到這些內容的百川啊,嚇得腿肚子都發軟了。好不容易才回的東宮,衝到朱至的跟前,舌頭都差點擼不直地道:“郡主,小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朱至作為一個被禁足的人,東宮門出不去,故意在宮裡等訊息,見百川趕緊催促道:“前面的內容能省的省了,說重點。”

重點是什麼?今日早朝的內容啊!

百川連吸好幾口氣兒道:“今日早朝都是參小郡主毆打功臣,辱人至死的事,滿朝臣子都請皇上嚴懲不殆。”

朱至一聽頓了半響,百川觀朱至的模樣,想安慰來著,結果朱至突然連聲讚道:“好,好啊!”

???百川腦子實在跟不上,鬧不明白朱至怎麼還在這個時候讚不絕口呢?

朱至突然衝百川招手道:“你去見我爹,帶句話!”

百川腦子完全跟不上,可是主子有所吩咐,他哪裡敢不聽啊!趕緊湊耳過去。

等聽完朱至的話,百川再一次傻眼了!小郡主,小郡主莫不是受的打擊太大,因而犯起糊塗了?別人參她也就算了,這怎麼朱至嫌不夠,竟然還讓別的人也一道參她?

面對百川困惑不解的眼神,朱至只催促道:“讓你去你就去。”

百川就是想不去,能不去嗎?

再說了,這事兒得報到他們太子殿下跟前,對,朱至會犯糊塗,他們太子爺是絕對不會的,他操的哪門子的心,傳話去就是。

今日的早朝那是分外的熱鬧,都是繪聲繪色指責朱至小小年紀辱人至死,無法無天的事。言外之意不就是指朱至那樣的行徑實在是引人不滿,更叫人神共憤。

朱元璋雖早有預料,卻不急於出言制止,戲,這才開始,他該等著各方登場才是。

太子面容冷峻,同樣沒有吱半個聲。

朝廷上的人啊,面對淮西功臣們一個個指責朱至毆打功臣,辱人害命,雖然意外,可是這麼一些人啊,他們要是跟朱至槓了起來,非要朱元璋治朱至的罪不可,這朱元璋要不要護孫女,也是讓人拿不準的。

不屬於任何派系的人,此時此刻須得如何?

靜觀其變啊!

一個早朝竟然都是在細數朱至過錯,不知道的還以為朱至是怎麼樣的十惡不赦呢?

可是,這些說得再擲地有聲的人,他們並未親眼見到這些事,但他們不放過朱至這一點,長耳朵的人都聽出來了!

“好了,今日早朝到此為止。”聽來聽去發現這些人也說不出其他話來,朱元璋也就不想再聽他們說下去了。總得退朝才更好讓他們去補充一些證實朱至罪行的事是吧。

朱元璋丟下這話,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落在不少人的眼裡,這是不知如何處置才會惱羞成怒的反應!

相互交換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得意。

首戰告捷,這可就好說了。

百川等在外頭,等著散了朝,趕緊迎著太子去,首先第一件事是將朱至的話說與太子,太子聞之嘴角陣陣抽搐!朱至就不操心自己的嗎?還能給他們想主意?

不好意思,朱至真不擔心自己。

她要是辱人害命也就算了,她又沒有做過,有什麼好怕的。

有人借涼國公的事想讓朱元璋和太子難堪,更想讓大明朝失了威嚴,打的如意好算盤。總該要讓他們嚐嚐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

想借輿論讓朱至不痛快,逼得朱元璋和太子想護朱至都護不成了?切,真以為朱元璋和太子是吃素的,由著他們欺負自家的孩子?

朱至確定以及肯定,這事自昨天晚上開始到現在,朱元璋和太子絕對不會閒著。

敢往朱至頭上扣屎盆子,不好意思,他們怕是怎麼也料不到,朱至背後的人正是朱元璋和太子!

這會兒他們什麼事都不做也就罷了,越是弄出更多的證據證明朱至殺人害命,毆打朝廷命官,最後反而暴露更多把柄。

朱元璋和太子如今不發一言,在別人看來這是犯了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操縱這一切,想出那麼一個為難朱至的人,終將必食其果。

太子呆滯的反應落在別人眼裡,這不少臣子尚未離開,也有人想在太子這兒打聽些訊息是吧,瞅著太子臉色不太好,趕緊追問:“太子這是怎麼了?”

問得好啊!不少人已經豎起耳朵聽著,就等著太子的下文。

太子板起一張臉道:“回去告訴她,她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不清楚嗎?還敢哭鬧不休。讓太子妃好好管教,不許手下留情。”

百川??

收穫太子一眼瞥來,他要是再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能跟在太子身邊這些年?

“是,奴這就回去讓太子妃好好管教小郡主。”百川將這人人都想聽到的話說出,至於旁人是何反應,那就不歸百川管了,他只老實地趕回東宮去,絕對不會再出現。

“太子,果真是小郡主打了涼國公,還侮辱了涼國公的義子?”朝廷上人人指責朱至,總有人是不相信的。

涼國公何許人也,這可是勇冠三軍的人。就這滿朝武將中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朱至什麼人?哪怕一開始不太清楚,總能想得起朱雄英的年紀,他們可是龍鳳胎。

這皇長孫才多大,那必須都知道。

一個小孩子打傷了勇冠三軍的大將軍,還打辱了他的義子,這可能嗎?

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啊,誰說這話不讓人思量,同時也懷疑這其中的真實性。

“此事真真假假,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太子並沒有再說些什麼,官方態度得表。

一群人看到太子擰著眉頭的樣子,自知他是不可能輕易罷休。

也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女兒,誰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受委屈?

“太子,皇上有請太子。”這時候朱元璋身邊的人有請,正好也是為太子解圍了。

太子與眾臣拱拱手,一眾人趕緊讓了一條道來。

“這事我怎麼越看越覺得不同尋常。”有人意味深長地冒出這話。

“那就要看皇上怎麼處置。我記得不錯,涼國公是太子妃的舅舅,這一論,小郡主得喚涼國公一聲舅公。”有人想起這一茬。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涼國公作為長輩,捨不得對晚輩動手,這才會被小郡主打?”又有人補了這一句,這再討論下去可就不太好了,傳到哪方的耳朵裡,他們都不好交代。

禍從口出什麼的,一個個都是當官的人,可不能忘了。

而朝廷上下眾口鑠金要求朱元璋一定要執法如山,言外之意就是得要好好處置朱至。

訊息傳到常氏的耳朵裡,常氏第一次急了。

“怎麼會鬧成這樣?”問的當然是朱至!

朱至趕緊順著常氏的背道:“娘,沒事,真沒事。您放心,這事我能處理好。”

常氏能信了朱至的話嗎?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處理?”常氏聲音都尖了。

“可以的,可以的。您只要把舅公請進東宮來就行。至於別的事,只要您不插手,我保證自己好好的,舅公也會好好的。”外頭別管發展成什麼樣,朱至是真一點都不急,此時同常氏出主意,常氏猛地盯著她,不得不問:“這麼大的事,你是怎麼鬧出來的?”

朱至豈不知她言外之意,斷然是不能答的,只道:“追究前因後果已經沒用了。娘,您出面請舅公進宮。”

事兒,朱至不能告訴常氏始末,眼下唯一能做的反而是想方設法的請常氏出面,請涼國公進宮一趟。

常氏握住朱至的手道:“至兒,那是你的舅公。這些年來對我多有呵護。至少你要看在我的份上,想方設法保全他。”

這話聽來不是操心朱至,反而是憂心涼國公。

朱至就知道,自家孃親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懂。

“娘放心,我向您保證,一定想辦法保全舅公。所以,您得讓舅公進宮一趟。”朱至沒忘記自己的目標,這種時候就得請常氏出面,先把涼國公請進宮。

常氏得了朱至這一句準話,可見鬆一口氣,爽快答應道:“好,我這就讓人請你舅公進宮。”

朱至被禁足,太子可不是做戲而已。雖然外頭指證朱至辱人至自盡一事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似乎已經證據確鑿,朱至在宮裡反而悠閒自處。

涼國公自打出手做下某此事開始,心裡就清楚著,開弓沒有回頭箭,到今天這一步他沒有回頭的餘地。

太子妃常氏請他往宮中去,一開始涼國公是不想去的,但有人卻希望他去,這意思還是想讓涼國公順勢進宮探探底。

這麼說也對。

畢竟他們鬧的動靜確實挺大的,但就算到現在朱元璋和太子都沒有訊息,說他們偏袒吧,那也不對,兩人都沒有要堵人嘴的意思。

自然也有人提出應該以三司查查此案,不可再放任不管下去,以令天下以為皇帝徇私包庇,朝廷公信蕩然無存。

但是,朱元璋就是不聽,不管,就由著底下的人吵啊鬧啊。

這麼放著不管的作法,也是讓人始料未及的事。背後指使這一切的人難免也拿不準了,這種時候要如何?

直接打聽太子的想法是愚蠢的,更別說朱元璋那兒了。

現在不一樣了,想來是有什麼人急了,太子不好出手,再沒有比太子妃出面請涼國公這個當舅舅進宮的最好人選了。

鬧騰好些天了,也差不多是時候該解決了。

因而涼國公就在這個時候進了東宮。

原本以為會先看到常氏,不料才到東宮的門,涼國公才剛邁出去,迎面走來的竟然是朱至。

一瞅著朱至,涼國公的臉色當即變得十分難看,本能的,涼國公往後退了一步。

“舅公,這裡是東宮,東宮之內行兇,我爹會不高興。”涼國公那一退朱至看在眼裡,巧笑嫣然而道。

涼國公一聽鬆了一口氣,不料下一刻朱至下令道:“來啊,著打涼國公四十軍棍。”

md!涼國公剛要鬆一口氣,結果朱至不來暗的,竟然來明的。

“你,你個小丫頭,你憑什麼打我?”涼國公氣得臉都紫了,可隨朱至一聲令下,一旁的侍衛竟然真就上前押下涼國公,涼國公能服嗎?只問朱至哪裡來的資格。

“看看這是什麼?”朱至亮出一塊金牌,一塊如朕親臨的牌子。

得,涼國公一看明白了,朱至背後的人竟然是朱元璋?

所以,現在算是怎麼回事?

以涼國公的腦子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道道的,四十軍棍,那是非打不可。

侍衛們押著涼國公放到一旁的板凳上,扒下涼國公的衣裳,這就當眾打了起來。

朱至呢,那就在一旁看著,面不改色。

不遠處的屋裡,太子和太子妃,朱雄英在那兒坐著,聽著外面的聲音,常氏看向太子喚道:“太子。”

“四十軍棍都是打輕了的。”太子這話,直把常氏堵得說不出半句求情的話來。

朱雄英與太子問:“至兒對舅公行刑雖是奉皇爺爺的令,但再想說服舅公怕是難了。”

太子端起茶絲毫不急,道:“你妹妹竟然把事情攬下,說了一定會有辦法,既然事情交給你妹妹去辦,自該由著她。”

至於最後朱至是不是能做到,此時下定論其實早了點。

朱雄英一聽不再多言,但其實也在想,要是換了他,打了人如何還能讓人為他所用?

外面棍入肉的聲音傳來,涼國公受刑愣是半聲都沒吭,朱至從頭看到尾,讚道:“舅公果然有骨氣。只是,您這麼有骨氣的人,怎麼能做出栽贓嫁禍的事來呢。”

涼國公已然受了四十軍棍,後背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聽到朱至的話,涼國公硬著脖子抬頭問:“我如何栽贓嫁禍了?”

朱至冷冷笑著,下一刻猛地拉過涼國公的手往前一用力,涼國公本不曾設防,朱至用力一拉,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才發現面前放著一盆水,一盆冒著泡冒著煙的水!

立時間涼國公即想起朱至先前讓他見到的那水,能化了木頭也能化了土的水。

使出全身的力氣把自己的手拉回來,涼國公竟然頗覺吃力,怒吼一聲問:“朱至,你到底要幹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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