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劃過,漫天的雨,紛紛揚揚落下來。

砸在人的臉上,生疼。

“我是耿三火的幫兇,這沒錯,可野草是我瞞著三火送到醫院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野草的救命恩人,楚爺,這沒毛病吧?”

媚娘再開口,雙眸早已沒了悽楚可憐,她的心,正被眼前這人,緊緊的攥著。

黃老鼠在一旁聽著,眸色微微訝異。

他也只敢跪著,不敢插足楚安然和媚孃的談話。

他早就和耿爺說了,不要招惹不要招惹,可當耿爺吃路邊剩飯吃到老鼠藥,被送入醫院,又欠下醫藥費,又沒有辦法還上的時候,那些作惡的邪惡念頭,就開始控制不住的冒出……

而媚娘跟著耿爺,沒日沒夜的吃苦受累,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

別說耿爺心疼,就是他一個外人,看了都難受。

可沒有辦法,誰讓他們是從橘子裡出來的人呢?

沒人看得上……這不是賣慘,也不是哭苦,而是事實。

“這沒毛病。”

楚安然回道。

“那我現在想送耿三火去醫院,可行嗎?”

媚娘問,哭鬧過後,她整個人現在近乎可怕的冷靜。

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讓耿三火活著,至於其它,她真的管不了那麼多……

“可行。”

楚安然朝衛碩修示意,“送他去醫院。”

“好。”

衛碩修應了聲,直接將人背上,媚娘跟在後面,左右臉上的兩道疤,在朦朧月光的對映下,格外明顯,就好似上天在雕刻一枚藝術品時,手亂了一下,留下的兩道不堪印記。

楚安然隱約記起,剛開始和媚娘打交道的時候,她臉上是沒有疤痕的。

那時候,媚娘還沒有和耿三火在一起,媚娘比耿三火大了整整八歲,這不是誰都能跨越的年齡差距。

那時的媚娘,楊柳腰,走路生風,一雙好看的狐狸眉眼,輕易便勾人心魄,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楚安然只見第一面,便再也忘不掉。

那種震撼,是外貌與精神核心的高度疊加,讓人心底衍生無止境的敬意。

可不知從何時起,媚娘開始接二連三的被人圍堵,她自斷美貌,不知為何,同耿三火混跡到一處……

往事太過於斑駁和久遠,隔得時間遠了,已經記不清楚。

楚安然望向遠處,媚娘正無比擔憂的陪著耿三火,也許,這就是她們之間的情感……

“出來吧。”

楚安然踩著黃老鼠的後背,對不遠處草叢裡的蘇無恙和覃寒道。

她要是這點反偵察意識都沒有,那半年的實習警員,可真就白乾了。

被點到名字的兩人,慢吞吞從草叢裡你推我搡的站起來。

覃寒尷尬摸鼻子,在高位久了,絕大多數都是他抓包+數落別人。

恐怕也只有楚安然有這個膽子,當著他的面‘懲惡揚善’,最後又用調侃輕蔑的語調喊他出來。

江城公安局局長,可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年紀大了,失誤。”

覃寒不自在的道,左腳輕輕踹了下蘇無恙的右腳。

想讓他幫忙說幾句話,結果只等來沉默。

蘇無恙慫在原地,不敢上前,低垂著頭認錯。

“這片廢棄的工地,勞煩覃局幫我查查有沒有主。”

楚安然開口,隨後衝著廢棄工廠的方向喊,“想混口飯吃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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