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的冷漠惹惱了他,他猛然扣住了我的腕子,用力牽著我朝著殿內走去,我腳腕綁縛的銀鏈因速度太快,腳下磕磕絆絆的險些摔倒。

“那日是誰說要侍奉朕,甘願為了朕做牛做馬?”他將我逼在牆角,修長如筍的手指用力的掐住我的臉頰,朝著我譏諷似的冷笑道。

我的喉嚨被他卡的半天喘不上氣來,待他放開我,我咳了半天方才平息。

鍾子熙拂袖而去,此後連著三月有餘再不曾踏入鳳儀宮。

我偷偷命侍女賣掉一支翡翠玉簪換成銀錢上下打點,將在掖庭做苦力的馨兒贖了回來,而無憂公主卻一直下落不明,也不知她究竟去了哪裡。

馨兒見了我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公主,奴,奴日日想念公主……。”

我屏退左右,將馨兒拉起來,主僕二人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是夜,馨兒侍奉我沐浴更衣,待看到我腳腕上的綁縛的銀鏈方含淚道:“公主受苦了,想當年,將軍會長公主在世時,公主何曾受過如此委屈?”

我慌忙捂住馨兒的嘴, 悄聲道:“這左右皆是皇帝派來的人,往後說話做事還需小心謹慎,再不可提及過往。”

馨兒點點頭:“公主,奴記下了。”

我又囑咐她:“往後,你還是稱我為皇后娘娘,切不可再提公主二字。”

馨兒點點頭:“是,皇后娘娘。”

轉瞬之間,春花秋月已逝,滴水成冰的隆冬,鳳儀宮裡冷如冰窖,那些後宮的宮女太監嬤嬤們最會捧高踩低,本該送往鳳儀宮的炭火遲遲不來。

這一日,忽而下起了大雪,馨兒將一隻小巧精緻的手爐點上炭火遞給我,但那炭火煙霧太大,剛剛燃起來便嗆人喉嚨,令我咳了半天。

我索性吹滅手爐,馨兒一邊幫我捶背,一邊拿來厚厚的被褥裹在我身上:“皇后娘娘,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奴去內務府催了幾次,明明送給咱們鳳儀宮的炭火卻遲遲不來,宮中的紅籮炭又不允許買賣……。”

我嘆口氣抬手握住馨兒的手:“馨兒,讓你跟著本宮受苦了!”

馨兒忙道:“娘娘何須說這些,娘娘救了馨兒,馨兒的命都是娘娘的,馨兒只是見不得娘娘受苦,想當年,娘娘是何等金貴之人,受盡萬般寵,千般愛,如今卻只能被囚在這宮裡苦苦挨著……。”

我忙嘖怪道:“馨兒,本宮早就說過,休要再提起往日之事!”

馨兒忙道:“娘娘,都是奴的錯,下次不敢了!”

我攥緊馨兒的手:“幸好還有你陪著本宮。”

忽聽外面高聲喊:“皇后娘娘,傳膳了!”

待馨兒開啟傳膳的食盒,裡面卻只有兩碗冷粥和已經凍的硬邦邦的蒸饃,那幾樣沒有油水的小菜裡甚至已經結了冰碴……。

馨兒見此咬牙怒罵道:“這幫仗勢欺人的奴才,娘娘,你等著,奴去找他們去!”

我慌忙拽住馨兒:“別去了,去了也沒用,反遭人侮辱,這鳳儀宮在別人眼中早就成了冷宮,往日鳳儀宮有法子的宮女太監全都找門路去了別處,留下的幾個也都是沒有路子的,內務府那些人貫會捧高踩低,見風使舵。”

我說著便端起那碗冷粥一口氣喝淨,又啃了半塊硬的如石頭般的蒸饃。

馨兒見我如此竟忍不住哽咽道:“娘娘,奴受些苦無妨,娘娘又何曾受過這些?”

但過了幾日,馨兒忽而不知道想了什麼法子竟弄來了一些紅籮炭,殿內因為有了炭火瞬間暖了起來,內務府派人送來的冷飯也可以放在炭火上烤。

這一日,我斜倚在榻上,剛剛看了一頁書,守在外面的小太監便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跪地道:“皇后娘娘,不好了,馨兒,馨兒被抓去掖庭獄了!”

我手中的書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誰都知道掖庭獄中遍佈酷刑,被抓去裡面的人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馨兒,馨兒犯了何罪?”

小太監道:“奴才聽說,聽說馨兒姑娘私下買賣紅籮炭,宮中早就下令,私相收售買賣紅籮炭是死罪……!”

我腳下一晃差點摔倒在地,在這個冰冷的宮殿裡,馨兒不僅是我的奴婢,也是我相依為命的姐妹,無論想什麼法子,我都要救她。

我慌亂的摘下頭上的所有首飾,塞進小太監手中:“快,快去想法子救馨兒!”

小太監搖搖頭:“娘娘,沒用的,被抓去掖庭獄的人凶多吉少!”

我急的轉圈,突然想到:此時此刻,只有他,高高在上的帝王,只要他一句話,他一句話便能救馨兒。

此刻正是寒冬最冷的時節,大雪紛飛而至,我卻穿著單薄的衣衫跪在皇帝的寢宮外面只求他能見我一面。

不知道跪了幾個時辰,我已經變成了雪人,血肉好像被凍住了,沒有了一絲知覺,只有鵝毛般的雪片自空中翩然而下……。

有太監走過來對我說:“皇后娘娘暫且回去吧,陛下正在批閱奏摺,不會見娘娘的。”

天色漸漸暗下來,雪依然在下,我仍苦苦支撐著,膝下的雪水已經變成了厚厚的冰和我的血肉凍在了一起……。

昏昏沉沉之際,忽然看到那個身著白色狐裘的男子朝著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我拼力想用雙手想去拽住他的衣襟,卻因在雪中凍的太久,一雙手幾乎失去了知覺,抬都抬不起來。

“蘇兮若,你不是討厭朕嗎?見了朕唯恐避之不及,又何苦跑到朕的跟前來裝可憐?”

我的舌頭好像被凍住了,想說話,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重重的將額頭磕在雪地上。

男人俯身撫摸我凍的冰冷的臉頰,昏昏沉沉之間,我聽到他幽幽的嘆息道:“阿若,朕以為自已的心已經堅硬如鐵,卻只有見了你,才會突然軟的如同一團棉絮……”

他費了一些力氣方才把我從冰雪中抱起來,我緊緊的依偎在他懷中暖暖的狐裘之中,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他吼道:“來人,去準備一盆雪,再準備一盆熱水,侍奉皇后娘娘沐浴更衣!”

因在外面凍的時間太久,侍女們只能先用雪水擦洗我的全身,待身體稍稍有了知覺方將我放入灑滿花瓣,熱氣縈繞的浴桶中……。

待我裹著白色絲質長袍,披散著長可及腰的黑髮走至他面前時,他呆呆的看了我半晌,然後便伸手攬住了我的腰,將一粒丸藥塞入我的口中。

“陛下給臣妾吃的什麼?”我問他。

他咬著我的耳垂低語:“是毒藥……!你信嗎?”

我搖搖頭,他縛著我腰肢的手加重了力道:“怎麼,你以為朕捨不得讓你死?”

我抬手勾向他脖頸間的鎖骨:“讓臣妾死,陛下捨得嗎?”

“當然捨不得!”

他打橫抱起我朝著龍榻奔去 ,我臉頰緋紅,身子越來越燙,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著了火,我忽然明白,他餵給我的那粒丸藥究竟是何物,我討厭此刻的自已,可為了救馨兒只能強迫自已取悅於他。

我的手腕剛剛勾住他的脖子,他卻突然冷下臉來甩開我:“蘇兮若,你當朕是什麼?是你隨時利用的物件?用之便跑來苦苦哀求,反之便丟之敝履?\"

“陛下……!”我承認他說的很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用力捏住我的臉強迫我直視著他:“聽著,朕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件,朕乃天下之主,你以為像你這般的女子,朕會稀罕嗎?”

他說著,便掰開我環住他脖頸的手,將我狠狠的甩在龍榻上。

此時,他餵我吃進去的那粒丸藥開始起了藥效,我的身子如同一簇火苗,瞬間便點燃了,每一寸肌膚都熾熱如鐵,唇齒間乾渴難耐 ,卻只能如蛇一般在床榻之上無助的滾動……。

這大雪紛飛的雪夜裡註定是我此生最屈辱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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