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敖慕之一邊兒捋著岸邊一邊兒釣的時候,老周提著一個大暖壺走了過來。

看到敖慕之一個人在釣魚,過來打了個招呼。

“小哥兒,釣的咋樣?”

當老周看到敖慕之釣的漁獲之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個體不行,這個在這個塘裡,都算魚苗級別的。”

“真的?”

“真的!去年我們清塘的時候,好多一尺長的大魚,還有幾條快二尺了!”

“我去!!周老伯您沒逗我?”

敖慕之聽到這個訊息,驚的無以復加。

“嘿!咱是那個逗銀的銀麼!”

老週一轉身,朝著自已來時的路指到。

“你看那個像個小橋一樣的地方了不?那是這片汪子的進海口。那裡的位置是這裡最深的地方,也是藏魚藏大魚的地方。”

“就是位置太偏,不大好走!你可以慢慢地走過去,去那裡釣,我保證你有大收穫!”

“好!”

聽人勸吃飽飯!

敖慕之揹著釣箱扛起竿子就往左手邊的進海口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用手機給老爸發了個語音。

“我去橋頭進海口試試。”

“知道了,注意安全!”

根據蝦虎魚棲息習性,泥沙淤泥灘塗、河流入海口為首選。

另外,蝦類、海參養殖池塘,鹽場和海水養殖區迴圈水溝渠,在閘門進水口處這類的深水區,溶解氧豐富,魚群分佈密度較高。

選擇這類的釣點,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一座水泥的石橋小壩,鐵質的水閘門滿是斑駁的鏽跡。

這裡的海水錶面有一道道的水紋,表示水下有小股水流經過。

“看來周老伯說的對,這裡水一看就很深。”

把釣箱放到身後相對平坦的地面上,揹包也摘下來放到釣箱上。

敖慕之往前走了兩步,穩穩的站在水泥坡壩上。

“嗖~~”

敖慕之在這裡丟擲了第一竿。

靜靜地感受鉤墜沉底的時間,敖慕之簡單的估計這裡的水深至少在5米以上。

“還真是夠深的!”

想到這裡,敖慕之又往後退了小半步站穩。

挑,收,頓。

這裡的位置要比剛才的釣點高,從站位到水面的落差就要有2米左右,之前則可以說是灘塗平地。

即便在冬季,蝦池的周邊也長著很多幹枯的鹼蓬草,但是這裡的落差倒也不會對起魚造成太多的困擾。

扔下去挑逗沒幾下,就在鉤墜再一次被挑起落下的過程中,敖慕之感到一個很明顯的介面動作。

純屬肌肉記憶,揚竿中魚。

“中!”

刺魚之後,竿身彎曲的弧度大了許多。

但一點兒掙扎的反應都沒有,敖慕之感覺水下就像掛住了什麼似的。

“奇怪,不大像魚啊!”

敖慕之拉扯往上抬竿收線。

能拉動,能順利收線。

很快,敖慕之就看到了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個大塑膠袋……

“我說啥呢!”

敖慕之有些不高興,明明是一個清晰的咬口,怎麼就變成了塑膠袋?

把塑膠袋提上來,扔到了岸上。

走的時候收垃圾再帶著吧!

整理了一下鉤墜,再度拋竿入水。

手腕小幅輕輕一抖,水下的鉤墜就離底了,等再落海底再輕抖手腕挑竿逗魚。

這次,敖慕之感覺到的是“禿嚕”一下扯動的反應。

向後揚竿刺魚。

嗯,這次是魚沒錯了。

感受到對面的掙扎了。

快速搖動線輪,很快一條十七八厘米的大海粘逛被拉了上來。

“這個體還說的過去。”

上鉤後的大海粘逛緊閉滿是細密牙齒的大嘴。

敖慕之用路亞鉗夾住鉤柄,手腕一翻轉,一抖,靠,魚沒掉下來。再一抖,還是沒釣。

我抖抖抖抖……

甩了好幾下,才把這條蝦虎魚從鉤子上抖下來。

不是不能抓住魚摘鉤,主要是敖慕之嫌這貨身上黏液太多了,抓一手黏黏糊糊的東西,那感覺總有點怪怪的。

這個方法在魚沒有吃深喉的情況下,一天釣下來敖慕之的手都是乾乾淨淨的。

這條魚算是開了一個好頭兒。

在這個閘口位置,敖慕之左一竿,右一竿,橫一竿,豎一竿。

如果魚鉤能犁地用的話,現在水底已經可以播種了。

不得不說,這個季節,這種有流水的深水區是真的藏魚。

短短的二十分鐘時間裡,敖慕之以平均一分半一條的速度拔蘿蔔似的拔上來十三條海粘逛。

雖說個體不是那麼均勻,大的二十來厘米,小的也有個十三四厘米。

但是每條都很肥,頭大身子圓,一看平時就沒少禍禍蝦池裡的蝦。

又搜了幾分鐘,敖慕之感覺魚越釣越小。

一想到這個季節這種魚的習性,敖慕之背上揹包挎起了釣箱。

剛才是這個進水口的右側作釣,現在作釣的位置換到了左側。

右側沒有向前突出的鏵尖位置,平直且陡峭,雖然左邊依然陡峭,但有一大塊向前突出的位置。

站在突出的位置,敖慕之發現這裡的視野更寬闊,作釣範圍更大。

之前沒看到的水閘下面情況,現在他站的位置,很容易得就能看到。

探頭往下看了一眼,敖慕之感覺這裡更深一些。

別的地方的水有些發綠,這裡可能是因為太陽沒照到的關係,敖慕之感覺這裡的水深得有些不見底。

不知道怎麼的,冥冥中敖慕之感覺這裡會有大貨,有一種感覺促使著自已在這裡拋幾竿。

給鉤子上的爛蠶摳下來扔下去打個窩。

從餌盒裡扒拉來扒拉去,敖慕之選了一塊兒最大肉最厚的沙蠶穿在鉤子上。

收了一下餘線,開啟撥線環,蕩拋入水。

“咚!”

“刷刷刷刷……”

隨著主線一圈一圈的從線杯爭先恐後的竄出去,敖慕之估摸水閘下面的深度是最深的,少說也得有個七八米的樣子。

3米3的竿子,往前平伸一下,一下一下的上下挑逗。

這裡如果有魚的話,很快就會有口,但是敖慕之擔心的是水下複雜的環境。

作為進水口,雖然水深,但是也會有雜七雜八的障礙物從海里被衝過來。

僅僅是挑逗了2下,敖慕之就感覺下面的鉤線被拽著走。

“呀?還有這操作?”

一般來說,蝦虎魚科上鉤後很少有拖著鉤線狂跑的現象,最多就是搖頭擺尾的小範圍打轉。

竿子彎曲的角度似乎比之前更大了,收線時候也感覺到了極大的重量。

敖慕之揚著竿子探出頭去看著下面,快速釣組收到水面。

“我giao……這是啥玩意兒?”

看到扭成一團的東西,敖慕之嚇了一跳,竿子差點沒脫手!

水閘下光線很差,起初他還以為釣上來一條海蛇,乍一看,黑乎乎的,又細又長。

敖慕之瞬間停止了收線,任憑水面下的東西不停地扭來扭去。

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好像沒有往上爬的意思,而且如果是蛇的話,好像又有些短了。

“難不成是鰻鱺?”

想到這裡敖慕之壯著膽子一點點的繼續收線。

隨著線不斷地回收,敖慕之發現自已想錯了。

這哪是海蛇或是鰻鱺啊,這分明就是一條超大的矛尾復蝦虎魚啊!

黝黑的身體,腦袋大身子粗。

敖慕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矛尾復蝦虎魚。

半空中的大魚把竿稍墜的彎成了弓,再加上不斷扭動的身體,線與導環摩擦發出了崩崩的聲音。

敖慕之趕緊把這條大傢伙平挑上岸,放到地面上。

地面上大海粘逛鰓蓋一張一合,扭動著身軀,還想往水裡鑽。

敖慕之掏出手機給大魚從不同角度拍了好幾張照片。

為了更直觀展示出魚的大小,敖慕之把魚和竿子放到了一起。

當初做這根竿子的時候,敖慕之曾經和珉哥提過,握把中心到竿尾的長度,最好在50厘米左右,這樣便於拋投時雙手發力,同時,起魚博魚時候還能頂在肚子上。

因為竿子長,長握據的握把也不會造成太過於扎頭的現象。

而現在這條魚放在竿子旁邊,從頭到尾正好卡在了輪座中心到竿尾的距離。

這也就是說,這條大海粘逛,足足有50厘米的長度。

把照片發給敖海源後,敖慕之摳著大腦袋魚鰓,用路亞鉗撬開了魚嘴。

沒辦法,這魚腦袋太大,一口直接把17號付流線的鉤子整個吞到了嘴裡,外面只有魚線,一點鉤柄都看不到。

要知道17號的鉤子,全鉤長可是3厘米呢!

“哎,不大好摘啊!”

好容易撬開緊閉的魚嘴,左手捏著魚嘴,右手用路亞鉗在魚嘴裡夾著鉤子做著前後深入的運動。

來回的捅了半天,弄出來好多血,才算把鉤子從魚嘴裡摘出來。

把魚放到小釣箱裡,魚在釣箱裡整整盤了一圈。

抓魚抓的一手全是魚身上的黏液,黏黏糊糊的相當的不舒服。

去哪兒洗個手呢?也沒帶著可以洗手的水啊!

距離可以下到水邊最近的地方也有個五十幾米,而且還是一片亂石灘,下去有些難度。

放下竿子,敖慕之走到了那片亂石灘。

用腳試了試最近一塊石頭的穩定程度,敖慕之一腳一腳的往下挪。

最後有驚無險地踩到了最後一塊大石頭上。

“譁……水是真冷啊!”

敖慕之撩了一把海水,12月的水是嘎嘎的扎手啊。

齜牙咧嘴的把手洗完,千算萬算,就是沒帶擦手布。

“算了!”

敖慕之反手在自已的連體棉服上來回蹭了蹭,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雙手已經被冰冷的海水凍得通紅。

“咚嘞咚!”

手機裡傳來了微信提示的聲音,緊跟著就是電話的鈴聲。

“歪?老爸?”

敖慕之接通之後就聽到電話裡傳來焦急的聲音。

“你小子在哪兒呢?我怎麼看不到你了?”

“哦,剛才釣了條大的,這會兒下來洗手了。剛才那條魚吞鉤吞的太深了,抓魚摘鉤弄了一手的黏液。”

聽聞兒子沒事兒,電話對面的敖海源長出一口氣。

“你現在在哪兒呢,我往你那邊走著呢!”

電話裡傳來敖海源走路喘氣的聲音。

敖慕之把手機放進上衣的兜里拉好拉鍊,原路三兩下就爬上了岸。

“這兒呢這兒呢!看到我了嗎?”

一爬上來,敖慕之就看到了敖海源的身影。

“哦!看到了看到了!”

說完,敖海源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緊了緊挎著的釣箱,敖海源加快了步伐。

很快,敖海源就來到了小敖的身邊。

一見面就從後面給了這小子一腳。

“臭小子,剛才過來沒看到過你,嚇得我以為你掉下去了。”

敖慕之也沒躲,捱了這不輕不重的一腳。

“老爸,你過來看!”

拉著敖海源,敖慕之開啟了自已的釣箱。

照片只是一個平面的感觀,遠遠沒有實物給人的震撼大。

“嚯!”

看到盤成一個U型的大海粘逛,敖海源的眼睛頓時亮了。

這傢伙,自已長那麼大釣了那麼多次魚,也就是釣到過30厘米左右的海粘逛,那已經算得上是大魚了。

嘖嘖嘖,已經不能用大魚來形容它了。

雖說建國後不能成精,但是眼前這條,恐怕罕有敵手了吧!

“這條魚在哪兒釣的?”

敖海源看完了魚扭頭問向兒子。

敖慕之拿起竿子,帶著敖海源來到了水閘口一指下面。

“喏,就是這兒!”

敖海源探頭往下看。

哎呦,落差還挺高的!

“你這條魚就是在這裡釣的嗎?”

敖海源放下釣箱和揹包,也給鉤子上了一塊新的醃製沙蠶。

“對啊,沉下去之後挑兩下!哐就一口。收線搖輪可帶勁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海蛇或者鰻鱺,最後一收上來才發現,是這麼個大傢伙!”

敖慕之興奮的給敖海源講著。

“行,那你還在這兒下竿,我去水閘護欄下往下垂。”

當爹的自然不好意思搶兒子的點,即便再眼饞,回家一說也還是會讓李建穎嗤笑的。

“唰……咚……”

“唰……咚……”

隨著鉤墜落水,敖海源也察覺出這裡的水是真的深,剛才他釣的位置撐死也就兩米左右,這裡估計怎麼也得有個七八米。

敖慕之在一旁不斷地挑逗,敖海源則是等鉤墜落水後,把竿子架到護欄上,搖了兩圈線,繃緊了竿稍。

剛才急匆匆地走過來,有點兒渴,打算喝口水再挑逗竿子。

剛拿起水壺,就看到自已的竿子瘋狂的點頭,竿稍摩擦生鏽的護欄發出磕磕磕的聲音。

敖海源眼疾手快地過去抄起竿子猛地一抬!

竿彎如弓!

中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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